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想事情。”沈渡回过神来,没察觉他的神色变化,随口问,“我们怎么走?”
秦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说:“跟我车走。”
沈渡还没坐过他的车,也没见过他开车,挺好奇的。
秦弋今天开了辆吉普,车身漆黑亮堂,很帅,过去的时候,还有人围在车旁拍照。
“滴。”
拍照的人见车主来了,不好意思笑笑,忙扭头走了。
秦弋大步走过去:“上车。”
沈渡跟在他后头,犹豫了下,还是进了副驾。秦弋将外套随后扔到后座,系安全带的功夫,说道:“回去得半小时,要是困了可以躺下眯会儿,座椅自己调。”
“用不着。”沈渡也将安全带系上,“现在正是我们年轻人最精神的时候。”
所以这是变相在说他老?
秦弋一笑:“随你。”
车载香水不知道是哪个牌子,挺好闻的。兜里的东西硌着大腿,那是秦弋的烟盒。沈渡玩了会儿手机,头有点晕,没敢再玩,就收了手机看窗外。
今天那根烟……秦弋抽了没?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被秦弋那眼神一看,脑子一抽,就这么干了。
干完了吧,还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秦弋估计都懵了。
云山市夜生活非常丰富,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街上还有很多人,秦弋开着车,余光看见男生正望着窗外笑。
……笑得还有点傻。
秦弋也被他逗笑了。
车里开了空调,车窗紧闭,车内空间黑暗,窗外倒是被霓虹灯照得有点亮。秦弋的影子透过中控台的光映在车窗上,白色的衬衫修长的手,他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帅得厉害。
沈渡靠着车窗发呆,不知不觉看了一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弋已经开着车进了地下车库。
“这么快?”他扭头。
秦弋听见他声音似有意外:“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沈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没。”
“刚才在想什么。”秦弋说,“看你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
他刚才笑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根本没笑好吧!”沈渡瞪他一眼,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
秦弋开始解安全带,随口说:“不就问一句,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谁脸红了!”像谁的声音大谁就占理似的,沈渡暴躁地提高了音量,还一直重复。
唰——
安全带收了回去。
“是吗。”
秦弋伸手把车里的灯打开,“你前面有镜子,可以照照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沈渡的脸还是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烫得他不用照都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
身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沈渡呆了呆,一扭头对上秦弋戏谑的眼神,当即破防大喊:“秦弋你有毛病吧!!”
*
晚上果然下起了雨,很大,还打了雷。
沈渡想起阳台还有衣服没收,起身往外跑。雨细细密密地下着,一道超长的闪电从夜空中划过,轰鸣的雷声随之而来,声音大得仿佛天空都要被敲碎。
沈渡冒雨收完衣服,瞥见隔壁客厅灯还亮着。
他将衣服重新在洗手间挂好,去床边拿手机看时间,才凌晨一点。
这家伙怎么还没睡?
沈渡又走去阳台看了眼,灯还开着,不存在是因为出来上厕所什么的。
想起今晚在车库发生的事,沈渡唰得一下将阳台门关上,没睡就没睡,关他什么事!
沈渡关了灯,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抱着派大星抱枕翻了个身,脑子像有只苍蝇在叫。
床头柜上,躺着今天缴获的“战利品”。
“……”
书房,灯开得暗。
画稿铺了一地。
秦弋坐在这些画稿中央,睡袍系得很随意,大片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隐约可看见下方的腹肌。唱片机里,《goldenhour》播放到高潮时,房内忽然一亮,大提琴声与窗外的雷鸣正好迎合在一起,雨拍打着窗,秦弋笔触加快,一道剪影跃然纸上。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不仅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也打乱了秦弋作画的节奏。
他如梦初醒,惊觉已经一点了。
【°:睡了没】
秦弋放下笔,闪电过后,屋内复又恢复黑暗,他眼神黑得犹如这夜色。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猎物自己上门。
好兆头。
沈渡趴在床上,双腿无意识勾在一起,往上翘,正点开每个APP清理红点。
【可以怪:没,在想事情】
【°:想什么?】
你。
“你”字打了一半,秦弋过了个瘾,想了想,终究还是删掉了,变成:【又在关心我?】
【°:?】
【可以怪:今天下午不是才说,不跟我做朋友了吗】
沈渡:“……”
这人才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吧,一句话计较这么久。
至于么。
【°:所以?】
【可以怪:我是想说,你不该在半夜关心一个gay】
关心一个gay可不是件好事。
沈渡脑海里几乎立刻就回想起秦弋说这话时的表情,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窗外电闪雷鸣,想起这又不是面对面,他可以随意什么反应,反正对方都不会知道。
【°:那又怎样,这个gay今天还让我上他的车了】
他自觉扳回一城,下巴抵着手背,双脚在空中晃啊晃的。
没一会儿,秦弋的消息就过来了。
【可以怪:是,他让你上车了】
【可以怪:你猜这是为什么?】
“……”
沈渡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他面上发烫,心脏狂跳。
太久没得到回复,秦弋就把手机放了回去,因为他知道今天是等不到回复了,他看上的这个小朋友是惯会拿捏的。
今天下午路宁打来电话时,秦弋其实是高兴的,至少沈渡不是完全没反应。但高兴之余,又恼对方说话气他。
不过还好,最后尝到了一点甜头,不至于让人完全没了希望。
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现在看来,倒不尽然。
他有时候真的想问问对方,这一身磨人的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
第二天早上,沈渡起晚了。
他好像完全习惯了飞盘闹钟的存在,把飞盘捡回来后还能回到床上继续睡。
不过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沈渡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想,当社畜真的好累。
辞职算球。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