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抽飞洪河的身影,后方被捆绑在人字架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陈默顿时浮现在众人视野。
当看到陈默近乎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样子时,裘常春都是忍不住的倒吸冷气,头皮发麻。
好狠的心,好狠的手段……
裘常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看向洪河的目光浮现起浓浓的震撼。这死胖子若是把人杀了也便罢了,可居然还留着一口气,这下看你怎么死吧。
厉蒙和戚秦看到陈默的样子,哪怕二人见多识广,都是忍不住的呼吸一滞,浑身皮肤暗紧。
甚至有着辣手判官之称的戚秦都是暗生钦佩,对陈默不禁刮目相看。被如此残忍折磨,居然依旧死咬着牙坚挺着,这份性子,透着发自骨子里的倔强和固执。
够烈!
就冲这份性子,陈默在戚秦和厉蒙心头的地位都是蹭蹭上涨,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还不放人?”
刑狱一片压抑,戚秦扭头冲着裘常春冷喝。
裘常春神情微沉,咬了咬牙,在洪河震惊的眼神中,直接越过了后者,朝着人字架走去,解开了被捆绑着的陈默。
手脚去掉束缚,陈默顿时浑身瘫软,朝着地面软倒。
厉蒙一步跨出,将陈默搀扶住,大手贴近陈默后心,磅礴的元力不断灌入体内,为后者疗养着伤势。
不一会儿,陈默浑身伤口渐渐愈合,虚弱的身体渐渐有了力量,勉强有了自行站立的力量。
“二位大人是?”
陈默获救,即是看向了厉蒙和戚秦问道。
“事务堂执事厉蒙,于贾主事麾下听命。”厉蒙自我介绍后,随即伸手示意戚秦道:“这位是戒律堂执事戚秦,人送绰号‘辣手判官’,你可以叫他戚师兄。”
戚……戚师兄?
厉蒙的介绍,让得洪河勃然色变,哪怕是裘常春都是呼吸局促,瞳孔紧缩,神情剧变。
天呐,眼前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历?戒律堂第一执事居然可称师兄?
那可是一位开窍九重的宗师级人物,青云宗的中流砥柱。别说陈默区区一介杂役弟子,哪怕是核心弟子都没资格以师兄弟论称。
这得是什么样的背景,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裘常春傻眼了,洪河吓呆了,愣愣的看着陈默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二人的心头皆都暗生绝望,隐隐知晓,他们这次似乎踢到了铁板上。
陈默听闻厉蒙的介绍,也是一愣,但反应过来,即是明白了其中缘由。他被神宫境的贾志远收为弟子,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所以,在开窍境大人物面前,他亦是可以师兄弟相称,并不算僭越。
“弟子陈默,见过厉师兄,戚师兄。”陈默微微抱拳,向二人施礼。
“不错,如你这样的小师弟,戚某认可。”戚秦微微颌首,淡淡一笑。
厉蒙则是淡淡顿首,继而看着陈默问道:“我们……没来晚吧?”
陈默不由苦笑:“二位师兄来得还算及时,若是再晚半步,师弟怕是无缘得见二位师兄尊容了呢。”
“都这样子了还能够玩笑,陈师弟看来倒是个硬汉子。”戚秦对陈默的印象不禁再次拔高一截。
“戚师兄谬赞。”陈默无奈一笑,扭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满脸神色灰白的洪河,随即看向戚秦道:“师兄,此地之事?”
“陈师弟以为如何?”戚秦收起了笑容,平静的反问着陈默的态度。
陈默扫了裘常春和洪河一眼,随即平静回道:“师兄明鉴,因我与杂役弟子李清互生矛盾,而让我父与杂役主事李牧有隙。李牧父子为报复我父,设计暗算我父偷窃驭兽阁泻药,不仅以私刑逼供,更嫁祸我父,间接得罪万执事。”
“我得知缘由,一怒之下,不得已杀了李牧父子为我父报仇。但洪河身为杂役院主管,不仅不秉公处理,反倒偏帮李牧父子,污蔑我罪孽深重,将我状告上执法堂。”
“为证青白,我亲上执法堂,欲与洪河当庭辩证。结果这位裘队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我收监,交由洪河对我动用私刑,严加逼供,妄图暗害于我。敢问戚师兄,此事当如何处置,方能还我父子一个清白?”
