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日我将这考卷拿去抵押赌资,我担心有人看到过,希望他们没有记住。”
叶九昭心头仍旧担忧。
池小悦看着昭儿这么忧心,劝慰道:“就算看到又如何,考前猜题,各凭本事。”
叶九昭一听有道理,也就放宽了心思。
陵城牙市,许谡和无用带着帷帽出现,两人经过奴隶市场,走到了后头的一排矮房前。
对方管事上前相问,无用拿出一张画像,画像上是数位娇艳的美人,一看画上的身姿便知是南方姑娘,不及北方女子个子大,长相也极为娇柔。
那管事看了一眼,却是皱眉。
无用小声说道:“这几人是刚从扬州带来的瘦马,也是我们的赌资。”
管事一听扬州瘦马,心思微动,以前江湖上有传言,沿海盐商极为富有,生活也极奢华,为了取乐,便养有这么一群女子。
打小开始训练,等长到十五六岁之时,便将这一群少女支使出来招待客人,原本只是府中取乐的小把戏,后来因为品相太好,便有盐商利用这些女子送给达官贵族成为他们的女宠,而借机巴结。
这种上品女宠,只听说过,却不曾见过,没想到在小小陵城竟然来了几位,那可不得了,想来陵城的富绅权贵都想尝一尝鲜吧。
那管事也是好色,立即朝那画像上再看去一眼,只见上头五六位少女,长相极柔美,身姿或坐或站,却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媚态。
虽说这两人带着帷帽看不到真貌,也来历不明,但是这扬州瘦马的传闻却还是打动了这位小管事,立即将两人带了进去。
等到了矮房子的里头,许谡和无用便开始留意起来。
里头不少赌客,还有不少暗中的交易。
甚至走过去的两人还听到旁边正在商议的两位商人,其中一人说道:“……城北齐府小女,十六光景,相貌极美,若是掳走此人,阁下出价几何?”
对面之人哈哈一笑,立即想起他说的是谁,便提点他,“你别是要钱不要命了,齐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唉,事在人为呢,此事不必你操心,我只问你,能出多少钱就好了。”
“若是齐府小女,如此身姿长相可卖去北地寒苦之地,六千两银子如何?”
两人皆是一笑,显然达成协议。
许谡听到这话,却是皱眉,好在帷帽下无人看到。
没想这两人说完齐府小女的事,竟然又说起一人。
“我曾在城南县学门前看到一位小妇人,长相不错,面貌圆润有光,是张福相,此女想来旺夫。”
没想对面之人却是摆手,“旺夫这种事就算了,入我手中的,都是卖给那些富贵人家里做玩物,要她旺夫做甚?又不是替她择媒另嫁。”
“唉,万一有权贵相信这个呢,带走此妇人问一问生辰八字不就知道了,若是不成,就她这长相,卖入青楼倒也能赚上一笔的,就一千两银子如何?”
“我瞧着此妇人一直出入城中,家中也着实贫寒的很——”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大刀架在此人的脖子上,那人吓得面色苍白,打着哆嗦循着刀锋往上看,就见眼前站着两位带着帷帽的侠客,看不到对方的真容,也无法察觉对方情绪,可是这莫名感觉到的杀气,却是有增无减。
难不成是遇上仇家了?
就在这人吓得不轻之时,对面做交易的那人连忙起身,却是转身要逃,这黑市里的事,一看就有来由的,先保命要紧。
然而这人才走两步,无用便是一脚将对方绊倒落地,随即脚踩在对方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也拔出了刀。
就在那小管事反应过来要上前相劝时,只见主仆二人手起刀落,转眼两人的头颅落地,将整间矮屋前的客人都吓住。
小管事也是吓了一跳,话到嗓子口又咽了回去,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颤着手指向两人说道:“你们惹上官司命案了,你们休想这么离开。”
很快黑市打手出现,将两人团团围住。
然而主仆二人却是收起刀子,侧首看向小管事,无用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然而只亮了一下却很快收起,小管事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上头是什么字。
就见无用说道:“你觉得能养得起女宠的盐商会是普通人么?你们若是敢报官,这黑市里的所有人都别想逃脱。”
小管事怔住,再看向两人,难不成他们就是盐商,等一等,刚才令牌上的字,上头好像是一个陈字。
陈家?容朝皇商陈家的人?
那可不得了,那可是皇商。
也对,一般普通人又岂会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宠,小管事心头惊骇,于是抬手示意,打手收下兵器,很快有人将那两人的尸体处理掉了,随即小管事带着两人匆匆离开。
厅前的血腥味被抹去,做生意的又开始交谈起来,就像刚才的那一幕不曾发生似的,转眼黑市又恢复了平静。
到了矮院后头,却是有一条平坦的小道,往前去却是一排有讲究的院子,可见住在这后头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而这上等好货色的女宠,在这黑市里的赌资最高,自然得寻个安静隐僻的地方下注。
只是在那小管事带他们来到这小道上时,无用却在此时突然出手,将小管事直接劈晕倒地,随即两人飞身而起,跳上小院屋顶,开始寻找了起来。
先前已经查到一些线索,这会儿要寻找起来不难,果然在一处荒废的小院里发现端倪。
许谡和无用很快跳入小院,推开落满灰尘的院门,只见里头杂草丛生,还多了一股霉臭味。
小院分东西两屋,前堂正屋,两人一间间的房子寻找,结果都没有什么发现,却在那紧闭的柴房前停下。
柴房的门被一脚踢开,里头突然传出惊恐声,声音很微弱,却是一个黑影瞬间缩在角落里。
许谡和无用相视一眼,立即点亮了火把,伸到角落里一照,看到对方真容,不正是久寻不见的岳知县么?
只是现在的岳知县却是变了个大样,只见他正在啃咬东西,细看下正是一只带血的老鼠,连皮带肉嚼在嘴中,双眸对上火把时还露出饥饿的凶光。
无用怔住,骂了一声:“周阎王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到底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