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见自己亲妈跟自己男朋友聊得火热,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语。
他在脑海里想象了好久的狗血戏码一个都没发生。
有点可惜。
沈渡抬腿要跟上,却被沈复山一把拉住:“小子过来,我问你,你不是去云山上学的吗,怎么跟男人勾搭上了?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姚美媛前天晚上跟他讲这件事的时候,他确实是惊讶的。但惊讶的同时,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不是不接受同性恋,只是怕儿子太年轻,被人骗。
“什么叫作勾搭。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玩玩吗?”
夏天衣服干得快,沈渡已经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仔细闻闻,还能闻到洗衣液的味道。
他的衣服向来宽松,这么一拉扯,领口滑下来一点,缠在肩膀上的纱布露了出来,被沈复山瞧见,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这是什么,你受伤了?”
说着就将领口往下一扒,想要一看究竟。沈渡阻止不及,被他将领口拉开。
昨晚两人都挺放肆的,沈渡胸膛肩颈布满了各种痕迹。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沈渡脸上烫得厉害,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爸。”
沈复山表情如常地将将衣领给他弄回去,“我好像听见你妈妈在叫我。”
沈复山其实没将领口拉开多大,沈渡不确定他看到没,也不好意思问。两父子你看我我看你一眼,默契地往屋里走。
姚美媛正拉着秦弋在客厅说话,见父子俩表情怪怪的,有心想问,但他二人一个比一个会逃避,愣是没让她逮到机会。
到了中午,姚美媛去跟刘姨做饭,沈渡终于能和秦弋说会儿话。
还是钻进厕所里偷偷说的。
“怎么办,我爸爸好像看见了。”
“看见什么?”
沈渡将衣领拉下来点,指了指那些痕迹,“这个。”
秦弋垂眼,瞥见雪白的肌肤上开着几朵绚丽灿烂的花,这些花是怎么被种上去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秦弋帮他把衣领理好,“昨天不还说,你爸妈可能知道了吗。”
“那不一样。”沈渡着急说,“这可是实打实被他瞧见了呀。”
前不久还臭屁说自己成长了的男生此刻满脸羞臊,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这比在家脱了衣服跳舞还吓人。
“冷静点,那是你爸爸,不是别人。”
秦弋被他的小动作逗笑,只觉心痒难耐,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搂着,没忍住在他背上搓了搓:“况且退一万步讲,万一叔叔没看到呢,你这里不是还缠着纱布?”
“……其实我也不是觉得丢脸,就是这种事好尴尬,我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第一次,你说我爸妈会不会像咱俩一样躲起来说悄悄话,然后我妈就知道了这件事。”
沈渡靠在他怀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会儿觉得这,一会儿觉得那,焦躁得很,纠结半天也得不出什么好的结论,最终自暴自弃地将脑袋往秦弋颈窝一埋。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见我爸妈。”
先前不还因为担心他出柜失败追来云山吗,怎么今天见到沈复山他们,又是那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秦弋脸颊贴着男生的额头,一下一下在他背上抚着,轻声说:“因为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啊。”
第46章
因为某些原因,秦弋昨晚住的客房。
九点多,姚美媛来沈渡房间敲门,敲了有那么半分钟,一直没人应,她便开了门径直进去。
一进门就被冻得直搓手臂。
姚美媛在床头柜找到遥控器把能冻死人的空调关了,又去把窗帘拉开。
阳光一下洒进屋里,床上的人动了动,乌龟似的缩回了被窝,只留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在外面。
“快起来,还睡呢,小秦跟你爸把花都浇完了。”
孩子到底是大了,姚美媛没再像小时候那样直接掀被子,但走到床边那一瞬间,手顺着就拍了下去,“起床。”
“乌龟”整个儿动了一下,沈渡掀开被子:“妈你干嘛打我屁股!”
姚美媛被他突然蹿起来吓了一跳,微微往后仰,懵逼道:“我就碰了一下。”
至于这么大反应?
沈渡没法告诉她自己屁股现在碰不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半晌后,憋出来句:“我都多大了,您还打我屁股。”
他刚才做梦梦见沈复山昨天看到了那些痕迹,并在半个月后转来一篇文章。他正被标题尴尬得满世界找头,就被姚美媛女士叫醒。
醒来后,松了一大口气。
“得了吧,再大我还是你妈。”姚美媛说。
沈渡被怼得没话说。
这家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还是赶紧找时间离开吧。沈渡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姚美媛眼尖地瞥见他肩膀上的怪异,“你肩膀上缠的什么?”
怕她像沈复山那样直接抓开看,沈渡捞起睡衣领子,哦了声:“我新弄的纹身。”
“纹身?”姚美媛挑了下眉,第一反应是我儿叛逆期又来了,“纹的什么,疼不疼,让我看看。”
“一只蝴蝶。”沈渡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听她问起这个又扭头绕回来,“妈妈,我跟你说,这只蝴蝶可好看了。”
他没说是秦弋帮他纹的,只笑嘻嘻道,“您儿子为了纹这个纹身,可遭了不少罪呢。”
为此,屁股上的巴掌印都还没消。
听这欢快的语气,可不像是遭了什么大罪。
姚美媛见他跟小孩似的,只觉得他说话夸张,又不忍破坏这个气氛,便配合道:“有多好看?”
沈渡臭屁得很,说,“超~好看的!”
姚美媛作势要打:“臭显摆。”
沈复山有着作为父亲的责任。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把傻儿子就丢给这么一个男人还是不放心,得试他一试。
沈复山想了一夜该怎么试探,但今早几个小时的交谈下来,发现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好像有点草率了。
别人要家世有家世,要学历有学历,哪里轮得到他考验。
反倒是差点显出自己的不足来了。
到底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眼界胸襟就是比常人厉害,沈复山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不容易熬到沈渡起床,沈复山跟有十万火急的公务要处理似的,抬腿走了。
沈渡喊了声“爸”,见他走得匆忙,一阵奇怪,回头问秦弋:“你俩说啥了,我爸怎么一副吃瘪的样子。”
他是跑过来的,呼吸有点急。
见他来,秦弋眼底染上些柔和的笑意:“没什么,叔叔让我不要欺负你。”
他把桌上的茶水递过去,“怎么跑这么急,身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