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心头一喜,连忙说道:“昭儿,你也看到了,你娘根本放不下陈秀才,她不改嫁,是因为你还小,但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如今没了婚事,却私下里与陈秀才暗通曲款,将来必定连累你科举考试,你的名声没了,以后也成不了秀才公。”
赵氏的话就像油浇在火上,瞬间将叶九昭的恨意点旺,他再次狠狠地看了前头亲嘴的两人一眼,随即转身,拼命的往山上跑,眼里全是泪水。
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与人亲嘴,真是恶心,既然想嫁,何必给他希望,他绝不会跟着母亲改嫁,他就一个人留在吴家村,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了。
赵氏看着一路跑远的叶九昭,面上露出笑容,也转身离去,池氏偷汉子,这消息得让村里人知道去。
林里陈秀才没得逞,可借着男子的力气比女人的大,强硬将池小悦按在老树上,捉住她的下巴就要下嘴,池小悦抬起膝盖攻击他。
陈秀才痛得弯了腰,瞬间松了手,池小悦惊慌的退开好几步远,吓得不清。
毕竟是在太平盛世里活着的池小悦,的确没有见过这阵仗,恶心感袭来,她气得捡起地上的石头,结果扔出去时,正好前头从树上落下两条身影。
石头就这么巧合的砸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对方吃痛,回头看向池小悦,池小悦对上一双凌厉的眸子,此时那眼神里如刀光剑影般袭来,吓了一跳。
池小悦连忙收回眼神,这人真可怕,这眼神能杀人。
对方见是她出的手,也是错愕,忍痛收回目光后,一脚踢在陈秀才的腹部,陈秀才飞出几米外落了地,倒地不起了。
无用气愤的开口:“想不到读书人也这么龌龊,真是欠打。”
男人没有开口,双手却是背于身后,那青布长衫,明明朴素无比,可这挺拔的身姿却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威慑。
池小悦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动着步子,乘着两人对付前头的陈秀才,池小悦拔腿就要跑,谁知才跑两步,这两人如鬼魅一般又一跃到了她面前。
无用看着惊惶不安的池小悦,郁闷的说道:“私下与男子相见,你是有多大的胆子,不要名声了。”
要不是他和公子在吴家村,这女人的一生就彻底的毁了,哪有这么傻的女人。
池小悦也感受到头顶的威压,这个一句话没说的男子,才是头头吧,真是可怕,是想做什么呢?劫财还是劫色?
“那个……我真没有钱,也长得不好看,以后也不敢再私自出来见人,我保证。”
池小悦明显受了惊的语气,却让无用露出惊讶的表情,疑惑的问道:“你以为我们要劫财劫色?就你这……算了吧。”
无用被自家公子瞪了一眼,只好收回目光,心想着他家公子什么人物,一个庄户小妇人,长得虽说比别的村妇好看,那也不是姑娘家了。
谁愿意去劫色,劫色也是他家公子吃亏。
无用见那边陈秀才悄悄摸摸的起身准备逃走,于是上前一步就要追,池小悦以为要对她下手,想也没想的将藏袖里的石头朝前一砸,转身就跑。
青衣公子再次无故被砸中,他站在那儿差一点儿石化,背着的手放下了,气得指着前头逃跑的女人。
无用见公子受击,连忙回头,见只是个小石头,也就松了口气,但这女人是真的胆子大,面对他家公子还敢砸他两次的人,早已经不在人世,她是头一个,看来要遭殃了。
然而他家公子气极了指了两下,竟又忍着收回了手,无用都差一点儿脚下一个跄踉摔倒,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家公子就这么放过那小妇人了?
“看在昭儿的份上,暂且饶恕她。”
青衣公子一甩袖子,转头看向不远处跌跌撞撞还想逃入深林的陈秀才,二话不说飞身而起,转眼到了陈秀才的面前。
陈秀才被无用扣在脚下,恐惧的开口:“我……我可是陵城秀才公,你们敢打我秀才公,那是犯法。”
青衣公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不配为秀才,竟然动我的人。”
“你是谁?”
陈秀才暗感不妙,先前听刘媒人说这婚事成不了,对方死了的丈夫又要回来了,就算成了亲,将来也得惹麻烦,劝他放手。
可是岂能这么放手的,陈家祖坟都迁了,葬在风水处,眼下只差一个命格好的媳妇,这池氏是万里挑一的好。
青衣公子淡漠的开口:“我是她夫君。”
陈秀才惊恐的看着他,如同见了鬼。
一旁的无用也是震惊的看着自家公子。
池小悦就这样一路逃回村里,心头还忐忑不安,但走在村道上,她还是强行稳住自己,这才看似平静的经过吴大力家的院子。
吴家力的妻子赵氏像是听到脚步声似的,这会儿打开门,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池小悦只冷淡地回了对方一眼,这就推门入了屋,下意识的将院门闩住。
在廊下这一坐,就到了下午,心头仍有余悸,一想那两个黑衣人有可能将陈秀才怎么样了的情景,她就在想要不要去报官。
没想这时院外有人敲门,池小悦开门一看,是苗氏,苗氏手中抱着一匹桃红布料。
池小悦发觉隔壁赵氏正在张望,于是将苗氏引入院中关上了门。
“这布料我费了心思,颜色亮了些,我瞧着绣样不必太繁复,简单些,就是你当真会做衣裳?”
池小悦就靠这手艺吃饭,闭着眼睛都能做,何况眼下的广衣宽袖连走路都不方便,做起事来更是不方便。
她再次向苗氏保证,一定能做出好看的衣裳,尽管交给她就好。
苗氏这才放心的将布料交到她手中,说道:“城里我倒是认得几位绣庄东家的,要是咱们做的好,是能卖的。”
池小悦点头。
送苗氏出了院,见隔壁的赵氏倒没有站在门口了,吴大力家大门紧闭。
池小悦将布料放回西屋,这才想起东屋里的叶九昭,结果来到东屋一看,哪还有孩子的身影,莫不是又上山捡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