陈默说得不卑不亢,不偏不倚,将事发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戚秦和厉蒙二人,决定交由二人辩个明白。
非他陈默滥杀无辜,心性歹毒。实则被逼无奈,方才走投无路。
执法堂滥用职权,颠倒黑白,管事间彼此袒护,联手遮天,让陈默根本无法上诉。若非他适逢其会被贾志远收为弟子,此次怕是也难逃毒手。
面对这样的处境,无论忍或不忍,杀或不杀,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太美好。
听到陈默的讲述,裘常春脸色猛地一白,洪河一张脸更是白如金纸,牙关紧咬,却忍不住的寒颤,唇齿间发出咯咯声响。
恐惧!
绝望!
彷徨!
种种情绪不约而同的浮上心头,让得二人心神剧震,难以自忖。
戚秦将裘常春和洪河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便是知晓陈默所言非虚。微微颌首,他脸色转冷,神情严肃的道:“宗门戒律,弟子相残者,心怀恶意者严惩不贷。”
“洪河身为杂役院主管,掌管杂役院,身为宗门管事阶层,却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按宗门戒律,其罪当诛!”
“砰!”
随着戚秦话音落下,洪河面如死灰,跪地嚎啕:“大人,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啊,恳请大人法外开恩,给小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小人必然痛改前非,为宗门立功赎罪,求大人开恩啊……”
陈默一声不吭,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洪河,随即定定的看着戚秦,等待着后者的惩处。
戚秦见状,双手后背,斜眼看天,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霍然间,陈默明白了其中意思,洪河见状,臃肿的身躯一颤,面如死灰,嚎啕的声音都是戛然而止。
陈默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腾龙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刀口,一边朝着洪河走去,一边淡漠的道:“洪主管,先前,你如何对我说的,如何对我做的,现在,我准备悉数奉还。”
“不要!不要啊!”
洪河神情剧变,仓皇而退,一张脸孔满是惊恐。
厉蒙和戚秦视而不见,背着双手,冷漠旁观。
陈默心头大定,步伐加快了些,扬手一刀,挑断了洪河的脚筋,令得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裘队长,裘师兄,救我,救我啊……”洪河惊恐欲绝,朝着裘常春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裘常春却是唇齿紧咬,神情发白,站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看着陈默逞凶,他的目光中也是透着惊悸,隐含颤栗,更何况搭救洪河?
杀了洪河,只怕也将轮到他了吧?
陈默视若无睹,眼神冷酷无情,扬手提刀,刀背怒砸下来,直接废掉了洪河一身修为。然后冷漠的将后者提起,捆绑在了人字架上。
“不!不要!陈默,放过我,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为敌了,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洪河意识到陈默接下来的作为,挣扎欲狂,嚎啕呐喊。
“洪主管?这么快就求饶了吗?先前你可是很意气风发呢,你说要看着我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尽,要让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现在,我给您尝尝这种滋味。”
陈默提刀冷笑,锋锐的刀口在洪河满是肥肉的身上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让得洪河浑身肥肉不断颤抖痉挛,惊恐欲绝。
“洪主管,你先前不是说了吗?要用这把刀在我身上捅上十个八个窟窿,然后看看我这身血会流多久才会流干净。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在洪主管您身上试试看?”陈默冷冷低笑。
“不!不要!陈默,你不能这样!”洪河嘶声大喊,挣扎不休。
“不?先前,您可是很亢奋呢,很迫不及待呢。”陈默笑容逐渐狰狞,说着话时,扬刀而起,就要朝着洪河身上捅来。
“不!”
眼睁睁看着陈默长刀捅来,洪河瞳孔紧缩,发出一声嘶哑咆哮。声音高昂,近乎震耳欲聋。
然而,音到一半,还没待陈默的刀彻底捅上前去,洪河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涣散,眼中神色急剧消失。
死了?
陈默动作一僵,看着气息尽绝,生机渐渐消失的洪河,他不禁愣了。
居然被活活吓破了胆,肝胆俱裂而亡……
陈默微微皱眉,他没想到洪河如此的不堪入目。
鄙夷的扫了一眼死掉的洪河,陈默冷漠的目光则是看向了裘常春。
唰!
裘常春心头嘎登一沉,眼皮狂跳,呼吸都是猛地一滞,噤若寒蝉的看着投来注视的陈默。
惊恐彷徨之际,却听陈默的声音冷冷传来:“裘队长,当初,你滥用职权,包庇黑白,管事勾结之时,可有想过今天?”
“我……”裘常春瞳孔紧缩,双拳紧攥,不知所措。
看着裘常春哑口无言,陈默冷冷的将腾龙刀丢进了他的面前,随即面无表情的看着前者,漠然道:“念你早前悬崖勒马,没有对我亲自动手。现在,只要你自断一臂,并主动离职,从此你我恩怨,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