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心里不由一“咯噔”。
心知不妙。
要是顺利,程澈也不会在这出现了。他不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隔了一段距离,她还是龇了龇牙,很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你不是应该在电影院吗?”
程澈也不做声,就那么望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外人看不出来,但梁爽还蛮了解他的,他不笑的时候,应该就代表心情不好。
说实话,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脸色不妙,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这种时候,应该主动坦白承认错误好一点吧?
“那啥,不好意思啊,我和许薇薇,我们是好朋友,她喜欢你嘛,又那么诚恳地拜托我,我不好意思拒绝啊。你看,你都英雄救美了,人家许薇薇又是个大美女,我想你们应该有发展的机会……所以……”
“所以你就乱点鸳鸯谱?”他的语气是淡淡的,却是不愉快的。
梁爽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挠头。“你看,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你一直没女朋友,万一变gay了,我怎么跟你姐交代,是吧,呵呵呵呵。”
笑得尴尬癌都快出来了。
程澈叹了口气。
来的路上,他是真的很生气,感觉自己是被她推销出去了。但是一见到她,就没法好好和她生气,他舍不得。
更多的是觉得失望吧。
“不用怀疑我的性取向,我很正常,我喜欢的是女人。”他叹息。
“其实我也觉得是,但公司的女孩子都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我倒没那么大惊小怪,我觉得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条件优秀的人就一定得有男女朋友,多得是我们这样条件优秀的单身狗。你说对吧?”
“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你。这是程澈心里的答案。
他不知有多么渴望坦白自己的心声,但经历过这件事,他更清楚不能这么做。
现在她心里还没有他的位置,注定会失败,他不想做不成恋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喜欢她七年。”
七年。
梁爽算了一下,她和他认识也刚好七年。
不过肯定只是个巧合罢了,他喜欢的应该是他的高中同学什么的吧。反正她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么纯洁的男孩子,她可不舍得“糟蹋”。而且那感觉跟“乱.伦”差不多。
程澈看了眼她的袋子,一大堆都是零食。
“又煲剧?”
“是啊,难得一天不用加班。“她想了想问:”今天害你没看成电影,要不请你去我家看一部?”
“好。”
他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两人并排走着,这会儿梁爽穿着人字拖,更觉得他很高,很帅,和平时不一样,要成熟几分。尤其是路灯洒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五官更明亮动人。
她突然笑问:“你今天是不是有特别打扮过啊?”
程澈脸一红。“没有。”
“哈哈哈……就是有,我说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把刘海弄上去了,这样成熟一点,更帅哦,以后就这样吧。”
“好。”
只要她喜欢,怎么都好。
……
郑舒南这两天的夜生活没平时丰富了,想找女人也提不起什么劲儿,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去酒吧玩了个一小时,兴趣缺缺,带走了一个女人,但也没什么性趣,反而有种莫名的心烦。
对方美女已经在为今晚的艳遇兴奋得热血沸腾,他却什么耐性,兜了一个圈就把她送回家了。
美女有点懵逼,就这样?
虽说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但他不也接受了吗?那么多女人中,他挑了她,难道不是代表对她有性趣?
所以这么早送她回来是几个意思?
美女赖着不想走。“不上去坐坐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儿。”郑舒南对她笑了笑。
可她觉得这是借口吧?男人要真对一个女人感性趣,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他对她的态度还挺冷淡的。
“我……”
“上去吧,早点休息。”
听似温柔的话,却不给她余地。
看情况,就算是死缠烂打都没用了,美女只好按捺失望,给了他一张名片。“想我了就打给我哦,等你电话。”
“好。”
她主动送上红唇,郑舒南却避开了,“晚安。”
“晚安。”
美女上楼了,郑舒南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他问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为什么感觉对女人,男女之欢的事儿提不起劲儿?
这显然不是生理问题,那么就是心理问题了。
难道他真是腻了这种游戏花丛的生活?想找个人定下来,正儿八经地谈场恋爱?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竟是梁爽,之后才是夏娜。
他摇摇头,暗笑。谈恋爱?开什么玩笑。
大概人都犯贱吧,玩久了想定,但真要定下来,估计没一会儿又耐不住寂寞了。
感情这玩意儿,碰不得。
刚要发动车子,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对面公寓走出来,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
女人扎着马尾,衣着随性,只有和很熟的人才会是这样的装扮。
梁爽和程澈。
这样的夜里,两人说笑的样子在郑舒南看来,有些说不出的刺眼。
他介意了,或者说,吃醋了。
他讨厌她和另一个男人亲近,想独占她。
可这种心态是不该有的。
不可否认,她给了他不一般的感觉,他喜欢她。如果她遇到困难,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唯独爱情,他给不了。
正因知道他们对彼此都有感觉,所以他决不能先迈出那一步。她跟哪个男人,都比跟他强太多,他注定会伤害她。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他郑舒南也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替我安排一件事。”
打完电话,她已送程澈上车,还站在原地朝他挥手。未施粉黛的脸白净清秀,竟有几分小女孩的姿态。
她朝这边望了一眼,他呼吸一窒。
但她没看到他,转身回了公寓。
他有些失望。
静静坐了许久,等内心悸动的情绪渐渐退潮,方才发动车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