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修很后悔当年自己为何喝醉了酒,就这么的在浣衣局碰了奴依,后来又在聚福宫也是如此,可是不知怎么的,在聚福宫里,比起静妃,他宁愿是这个女人。
“你打算怎么向你姑母交代?”
叶景修显然自己心头也没有好主意,身为帝王,后宫女人无数,可是能记挂在心头的只有许妃,其他有名分的妃嫔,也是正大光明入地宫,而奴依,却视为偷,叶景修才会左右为难。
池小悦早已经想到了这事,皇上恐怕根本不知道许妃真正对他的想法,那就是早已经心死。
当年将叶九昭托付给池英之时,那个单纯的许惜儿早已经死了。
作为女人谁又能忍受得住丈夫的三妻四妾,如非她已经不爱了。
“皇上纳妃嫔的时候是怎么向我姑母交代的?”
池小悦是半点不客气了。
叶景修果然再次动怒,九五之尊的眼神如实质般的盯过来,池小悦还是吓了一跳的,感觉眼前的皇上随手可能弄死她。
拌君如拌虎是真不假,她有些后悔让许谡离自己这么远,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远处的许谡已经完全不淡定了,也不顾君威,快步朝这边走来。
叶景修见摄政王要来了,只好松了语气,交代道:“刚才的事谁也不准说,包括你夫君。”
丢~
又要给这些人打掩护,池小悦藏下的所有秘密,都是他们逼的,人都带出来了,能不能坦荡一点。
许谡过来了,上来就将媳妇拉到自己的身后,立即朝皇上跪下了,“皇上息怒,不知臣的媳妇做错了什么事?”
这语气可不太恭敬,看着摄政王护妻的样子,叶景修便想到了他的姑母许惜儿,无奈一叹,“下去吧。”
许谡疑惑地抬头看皇上,就见皇上又背过身去了,只好起了身。
夫妻两人退下,隔着远了,许谡立即看向媳妇,“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怎么说呢,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还有对心中白月光的一丝愧疚,她都不好解释,何况也不准她说。
“皇上觉得我的宴席弄得太过散漫,叫我改正。”
池小悦这么一说,许谡不高兴了,媳妇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竟然还没落得一个好。
“没事儿,下一次皇上再说,我来扛,就说是我的主意。”
池小悦看着一脸心疼的许谡,心头却是甜滋滋的,还好她家夫君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没事了,接下来宴席的安排都会越来越精彩,大概皇上不会怪罪了。”
池小悦握紧丈夫的手,万分庆幸自己是遇上了许谡,而不是某位皇子皇孙,不然下一个许妃大概就是她了。
夫妻两人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宴席,戏已经快散场的,却看到不少权贵夫人和贵女们在拿帕子抹眼泪,完了,戏太煽情,把她们弄哭了。
许谡疑惑地看着这些一脸难过的权贵们,便是对面金州国使臣们也都面色严谨认真,没了先前吃宴时的轻松。
连着一旁的孙氏和柏夫人也拿手帕子抹泪,两人看得眼睛都不眨了。
身后的奴依更是哽咽出声。
夫妻两人左右看了看,感觉到不可思议。
池小悦是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写的剧本,把他们都弄哭了,她还有不少凄美的爱情故事呢,岂不是城南戏楼能大赚一笔了。
池小悦的眼神朝主座上的许妃看去,独自坐在上头的许妃,却与众权贵夫人们不同,她神情冷淡,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戏班的表演。
同样身为女子,头一回看到这种凄美的爱情而不被感动,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皇上入了座,许妃这就笑颜看向皇上,与在场的人相比,是如此的不同,只是皇上心里存着事,并没有发现身边人的不同。
随着楼船行驶,沿路的风光也是极好。
宴席过后,便是各自游玩的时光,便是皇上和许妃也早已经离席不知去了哪儿。
孙氏看到手帕交夫妻二人难得聚在一起的机会,便交代道:“孩子们有我和柏夫人管着呢,你们去吧,听说沿河还有百姓挂的灯,是知道咱们的船要经过此地,自发组织的,想必入夜了会挺好看的。”
池小悦忍不住看向两儿子,平哥儿和安哥儿在姐姐的带领下早已经将母亲给忘了,于是夫妻两人趁着这空档离开了大厅。
楼船是真的大,能在三楼赏景的人却很少。
池小悦和许谡来到楼船的北面,看向夜幕降临的岸边,还真的有百姓们点亮的灯,楼船经过时,能看到岸边跪拜的百姓。
为了能见到皇上,沿河的百姓也是挺拼的,只可惜楼船经过却未必会有皇上的出现。
池小悦看到沿岸的灯火,不少灯饰还挺有特色的,于是交代了下去,等船宴结束,派人给沿岸的百姓送些粮米赏赐,便说皇上都看到了他们,皇上很高兴。
管事领令下去。
池小悦爬在栏杆上,许谡靠在一旁,夫妻两人看着楼船下流淌的河水,不知不觉夫妻十指紧扣,两人相偎着彼此。
池小悦真希望昭儿早点儿修好美岭道,跟许谡一同赶回来,以后再也不要出京城了,她不想和许谡分离,也不想孩子再在外头吃苦了。
许谡吻了吻她的耳垂,宽厚的胸膛将她全部裹在怀中,寒风吹不进来,池小悦还能听到许谡砰砰跳动的心声。
池小悦忍不住手痒地去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却逗笑了许谡,他垂首看她,说道:“当年在陵城时,你为何一眼看中了我?”
抱大腿的想法,只是不能说。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她都不想离开这儿了,就这样与许谡厮守终身,就挺满足的。
“你长得好看。”
果然还是这话,许谡摸向自己的脸,就摸到了短须,“我现在老了。”
不到三十,怎么就说自己老了。
不过她家许谡似乎美岭一趟,分开两年,皮肤变差了,也变粗糙了,那边的海风刮得脸皮疼吧。
“回京养两年就回来了。”
吃京城的水米长大的,还是京城的水米养人。
许谡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被胡须给扎到了,池小悦连忙伸手去拦,许谡无奈一叹:“你这是嫌弃了?”
池小悦只想说为何男子到了三十就要留须,能不能不留须。
为了打消许谡的顾虑,池小悦捧起他的脸回以一吻。
不知不觉,两人相拥一起,吻得忘乎了所有。
黑暗中,一双美眸盯着前头,看着前头难舍难分的两人,美眸里是无尽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