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落水的几人被人救上来的,王家护卫里有装晕的,见人一走,立即叫人过来下水救人,虽然救得及时,但还有几人不悉水性,眼下晕在船舱里动弹不得。
王公子即使已经沐浴更衣,却仍旧裹着褥子,打了个喷嚏,看来着了寒。
几名王家护卫跪在眼前,王公子咬牙开口:“可查过了,那艘船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几名护卫的确去打探了,但是根本查不出来,这艘船也是凭空出现的,以前不曾在陵城河道上。
瞧着有些手段,掩饰的很好,可是这儿是陵城,是他们王家的地盘,行凶后还敢正儿八经的在这儿看花魁大赛,当真不将他们王家放在眼中么。
“你们现在就回王家搬救兵,说我被人欺负,让我爹带人来,他们休想平安离开陵城。”
几名护卫赶紧退下搬救兵去了。
花魁大赛到了高潮时,便是各位爷的打赏,会为各自喜欢的姑娘送礼,有的直接送去一箱首饰的,也有直接送银子的,这会儿好不热闹,便是贵女们也加入其中,不过她们的用意就难说了。
今日赶了一日的路,如今又是深夜,池小悦熬不住,睡着了。
许谡将她放在长榻中,这才起身出了门。
门外,无用和无心已经跪罪多时,许谡面色郁闷的看了两人一眼,沉声说道:“你们胆子大了,竟然敢给我下药,如今我旧伤复发,这一个月都用不了功,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我身为你们俩的主子,竟然不能指使你们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还是决定回燕北么?”
无用和无心相视一眼,他们家的主子怎么样,就刚才那一幕已经看得清白,此去燕北恐怕不可能,于是两人也不走了,就留在主子身边听差遣。
“公子,我们不敢了,至于公子的伤势,我们一定会努力赚钱给公子买上好药疗伤。”
这两人身上还是镖服,这段时间没少奔波,许谡见了,的确有些心软,毕竟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一起上战场同生共死的兄弟。
“既然如此,便给我兄长传个消息吧,以后燕北交给我兄长,你们两个先待在陵城,看来这穷山僻水之地,刁民不少。”
无用和无心这才松了口气,起了身,就见自家主子又是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两人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主子莫不是还要追究。
“这艘船从何得来?”
许谡的声音不紧不慢,真是看不出他的心思,无用和无心只好如实说出来,原来这艘船正是镖局这一趟要运的镖,这船上面全是粮食。
许谡见两人还算机灵,并没有将身份亮出来这才放了心,接着交代道:“无心,你去一趟京城,查一查十二年前,池氏是如何带着叶九昭来的陵城。”
无心见主子倒还没有昏了头,知道去查一下池氏,心头一喜,这就应下,没想许谡又道:“想不到因为这事耽搁了小姑娘一生,是我许家对不住她。”
无心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所以主子不是怀疑池氏的身份,而是疼惜她,想替她找到家人?
主子对池氏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已经睡了,船往东走,天亮停到码头。”
说完这话,许谡转身进去,无心一着急,也要跟着进去,却对上主子看透一切的眼神。
无心动了动嘴唇,很想提醒一下自家公子,他不可以与池氏成为真的夫妻,到底还是在自家主子的淫威之下住了嘴。
眼看着门关上了,无用和无心的心也提了起来。
长榻上,池小悦这一觉睡得沉了,睡梦中,她感觉到全身发冷,眼皮动了动,就想起来盖被子,没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一下暖和了,池小悦睡得更香了,小手还摸了摸,直到放在一个暖和的地方才停手。
许谡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一双不安份的手竟这么伸入他的衣衫底,到底没动了,不然他怕是有些把持不住。
借着河道上偶尔出现的烟火,他看着怀中的女人,心想着京城似乎没有姓池的家族,想来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总归许家对不住她,令她背井离乡,独自带着昭儿过了十二年,好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没了,她今年少说也有二十几了吧,与他相比,还大了几岁呢。
只是在他身边仍旧还只是一个嘴巴子厉害又带点儿聪明的小女人,许谡倾身上前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与她一起和衣睡下。
天亮了,池小悦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腰有些酸,原来自己在长榻上睡了一夜,连床褥子也没有,好在睡一夜没有着凉。
坐在长榻上,看着空荡的观景台,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叶大郎呢?还有无用和无心呢?
池小悦忍不住看向观景台外,却见这儿哪是昨夜看花魁大赛的地方,眼前看到的却是一处不曾开发的码头,露出的石头上还有被河水冲刷的印记。
池小悦起身往外走,刚推开门,就见夹板上站着三人,此时许谡正下令:“……都扔了喂鱼吧,这一夜真不消停,小小地方,横蛮的人不少。”
就见无用和无心将几个麻袋往河道里一扔,无用谨慎立即发现了身后的池小悦,连忙小声提醒:“公子,池氏来了。”
许谡一身青衣长衫,背着双手回头看她,那挺拔的身影后是绵绵不断的河流水,清风吹起他漆黑的头发,那双剑眉下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池小悦有瞬间的怔愣,她感觉自己是在发梦,而眼前的男人却像那画里出来的人般,俊美又仙逸。
“你们退下吧。”
许谡阔步朝池小悦走来,池小悦也缓过神来,她连忙移开目光。
“可是没有睡好?”
昨夜来的人还不少,一波又一波的,莫不是吵到她了。
池小悦连忙摇头,就见自己的手被他握紧,他的手真是好看的紧,掌心也是暖和。
“这船得退了,咱们入城吧,这儿码头不是陵城的码头,恐怕还得走一段路了。”
许谡低醇而温柔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池小悦只有点头的份,感觉只要他在身边,走点路她也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