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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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一睁眼，便看到床头做针线的老奶妈，她低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窗户开着，一束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布兰脸上，有点刺眼，却又没那么烈。

北境严寒，阳光在此地显得尤为重要，布兰眯着眼睛想象自己躺在帝都的草地上，感受着阳光温暖而又轻柔的抚摸。

“布兰~乌鸦是最会骗人的。”

布兰被老奶妈的叫声拉回了现实，老奶妈没抬头手里还不住的忙活着。

“乌鸦长着黑色的翅膀，总是带来黑色的消息……”老奶妈自顾自的不停说着。

布兰醒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跟老奶妈待在卧房里，听她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老奶妈的这些故事都听了好多遍了，实在也没什么新意，也不想再听了。

得自己找点事儿干，他想，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双腿，忽然有些伤感。如果不是这双腿，自己早就跑去广场踢球了。

现在….突然他想到上次提利昂那个小矮子送给过自己的一匹马，自己就骑过一次，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敢骑过。

想着他便有些兴奋，去骑马吧，即便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也比待在这里舒坦。

“奶妈，我要去骑马。”布兰打断了老奶妈的话。

“骑马？”老奶妈重复着布兰的话，她有些想不明白，布兰的腿这样子怎么骑马。

“对，我要去骑马！”布兰的口气不可置否。

“恩，那吃完早餐，让阿多来背你去吧。”老奶妈装出镇定的样子，可是她的眼神里却都是惊讶之色。

但当她看到布兰神色坚定的时候，她没再说什么，只能由他去了，或许等会儿摔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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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一匹栗色的小母马静静的甩着尾巴在寒风中站立。

阿多轻轻的把布兰放在马背上，远处夏天正和瑞肯还有毛毛奔跑嬉戏。

“阿多。”阿多说了一句，布兰紧紧的抱住马脖子，双腿垂在马肚子两侧，晃晃荡荡，那感觉好像马儿一动他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伏在马背上歪着头看着远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越来越快，兴奋紧张夹杂在一起充斥着全身。

现在我必须得试试了，他想着，努力把身子立起来，双手松开马脖子从阿多手里接过缰绳，当缰绳到自己的手里的一瞬间，马儿疯了似得冲了出去，他身子一个不稳，重重从马背上摔倒了草地上。

布兰没说话，低着头，一拳头重重砸在了草地上，他双目微眯，决不能就这么认输。

阿多牵着马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布兰：“阿多。”

眼前的这匹栗色小马已经两岁了，背上垂着两个超级大的黑色马鞍，这个马鞍是按照提利昂的设计图打造出来的，看上去还挺有新意的。

桥塞斯跟自己说过它聪明的不像一匹马，而且他们已经对它进行过特别训练，现在它对缰绳、声音和碰触都已经能够敏感的感知到，并且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如此说来这匹马应该是可以驾驭的，可是为什么刚刚我才坐定，他便跟疯了似的冲了出去呢？布兰有点想不明白，他抬起头看着小马，它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眼睛看向远方。

真是虎落平阳被“马”欺呀。

他再次让阿多把自己抱起来，这次要换个办法。

他让阿多把自己绑在那个超级大的马鞍上，牵着马儿围着广场绕圈，马儿看似很老实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布兰再次从阿多手里接过马的缰绳，马儿看似平稳的走了几步，接着就飞奔着，长啸着，不停的拱起身子，想把身上的人甩出去，它不服背上的这个主人。

阿多在后面狂喊着：“阿多，阿多。”他追不上马儿的速度，布兰在马背上惊了一身的汗，如果不是被绑在马鞍上，这会儿自己恐怕早就被扔出去了。

远处的夏天、毛毛瑞肯都被马儿的长啸声惊到了，纷纷跑了过来，瑞肯在一旁吓的直哭。

夏天长嚎一声，“布兰，布兰，你没事儿吧？”接着，夏天飞快的跑到马儿前面，纵身一跃，它想把马儿逼停，谁知道马儿却更加疯狂了，他不住的后退，不住的摇着身子，就是不停下来。

布兰在马背上紧紧握着缰绳，现在手绝对不能放开缰绳，一旦放开，自己就会失去重心，将比现在更惨，他痛苦的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晃动身体剧烈的摇晃，被颠的七荤八素，苦不堪言。

他看到眼前的嗷嗷喊叫的夏天，我能听懂夏天说话，是不是也能听懂马儿说话呢？

接着，他凝聚体内力量，尽量让力量都凝聚在听觉处，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听觉能力越来越强了，夏天说的每一句话都真真切切。

他贴着马儿的身子，让耳朵伏在马背上，他双眼微眯，没有声音，我得让它开口。

“快停下！”布兰对着马儿的耳朵轻声低语，这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要尽量温柔一点。

“嘶——”马儿大叫着，仍在摇晃着身子，夏天在前面警惕的看着它，它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快停下，你在说什么？你的主人是提利昂？”布兰重复着。

马儿顿了一下，仍然大声嘶吼着。

“提利昂已经把你当做礼物送给了我，现在你的主人是我，布兰。”布兰说着，松了松缰绳，这样它或许能好受点。

“对，没错，我能听懂你说的什么，所以跟我在一起比跟提利昂在一起好的多，我们可以更愉快的交流，不是吗？”布兰依然伏在马儿的耳朵边上轻声低语。

马儿低着头，渐渐的不再嘶吼。

“怎么样，我们做个约定吧？你乖乖听话，做我的专座宝马，以后临冬城上好的草料全是你的，待遇绝对不会比跟提利昂的时候差。”布兰想通过吃的引诱马儿，让它乖乖顺从。

马儿有些松动了，他的身子不再剧烈的摇晃，而是静静的站着。

“真的，我布兰从不骗人，更不会骗马。”布兰拍拍马背，“放心吧！”

这年头养个马都得利诱了，真是有钱能是鬼推磨。

马儿低着头轻轻嘶吼一声。

“你饿了？现在就饿了？有这么饿吗？马童没给你吃的吗？”布兰接着问。

马儿晃着脑袋，嘶吼了一声。

“什么？你是说马童不给你吃的？”布兰提高了声调，眉头微皱。

上次去马房的时候教训了两个马童，看来他们还不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了。不能直接对抗我，来虐待我的马，布兰神色凝重，微眯着眼睛，暗自思量，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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