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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依旧有十万。

梁思眠哆哆嗦嗦举着手机，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如此恐怖的后台数据。

孟允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他点点头。

摄像头开启，暖黄的灯光氛围中，孟允柯的脸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出现在观众面前。他换上了一件棉质的宽松长袖，一头短发向后梳，身侧的台灯在他脸侧打下一束光，英俊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梁思眠屏住了呼吸，蹲在茶几后面，安安静静做孟允柯的人形支架。

“大家好，我是孟柯，”孟允柯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柔和，“今天的直播内容不是助眠，如果大家最近在关注周年庆的事情的话，应该已经在宣传名单上看到过我的名字……”

他用已经十分熟练的话语娓娓道来，梁思眠盯着屏幕里不断滚动的弹幕，以及孟允柯那张挂着微笑的嘴，已经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孟允柯的话已经说了一大半，弹幕里的观众还没从孟允柯忽然的露脸中缓过劲儿来。

【我关注主播两年了……第一次看到主播长啥样，这也太超出预期了吧……】

【主播但凡以颜值做卖点，早就成为哄睡区一哥了！】

【前面的什么意思，你看看这次周年庆，平台除了孟柯以外还邀请了其他哄睡主播吗？】

【还好我买了明天的票，简直赚翻了！明天一定去找主播合影！】

梁思眠的手有些发酸，心里也酸酸的，但一想到结束直播后可以赶紧和孟允柯一起睡大圆床，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孟允柯快说完了，“明天下午颁奖仪式结束后，我会在会场E区的签售区和大家见面，到时候大家可以购买收录了今年所有录制音频的实体专辑，无论是否购买，都可以来找我签名。”

开场终于结束了，梁思眠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用自己的手机核对流程。

今天的直播是平台统一要求的任务，为了能够植入链接推销周年庆门票和周边，必须要播够一个小时。孟允柯没什么才艺，只好坐着和大家唠嗑聊天。

“手机，”孟允柯朝镜头后的梁思眠笑了笑，“借个我。”

梁思眠吓了一跳，脸唰地红了，有种看着电影忽然打破第四面墙的感觉，赶紧腾出手帮他摆好用来看弹幕的手机。

【等下，主播这是在酒店房间吧？是谁在帮他拍摄吗，怎么镜头晃了晃去的。】

【不会是主播男朋友吧。】

【我是新来的，主播是弯的？】

梁思眠心脏怦怦直跳，他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还是有观众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

他瞥了一眼孟允柯，对方似乎并没有看到那几条弹幕。

“……可不可以带礼物？谢谢大家的心意，不要带太贵重的礼物就好。”

孟允柯回答了几个问题，正这时，房间的门铃被敲响了。

电子铃声也吓了梁思眠一跳。

“谁？”他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句。

门外是刚才离开的工作人员，似乎还有些事忘了交代。

“大家稍等。”

孟允柯眼神暗示梁思眠不要慌，起身去开门，和门口的两人交谈了起来。

主播离开了，直播间却依旧热闹。

【刚刚我听到有另一个男人在说话……】

【是摄影师在说话吧？我记得孟柯是没有团队的，是不是朋友在帮忙？】

【摄影师你好，你是不是主播的男朋友？】

梁思眠咽了咽口水，盯着不断滚动的弹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弹幕越刷越多，他实在没有办法，于是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主播有点事情要办，马上就回来。”

他本想帮忙安抚一下观众情绪，结果观众越来越激动了。

【声音好软！是主播上次抱到床上的那个男生吗？】

【我就说肯定是主播男朋友吧！】

【摄影师，你和主播在一起多久啦？】

使坏的观众开始隔着屏幕问他问题，梁思眠茫然无措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孟允柯居然跟着两个工作人员走了。人呢！？

梁思眠抓狂地关闭了直播间的麦克风，捞起手机给孟允柯打电话。

“孟哥，你去哪儿了？”

孟允柯语气不急不缓，“我跟他们下去拿明天的通行证，你别着急，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直播还开着，他们都在催……”

“小眠，辛苦你一下，”孟允柯忽然笑着说，“帮我播一会儿，我马上就上来了。”

光听他的语气，梁思眠就能想象到他那副狐狸似的笑盈盈的表情。

“我？这怎么行……”

电话被挂断了。

梁思眠放下手机，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直播间维持了五分钟空无一人的状态，忽然间镜头一黑，一个年轻男生出现在屏幕里。

镜头只能看见脖子到胸口的位置，画面里的男生穿着一件和主播同款不同色的棉质长袖，挂着一只有线耳机。

【这是谁？？】

【看不到脸，但是这不是和主播情侣款的衣服吗？】

梁思眠盯着屏幕里的自己，以及左下角那个小小的“11w人观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咳咳，”他过于紧张，因此语气也显得有些冷漠，“主播暂时回不来，我来代替他回答一下问题。”

【好凶！明明刚才说话还软软的。】

【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吗？感情问题也可以吗？】

【摄影小哥，你到底是主播的什么人呀？】

梁思眠有些无措，“你们可以问一些和主播相关的问题吗？”

【主播好帅啊，现实里一定有不少人喜欢主播吧？】

【摄影师说话冷冰冰的，我记得和之前主播家里的那个男生根本不一样，应该不是主播男朋友吧？】

见梁思眠不说话，观众的猜测越来越离谱，有些话语落在梁思眠耳朵里更是十分不爽。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敞开的门，孟允柯还是没回来。

弹幕还在以极快地速度增长，梁思眠紧张到了极点，脑袋里的弦绷断了。

他想起刚才大家看到孟允柯长相时的反应，越想越生气。

“才没有很多人喜欢主播，”他有些恼了，眼神也逐渐变得没那么理智，“我就是主播的男朋友，现实里只有我最喜欢他，你们不要乱说。”

话音落，直播间里沸腾了。

【这是在干什么！宣誓主权吗！】

【虽然很凶，但是莫名很可爱？】

【嗑到了！小男朋友明天也会去会场吗？】

梁思眠瞥了一眼满屏的感叹号瞬间后悔，他咬着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满脸通红地站起身，灌了一大口矿泉水。

“我不去，”他说，“他有助理陪他去！”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孟允柯终于回来了。

孟允柯倚着门框，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夜宵，笑眯眯看着梁思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