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同居,郑舒南迫不及待,但当晚还是尊重梁爽的意见送她回家。
已经凌晨三点。
梁爽早已困得眼皮打架,又是一个大哈欠。“我去睡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她下了车,发现另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门口。
一个俊秀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
她无意一瞥,顿住了脚步,立刻就清醒了。
“程澈。”
天,她居然彻底忘记了他,真该死。
程澈下车,郑舒南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也从驾驶座下来。
两人对视着,程澈握着拳头,目光阴郁,而郑舒南心情愉悦——他没有把这个毛头小伙子当过对手。
当然,他并不反感程澈,他知道他是个好男孩。看着他,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生涩,疯狂迷恋着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把爱情当成全世界。
“你先回去。”梁爽扭头对郑舒南道。
“你确定?”
她点点头。
“好。”郑舒南扫了一眼程澈,坐回车里,驱车离开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爽约,我本来打算去的,可是……”她试图解释。
“你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吧。”
程澈眼里少了一分嫉妒,多了几分苦涩和自嘲,嗓音都是沙哑的。昏暗的灯光下,俊秀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眉宇之间充斥着失落之色。
“嗯。”
“你们在交往?”
梁爽只能坦白。“是。”
此刻撕心裂肺的疼痛是无声的,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为什么还是感到极度失望?就像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棒槌给了他当头一棒,身体虚晃几乎要站不稳。
唇色惨白如雪。
程澈不是圣人,极致的心碎让他变得口不择言。“难道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样?”
“什么?”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坏男人,反而将他们的花心和不负责任当成一种魅力。是这样么?”他讽刺道。
“不是的……”
“不是那你为什么选择他?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你偏偏选择了最肮脏不堪的那一个。那些绯闻不是别人无中生有,这些年他的女人走马观花似地换了一个又一个,你都有眼睛看!”
“我知道,可……”
“他就是个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程澈情绪激动,让梁爽的心也跟着难受。
“我不否认他的过去,但他现在已经变了。我也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经过深思熟虑才答应的。”
“你是被他蒙蔽了双眼!”程澈斩钉截铁,恨不得摇醒她。“就算他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最后他还是会像抛弃之前那些女人那样抛弃你!”
“他不会,否则他不会一次又一次舍命救我。阿澈,你关心我,我很感激你,但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他对我有多好只有我心里清楚。”
“那也是暂时的!他能维持多久?他那种人为了得到你什么手段和谎言都用得出,唯独没有真心,你不能相信他!”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已经变了。”
梁爽知道就算现在她把那些事情一一举例,把嘴皮子说干都没用。
“你放心,我会幸福的,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
“那我呢?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程澈苦笑。“什么都不是吗?所以你可以让我等一夜,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但你是我重要的亲人,我答应过安妮要好好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程澈大声道,声音大得让梁爽整个身子都一颤。
“我想可以成为那个照顾你的人,可我在你眼里从来都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终究还是太迟了吗?
他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呵呵,单恋原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他连向她索要一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她又没让他喜欢她,是他自己越爱越深。
梁爽有很多话想说,然而所有的话堵在嘴边,最终只化作最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
“如果没有郑舒南……”
“就算没有他,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你在我心里,过去现在将来你都是弟弟,也只能是这样。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非常抱歉,但我不想骗你。”
但程澈放弃不了。“那是因为你之前看我的眼光束缚了你,或许只要你改变你看待我的角度,会有不同的感觉。”
他卑微地乞求着,声音脆弱如雪。
梁爽心中的罪恶感在不断加深,可即便如此,她也必须做一个“刽子手”。什么事都能拖,唯独拒绝一个人的感情不能拖,否则只会越伤越深。
“不会有改变,而且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我现在爱的人是郑舒南。”她掐紧手指,“非常爱。这辈子我不会像爱他一样爱别人,我已经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准备。如果结婚,新郎一定是他。”
“而且……”她轻轻吸了口气,“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程澈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腹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怀……怀孕!
眼神紧抽,他的神经也紧紧地抽在了一起。
“是因为这个你才想和他结婚?”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焦急地问。“你只是为了孩子?”
“我也可以照顾他,我会视如己出……我会爱他的……”
他急切地抓着她的手,冰冷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好像随时可能晕倒。
梁爽推开他的手,“别再说这种傻话了,不是你的孩子干嘛要你养,我自己会照顾他,而且他不是没有爸爸,郑舒南会是一个好爸爸,我对他有信心。”
“好爸爸?”程澈鼻腔冷哼一声,讥讽道:“在你辛苦带孩子的时候他可能在其他女人床上,这样能当一个好爸爸?”
“他不会!”梁爽坚定反驳,厉色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但我不允许你说他坏话,如果以后还想当朋友就别再说这些了。”
丢下这句话,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匆匆逃了。
程澈久久站在原地,湿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