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程安妮连头都没回。
管他李曼张曼还是什么其他女人,都和她没关系,他的一切早与他无关。
“啧啧,不愧是国际名模,一米一的腿啊,一点小腿肌肉都没有,修长完美,她参加维密秀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身材比那些国外的天使都好,超性感。”辛蒂拿着手机拍了几张,“连偷拍都好看死了呢。”
“北区的开幕晚宴她是陆总的女伴吧?看来他们真的在交往。你知道吗?李曼的爸爸是法国富商,超级有钱的那种,她妈也是贵族呢。她和陆总真是郎才女貌。”
程安妮也知道他们门当户对很般配,可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闷闷地,不怎么舒服。
说者无心,她却忍不住觉得是在嘲弄她过去的自不量力。
其实也不能全怪陆禹森,只能怪她愚蠢,明明已经看到他们间的差距,却还在做梦。
现在跌得这么惨,都是她的错。
……
“陆总,这么巧。”
李曼身着一件紫蓝色的皮草,里面搭配一条连身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的白腿,显得雍容华贵。
混血儿的她五官深邃,眼睛却是最有中国传统魅力的丹凤眼,神采飞扬而又神秘,一笑显得有些妖野,风情万种。
“我就在楼下拍广告,上来吃点东西,没想到会遇到你。”
陆禹森颔首。
他只喝了一杯咖啡,桌上的牛肉没有动。
这几天没有胃口,他不是特地来用餐的,而是为了某个女人。远远望着,徒增伤悲。然而看不到她,他心里空洞洞的,像行尸走肉。
李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又是程安妮。
“那不是程小姐吗?最近怎么经常见到她,似乎有你的地方就有她。”李曼以玩笑的口吻说一句,有些酸。
陆禹森的眉心似乎沉了沉。
李曼又笑道:“今晚我代言的珠宝秀有一场晚宴,你能当我的男伴吗?”
她知道结果多半是失望,可是只要有一线机会也得试试不是吗?哪怕会让他觉得烦,至少她还是想争取一次。
但陆禹森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见程安妮和同事一起离开,也放下了咖啡杯,说了“抱歉”,然后大步离去。
李曼被晾在那,苦笑。
……
晚上整个部门的人留下一起加班,一直到十点多,大家都熬不住,陆陆续续离开了。
辛蒂一手撑着脑袋,眼皮打架。
“先回去休息吧。”程安妮拍拍她的肩膀。
“嗯,我坐着都快睡着了。”辛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起走吧?”
“你先回去,我再留一会儿。”
“啊?还留?今天已经连续工作十四个小时了,就算是机器人都受不了啊。而且摆明就是徐琳故意刁难,你再怎么改都没用。”
“事在人为吧。”
辛蒂劝不动她,自己走了。
程安妮修改了半个多小时才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拿起杯子去了茶水间。
……
深夜,十一点。
城市依旧繁华,霓虹璀璨,车流渐渐减少了。
陆禹森抽完了最后一根烟,起身离开办公室。
到达会议室楼层时,“叮——”电梯开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按了开门键。
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不由自主。
这个时间她应该早就下班了吧……陆禹森这才走出电梯。整层楼黑漆漆的,只有一间小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会是她吗?
他心中一动。
那间房的灯光也突然暗了。
……
程安妮正在泡咖啡,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水壶灯也灭了。
停电了?
她最怕黑,尤其整层楼停电,就更恐怖了,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嘭——”
突地撞上了一堵人墙。
她尖叫起来。“鬼啊,救命——救命——”
“是我!”男人熟悉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有力的双手扶着她两只手臂,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
她出现幻听了?
办公室的灯忽然又亮了,朦胧的灯光照亮了彼此的脸。
他低着头,而她紧紧抓着他的衬衫,一脸惊魂未定,眼角都吓出了泪花,不安地瑟瑟发抖。
两人挨得那么近,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她灼热的呼吸与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交缠在一起。
熟悉的俊容映入她眼里,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程安妮整个僵住了。
扑通——扑通——她听见自己的心跳。
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惶恐不安的自己,她在发抖。
刹那间她的呼吸全乱了,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他几乎吻上她的唇。
上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抱着她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久得让陆禹森的心都痛了。
他必须用尽全力抑制找她的冲动,这样近地看着她只有在梦里。
这是梦吗?
如果是梦,别醒来,他紧盯着她,贪婪地渴望将她烙入自己心脏。漆黑的眼里压抑着强烈的情感,就快无法抑制。
他该死地想吻她。
“没事了……”他的声音紧绷着,打破了暧昧的气氛,程安妮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险些又再一次被他迷惑。
太可耻了。难道她忘了他是怎么残忍地玩弄她?
她挣扎了一下,但陆禹森仍扣着她的双臂没有放开她。
“陆总……”她压抑着急躁的情绪,低声叫他的名字。“我没事了,请你放开我!”
陆禹森一万个不愿放手,他只想紧紧抱着她,永远不让她离开。
“陆总……”
他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为什么在这出现,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紧盯着她?
难道他突然寂寞了,又想在旧玩具上找新鲜感?
第一次被他玩弄是她愚蠢,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程安妮挣脱不开他,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他,“陆总,请你放手!”
陆总。
多么生疏的称呼,以前她每次想和他彻底划清界限时就会这么叫他。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决绝吧?
陆禹森也清醒了,颓然松手,插入裤袋里,紧握成拳。
刚才的情绪都被冰封了,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冷漠,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