一个杂役弟子,怒闯鹰嘴涧,刀杀杂役主事,力敌杂役院主管,横扫杂役院,气焰强盛。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如飓风般迅速传遍青云宗上下。
一时间,陈默名声鹊起,青云宗不少人都是纷纷耳闻。各地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传扬着陈默的事迹。
“倒是有趣了,多少年来,还从未有人敢擅闯鹰嘴涧。哪怕是内门弟子,都得畏如虎穴,他竟敢擅闯进去?”
“鹰嘴涧乃惩戒重犯之地,但凡被羁押入内者,莫不是身犯重案之人。他竟敢擅闯劫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嘿,不止如此,还敢刀杀杂役主事,就冲这份魄力,寻常的外门弟子都不敢呢。那毕竟是在宗门挂名的主事,哪怕只是普通杂役级别的,也不是一般弟子敢杀的。”
“做了这样的事情,执法堂岂会放过他?估计要不了多久,执法堂的队伍,就得发布羁押令了呢。”
各地纷纭,引起大批关注者。好奇者有之,钦佩者有之,讽刺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是不缺。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默,则在杂役院不为所知,正将熬好的汤药端进屋内。床铺上,父亲陈刚已是苏醒,表面伤势得到控制。但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爹,药来了,快快快,趁热喝了吧。”陈默端着汤药走近床边,将汤药递给陈刚。
“咳咳,默儿,这是第几株灵药了?你这样胡乱挥霍,都把灵药浪费在我身上,你的修炼怎么办?”陈刚推脱着,神情忧虑的看着陈默询问。
“爹,您不用担心,目前我不缺修炼灵药,您就安心的服用疗养身体吧。”
陈默摇头轻笑,宽慰道:“而且,给爹您熬的汤药,灵药放的不多,毕竟您非修炼者,灵药药性太足,怕您身体吃不消。所以啊,一株一品灵药,都足够熬个十回八回的。”
“那也不行啊,你现在正是需要修炼资源的时候,把灵药浪费在我身上,始终会耽误你修行的。爹这把贱骨头,早年都习惯了,要不要灵药都没事,可以慢慢养的。”陈刚坚决推拒,他始终担忧陈默会缺修炼资源。
陈默闻言,不禁心头酸楚,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父亲默默的付出,承受了多少伤和痛,都只想撑起这个家,想让他能够出人头地。
甚至,明知道危险,却还要接受任务,赚取贡献点。所为的,都只是能够攒下修炼资源,让自己更便于修炼。
思及于此,陈默险些落下泪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父爱如山的沉重。
抹了把眼睛,陈默忍着落泪的冲动,蹲在床边,拉着陈刚粗糙的手,认真的道:“爹,您放心,孩儿已经长大了,修炼资源的事情,孩儿自己能够解决的。您看,孩儿现在都已经炼气八重了呢,只待明日检测,孩儿就能够晋升外门弟子。以后,孩儿每月都会得到宗门的修炼资源的。”
“炼气八重?”陈刚哆嗦了下嘴唇,微微震撼,被陈默的修为惊骇住了心神。
“对呀,孩儿前段时日不是接了任务吗?在黑枫林运气不错,采了不少一品灵药呢。所以,现在孩儿不缺灵药资源,您就放心的喝汤药,好好养伤。待您伤势好了,孩儿才能够更放心的修炼,才能够无后顾之忧的去努力,孩儿才能够走得更远。”陈默认真的宽慰。
“默儿,爹没修炼过,你别骗爹。”陈刚有些质疑。
陈默不由苦笑,无奈的看向了旁边的林燕,道:“娘,您就别干看着了嘛,快帮孩儿作证,帮忙劝劝爹啊。”
林燕闻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柔声笑道:“默儿,娘也赞同你爹的话,你的修炼要紧,爹娘苦点,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够出人头地,爹娘哪怕当牛做马也愿意。”
“娘……”
陈默再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默哥儿,默哥儿!”
正在屋内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院外忽然传来张一凡慌张的呼喊声。
“娘,您先照看爹用药,孩儿出去看看。”陈默听到声音,将汤药塞进林燕手里,匆匆起身离开了房屋。
走出院外,即是看到院门口张一凡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一凡,怎么了?”陈默看着张一凡臃肿的身影,开口叫住了对方。
张一凡止步,扭头看到走出院门的陈默,当即迎上前来,焦急解释:“默哥儿,你闯大祸了!你擅闯鹰嘴涧,刀杀李主事,辱骂洪主管,已经闯下了滔天大祸。洪主管已经前往执法堂,要带执法队前来捉拿你。我爹得到消息,让我赶紧过来通知你一声,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向执法堂解释吧。”
“解释?为何要解释?”陈默闻言,神情冷淡,处变不惊。
李牧父子暗算父亲,死有余辜,自己凭什么要解释?执法堂不作为,凭什么不让自己动手解决?
看着陈默一副固执的态度,张一凡不禁痛心疾首,扼腕叹息:“默哥儿,你真是糊涂啊!洪主管身为杂役院主管,管理着杂役院数以千计的杂役。在这杂役院内,他可以只手通天。你的事情,是对是错,还不在他一张嘴之间?”
“那又怎样?”陈默沉着脸反问。
“你……默哥儿,难道你就不知道,如果洪主管夸大其词,在执法堂内恶意泼你脏水,你就算横扫杂役院,也难逃制裁。青云宗内,可不是你现在的修为就能够肆意妄为的。”张一凡不由斥道。
“我知道!”陈默颌首,这点他非常清楚。况且,他也没有自以为是,想在宗门肆意妄为的心思。
只是他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你知道就好,证明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张一凡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劝诫道:“我爹让我告诉你,趁现在执法队还没发布羁押令,你赶紧去找洪主管,向他当面认错,低个头,赔个礼。洪主管生性贪婪,若是有好处,必不会再为难你。”
陈默闻言,感受到了张一凡及家人对他的照顾。他微微颌首,道:“一凡,回去替我向张伯带个话,这件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让他不必担心。”
张一凡一怔,陈默的语气始终平静,全无半点波澜,似乎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一样。
这让他不禁疑惑,眼前的陈默,还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那个陈默吗?
定定的看了陈默片刻,张一凡默默点头,没再劝说,转身离开了陈默家。
目送张一凡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陈默十指攥拳,目光闪烁着,泛着浓浓的冷意。
宗门规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摆设。
“默儿,一凡那孩子叫你什么事啊?来了怎么都不进屋坐坐。”在陈默暗忖时,屋内传出林燕的询问声。
听到声音,陈默反应过来,急忙回答:“娘,没事,就是张伯让他过来问问您和爹的伤怎么样了。我告诉他,您们二老都没事了,所以他就回去了。”
说话间,陈默转身回屋,冷漠的脸色消失,青涩的面孔间浮现起淳朴的笑容。
懂事的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催促着陈刚喝了汤药休息,陈默也搀扶着林燕上床歇息,随即他则是借口要离开片刻。
征得爹娘应允,他将小猕猴留在了屋内守着爹娘,随后走出房屋,将房门拉拢锁死,转身则是离开了院落。
该来的终会来,不如趁早去面对。
陈默沉着脸色,提着刀,朝着执法堂方向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