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组战台,前八组仅有部分人选择对抗到底,想着当做磨砺尝试。但彼此皆都点到即止,仅以切磋为目的。
所以,前八组的战斗并不激烈,惹得围观者兴致缺缺。反倒后面两座战台打得难分难解,斗志昂扬,惹得许多人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陈默站在人群中,关注着这些参赛者,目睹着一场场战斗。时间日渐消逝,很快就轮到了他的第二场比赛。
迅速登台,陈默反手握住了背在身后的刀柄,神情深沉的盯着对方。这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年,大约十八岁年纪,相貌堂堂,掌指宽厚,显得十分的有力。
陈默双眼如炬,清晰的看出对方的掌指布满的厚厚老茧,明显擅长手上功夫。
“这位师弟,在下杨宽,有请师弟指教了。”察觉到陈默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双手,对面的弟子微微握了握拳,随即朝着陈默礼貌的抱拳道。
陈默急忙回礼:“师兄客气!”
杨宽微微颌首,脸上浮现笑容,看着陈默道:“早前目睹师弟风采,杨宽心头甚是敬佩。若是师弟不嫌弃,还请师弟指教一番,愿以杨宽细心切磋。”
切磋?
陈默心底犹豫了下,有心拒绝,但看对方如此客气谦逊的样子,想要拒绝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微微颌首,勉强应承了下来。
看着陈默颌首,杨宽嘴角笑容愈浓,眼怀喜意。随即抱了抱拳,提醒道:“愚兄擅使掌法,修习有《铁砂掌》《霹雳掌》等刚烈武学。切磋间,还请师弟多多注意。”
“好!”
陈默点点头,松开了握刀的手,准备赤手肉搏。
杨宽微微抿嘴,展开了起手式,直勾勾的看着陈默道:“师弟,可以开始了!”
陈默点了点头,即是一步跨出,主动欺身而上,元力运转,右手攥拳,带着磅礴之力打向了杨宽的胸腹。
这一拳毫无花哨,也未动用任何武学,仅是依靠纯粹的元力爆发的力量。毕竟,对方有言在先,以切磋为主。
所以,陈默并未爆发全力,且速度也有所控制,这一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些外猛内柔的趋势。
杨宽见之,心底窃喜,眉头微挑,眼底微不可察的掠过一丝冷笑。
蠢货!说切磋还当真了呢?
如此难得珍贵的赛事,谁有闲心思跟你切磋?
真是蠢得可爱!
杨宽暗暗冷笑,表面却是分毫不显,反倒一副热情洋溢,感激涕零的姿态。右手五指并掌,元力沸腾,可以看到他的掌指浮现暗红之色。
砰!
面对着陈默一拳逼近身前,杨宽起初未动,待得彼此距离不足三尺时,他骤然动身,一步跨越而出,逼近陈默身前,早已运转元力,掌指都变得暗红的右掌狠狠地拍进了陈默的胸膛。
他并未闪躲,也没有抵御陈默的拳头,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陈默那一拳看似猛烈,实则毫无内劲,缺乏爆发余力。
即便被击中,最多被打得气血跌宕,不至于内伤或重创。而他自身则是运足全力,打向陈默,妄图以伤换伤,一击重创陈默。
“你……”
杨宽的这般行为,太过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的意图。陈默神情剧变,惊怒交加,他完全没有想到,先前还谦逊有礼的杨宽,居然会藏着如此阴险狡诈的心。
对方一开始只是和他虚以委蛇,降低他的戒备心,从而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卑鄙!”
战台周围,许多围观者都是纷纷暴喝,韩山更是气得险些发狂,在人群前破口大骂,痛斥不已。
然而,在这种时候,即便再怎么愤怒,都已是晚了。
近距离交手,瞬息万变,杨宽有心算无心,即便陈默察觉到异样,侧身想要闪躲,却已是来不及了。
嘭!
杨宽全力以赴的铁砂掌带着滚滚灼热的气势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胸,浑厚炙热的力量带着几分躁动的气息,灌入身体,钻进胸口,陈默直接咳血横飞了出去。
滚葫芦般砸在战台上,翻滚出去三四丈远,才堪堪止住趋势。口鼻喷血,染红了衣襟,满脸血迹,模样看起来相当惨烈。
“可耻!可恨!卑鄙小人,狡诈恶徒!”韩山气得暴跳如雷,破口痛骂,引得人群阵阵呼喝,鄙视杨宽技不如人,却使心眼。
人群内,杨源却是满脸嗤笑,神色讽笑,嘴角隐有些得意之色。
“真是蠢呢,这种时候居然还会谦让?”杨源身旁,徐青不由冷笑,看向陈默的眼神全无半点怜悯和同情。
“还是太年轻,心思太单纯。”杨源伸了个懒腰,平静的摇摇头。看起来云淡风轻,但他嘴角浮现的冷笑却是出卖了他幸灾乐祸的心思。
“也许是他太自大吧,自以为无人能敌,胜券在握吧。所以,自食恶果,也是活该。”杨源身旁的杨进则是淡淡一笑,冷淡的神情有些讽刺。
不止此地,另一边的董胜身旁,凶恶少年暗暗攥拳,看着陈默被打飞出去,不由振臂低呼,满脸的亢奋激动。
“打得好!”对方显得十分的高兴,对陈默的憎恨显得十分的明显。
“活该!”斯文少年亦是毫不留情,嘴中吐出冷笑。
唯独董胜平静的笑了笑,不言不语,看起来心绪不显,外人不知他所思所想。
中央演武台,祁宏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杨宽的行为,略有些不喜。微微动身,即想上前开口阻止,却见翟领事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的行为。
祁宏有些不解,皱着眉头看向翟领事,询问的眼神格外明显。
翟领事则是淡淡一笑,平静的道:“年轻人,受点挫折才会长大。只要不伤及性命,便不碍事。”
显然,他默许了杨宽的卑劣行径。
祁宏则是不悦的道:“如此卑鄙手段,未免有些欠缺吧?”
“阴险的手段,能取一时胜,却未必能取一世胜。”翟领事漫不经心的轻笑,神情间古井无波。
祁宏闻言,心底恍然,再看了一眼战台,最终按耐下了心绪,退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