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陆禹森很想冲过去狠狠给唐泽一拳,再把她带走,可她笑得这么开心,他那样做只会让她讨厌吧?
他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明明是她“背叛”了他,和即将成为前夫的男人在那有说有笑,他却还考虑她的感受。
再多看一眼陆禹森都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愤怒,驱车离开了,一路飙得很快。
……
两人聊了很多从前的事,仿佛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有过甜蜜,有过酸楚,但都过去了。程安妮现在提起来,已经不再有过去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所以对她来说,她和唐泽已经过去了,也只是“过去”。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唐泽看了眼手表,才十点钟,但如果他这么说,她肯定会看出他恋恋不舍,事实上他的确很不舍得。
忍着心中那份不舍,站了起来。“嗯。”
本来几瓶酒不足以灌醉他,他现在还很清醒,但程安妮坚持不能酒驾,唐泽只好叫司机过来,一直抱怨她啰嗦。
可心里真正想的是,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赖,或许因为那个人是她吧。
“少爷,回家吗?”
没等他开口,程安妮抢先说道:“去东风大厦公寓。”
唐泽皱了皱眉,她就这么怕跟他回家?
司机没开车,还在等唐泽的决定。
他点了点头。
今晚的气氛难得不错,他不想因为任何事和她争吵。
“你这样一直住在外面太不像话了,下星期就是爸的寿宴……”他指的是“离婚”,“你就不能在家多陪陪他?搬回来住几天。”
怕听到拒绝的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碰你。”
程安妮脸一红,下意识望向司机,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他是唐泽的亲信,所以当着他的面他无所顾忌。
想到唐景行,安妮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和唐泽离婚这事儿,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从来没有和唐景行商量过,私下离婚后再通知他,实在是太不尊重了,辜负了他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
“爸知道了一定会怪我,是我对不起他。”
“既然这样,那就别离婚。”他脱口而出。
“不可能。拖着对彼此都是负担。”
“所以我成为了你的负担?”唐泽冷嘲一声。
“你和许佳影要结婚了,不是吗?”
“我该感激你大方让位?呵,你真虚伪,你问问自己,是因为这样才要离婚吗?当初你是怎么说来着?能给我们添堵是你的荣幸?你不会伟大到把唐太太的位子让给她,这些都是你说的吧?”
“此一时彼一时。”
“彼一时是什么?你和陆禹森搞上,找到下一家就迫不及待一脚蹬了我?”
他又不自觉把话说得很难听,酸溜溜的带刺,但出轨了就是出轨了,这罪行,程安妮认了,什么都没说。
她一直对自己说,和唐泽离婚是她自己的选择,和陆禹森无关。可真的无关吗?
是,婚肯定是要离的,但如果没有遇到他,至少得再拖两年。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陆禹森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好在不愉快的谈话当场中止了,唐泽不高兴地把头扭过一边,程安妮更是不想说话。
相对于不断争吵,沉默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
唐泽一个人回到家,唐萌正在让佣人给她做指甲,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哥,你去哪了?我今天去酒店找你,你怎么不在呢?”
“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你该不会又去见那个女人了吧?”
唐泽本来心情就不好,唐萌还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他都快烦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一点?”
“嘁,那么大火气干吗?吃炸药了?招惹你的人又不是我,对我发什么脾气,真是的。”唐萌撇撇嘴,但还是继续追问。“佳影姐呢?这几天怎么都联系不上她?孩子都两个月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快点离婚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啊……”
“闭嘴!”
“你又凶我!我还不是关心你?哼,你就活该被程安妮那贱人折磨,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些天唐泽一直没有停止追查许佳影的下落,但没有音讯,见唐景行书房的门开着,他直接走了进去。
唐景行正在看文件,不满地问道。“你进来不会敲门?”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了佳影?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了,她不在我手上。”说起来唐景行也很奇怪,以他的势力,想挖出一个人再容易不过,究竟是谁把许佳影藏了起来?
那个人势力比他还大?
“那她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问自己,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把她藏起来。”
之前唐泽一直认定是唐景行抓了人,但经他这么一说,才开始怀疑是不是另有其人。
如果连他爸都找不出,那么……那个人很可能是陆禹森,他抓许佳影做什么?他有什么阴谋?
唐泽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已经认定是他了,直接去找陆禹森要人,他肯定不会承认,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不管是不是你抓的,总之我和程安妮一定会离婚,佳影我娶定了!”撂下这句话,他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
程安妮回到公寓,很绝望地发现,电梯停用了。
三十多层的公寓,很少出现这种状况,她问保安,他也很无奈,表示现在电工已经下班了,至少要到明天早晨才能修好。
梁爽的公寓在十五楼。
程安妮无奈,只能脱下高跟鞋,一层一层慢慢往上爬。
爬了十层,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
到十四楼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味。
很多男人都抽烟,这种烟草味不同,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只属于一个人。
她心头一紧,放慢了速度,偷偷往上看了一眼,一道颀长的身影斜靠在墙上,吞云吐雾,火星一闪一闪,透出似有若无的危险,冷森森的。
心里“咯噔”一声。
他找她算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