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她有一夜情意的男人,而今她替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定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不打紧,她要生下摄政王的孩子,也从来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只是这是她唯一的男人,不知他可还记得曾经睡过的女人,会不会在心底留有一丝地方,偶尔想起。
这京城的百姓都觉得摄政王是痴情种,都认为王妃是最幸福的女人,殊不知男人心底早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身影。
马车往河道上去了。
护城河与河道相交之处停留着一艘三层楼船,船支之大,根本无法在护城河上通行。
池小悦站在岸边看着这么大的楼船,也是吓了一跳,就这船的容量,便是好千人在上头都不成问题了。
而且楼船很稳,不是航船常见的尖底船,而是平底多孔舵船,看着这些孔舵便能看到楼船的宏伟大气,难怪金州国人能不远千里来到容国。
上面要装载物资,那得运走多少去。
池小悦看着船停靠过来,入眼的正是船身上新刻下的名字,叫“思念号”,看得池小悦心头一暖。
许谡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可知这艘船我用多少东西换回来的么?”
池小悦自然不知道,想必这么贵重的楼船,又有这么多的孔舵是他们的专利技术,大概得花不少银子买下吧。
谁知许谡轻笑道:“一车茶叶换来的。”
池小悦一脸的震惊,旁边一起的孙氏还有孩子们也是听到了许谡的话,个个都很惊讶。
许谡接着说道:“正好那时我带着边城兵将在海上巡逻,这些金州国人路线走错了,一直靠不了岸,正是心力憔悴时,被我们救下了。”
“我招待他们的只是第一杯岸上的淡水泡的茶水,支语喝了,当场便用一车茶叶成交了。”
“这艘船只是他们运载货物的,他们坐的还是尖底船,毕竟海道上有沙有礁石,没有尖底船在前头开道,这艘船到不了容国,不过这多孔舵却是中原没有的,值得借鉴。”
池小悦几人听了,方知这中间的曲折,只是一车茶叶换得一艘这么大的船,那会儿才上岸不懂行情,现在金州国人来了京城,就知道自己吃了大亏吧。
“吃亏也不敢说什么,若没有我救下他们,他们大概渴死在船上了。”
许谡不以为意。
池小悦真的很喜欢这艘大船,三层楼的大船她是没有见过的,只是简陋了一点,但这艘大船真的坚固,交到她手中,再修整一番,一定成为京城最豪华的船,如此她还能在这船上举办宴席,那得多气派。
“悦儿,这船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随着许谡的话,此时船上也下来一人,正是无用,他带着一些兵卫护送这艘船回京城,时间上就慢了些,好在赶来了。
听到消息的京城百姓已经涌过来了,一个个站在岸边朝这艘船看来,无不惊叹。
池小悦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看向许谡,问道:“这艘船,你可曾得到皇上的准许?”
许谡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而不语。
此时御书房里,洛公公急匆匆地进来,朝皇上禀报着,“皇上,摄政王悄声入京城,还私下买走了金州国的楼船,这会儿驶来京城送给王妃了。”
洛公公暗自吃惊,心想着摄政王宠媳妇,也不能做事这般鲁莽,这一下满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了,能不吃味,这是滥用职权,趁人之危,金州使臣才上岸被摄政王诓骗交出了大船,这不就破坏了两国交好的初衷么?
谁知座上的皇上无动于衷,面色冷淡地掀眸朝洛公公看来一眼,问道:“是不是有几位大臣在外头候着呢,就奔着此事来的?”
洛公公没敢把大臣引进来,就是想先跟皇上通个气,不然这摄政王突然入京城,又这么高调地送他媳妇礼物,朝中大臣得知,谁会服气。
叶景修见洛公公默认,接着问道:“来的是什么人?里头可是有韩相?”
洛公公有些惊讶,没想到皇上一猜一个准。
“韩相倒是闲得慌,哪哪都有他,摄政王买下这艘大船是禀报过朕,朕同意了,他才运来京城的,他身为边城守将,买艘船便犯了法么?”
洛公公哪敢接这话,只是心头惊愕,摄政王岂时禀报给皇上的,竟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要是洛公公知道摄政王正是前几日回到京城时才向皇上禀报的,大概会明白,皇上这就是在偏袒摄政王。
叶景修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向洛公公,交代道:“韩相一天到晚地盯着摄政王做什么,不过是一艘航海的船而已,摄政王府买下了,也是好事,许家造船是门手艺,还能找工匠研究研究为何人家的船航海半年都能如此坚固。”
“容国的海船,皆是建宁那边船场建造,多以尖底船为主,这一艘却有所不同,建宁船场做不出来的,许家船场万一建造出来了呢,咱们容国岂能落后金州国。”
洛公公更不敢接话了,这就领令退下,到了外头,看到朝前头张望的韩丞相,他身边还有几位御史台的官员,一起带来准备弹劾摄政王吧,可惜呢,晚了一步。
洛公公整了整袖口,无奈地看向韩丞相,说道:“相爷还是多去衙里办差,这平素还是少些来御书房才好,毕竟皇上每日看的折子也不少。”
韩丞相听着这话锋不对,先前洛公公对他可客气了,莫非皇上是执意要偏袒摄政王了,许家就知道借着许妃的裙带关系,在京城各种嚣张。
韩丞相朝几位御史台的官员看了一眼,几人也不好多说,但想法都写脸上,都认为皇上偏袒。
洛公公看不下去,不免提点道:“摄政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他这一次的事可是经过皇上同意的,各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
皇上竟然事先知道的,还不是偏袒是什么,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那么大艘楼船,就摄政王身边那位庄户出身的妇人,她有什么资格拥有。
几位大臣无奈退下,离开时还有些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