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修这么多年了,也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可是经过这些日子许妃的刺激,这让他想起不少事情,包括他刚做皇帝之时,曾经过浣衣局,看到一位女子长得像极了许妃。
那个时候许氏还是待字闺中的贵女,不过是他念着许氏,苦闷她对自己的不上心,于是他遇上这么一个女子,又喝醉了,一时间犯下了错事。
这么多年了,尘封心底好些年,他今个儿才回想起来,只是这些回忆,他根本不想记起来,更不能让许妃知道。
叶景修本想将画像在烛台上点着,一把给烧了,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展成一卷扔在了废纸篓里,这才叫来洛公公。
“传诏周汉豫,是时候恢复他的官职了。”
洛公公这就出去传诏。
事隔几月,周汉豫再次被皇上看重,重回宫中,成了叶景修的暗卫,也成了紫角衣营的统座。
书房中,叶景修叫周汉豫从那废纸篓里拿出画卷,交代道:“能在宫里掉落这幅画,想来某些人还有些异想天开,查一查画中人的生死。”
“若是活着,杀了她,若是死了,便查出背后之人,能在宫里行走,想必也是内宫中人,不难查。”
周汉豫看着画像,垂下的眼帘露出一抹锋芒,他很快收起画像,不想叶景修又开了口:“看一眼你就记住,不必留着。”
周汉豫的脸色微变,他这就当着叶景修的面将画像烧了,眼看着画像一点点的烧完,周汉豫不动声色地看了叶景修一眼,然而叶景修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画像一眼。
周汉豫突然上前,禀报道:“皇上,臣在宫外之时,曾在京城无意中听到一个传闻。”
叶景修掀眸看向他,沉声问道:“什么传闻?”
“有人传当年浣衣局女子阿奴曾得皇上一夜恩宠,在宫外生下一位皇子,似乎最近来了京城,臣未当值,不好出手查探。”
叶景修的脸色变了,一夜恩宠就生了一位皇子?叶景修气得不轻,手按在书上,半晌才冷眼看向周汉豫,“你未当值,竟敢不去查?看来这紫角衣统座是要换个人当当了。”
周汉豫连忙跪下,只得说道:“臣有些线索,有把握能查出来。”
叶景修并无动容,而是下令道:“尽快查出这个孩子的下落,尤其是那个婢女的下落,当年是如何出得了宫门的。”
周汉豫不动声色地看向叶景修,而后问道:“皇上,查出孩子的下落后该如何处置?”
这一下叶景修有些许的沉默,周汉豫的心却提了起来。
“杀了他。”
叶景修开了口。
周汉豫的身子抖了抖,心头是迅猛的恨意。
周汉豫领令,这就起身要走,叶景修又突然叫住他,“等等。”
周汉豫面无表情地停下。
叶景修起身在桌前踱步,很快眼神又看向那烧了画香的烛台,又说道:“查出那个孩子的身世,若是那奴婢所生,便去母留子,将孩子送去守皇陵,不必告诉他身世。”
周汉豫的手不知不觉在袖中握紧成拳,领了令,周汉豫退下了。
宫里静妃最近又受了宠。
暗中,周汉豫坐在宫阙之上,看着洛公公大清早地给静妃宫里送赏赐,周汉豫的目光落在洛公公亲自端着的一碗燕窝上。
很快洛公公带着下人进去了聚福宫,静妃带着下人上前跪谢。
洛公公催促着静妃喝下燕窝,还小声说道:“静妃娘娘是有福的,这燕窝也只有凤栖宫里才有,而今聚福宫里也有了。”
静妃自然心头欢喜,这就端起了碗正要喝。
突然外头有宫卫匆匆进来,向洛公公禀报道:“公公,皇上急召,速去御书房。”
洛公公只得再次交代静妃莫浪费了燕窝,这可是难得之物,吃了能养颜补身。
于是洛公公带着人匆匆离开。
静妃也生怕落下一滴燕窝没吃上,这就端着就要大口喝下,突然屋里出现一个身影,手一拂就将静妃的碗打落。
“砰”的一声响,静妃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被一股掌风关上了。
屋里主仆三人都吓了一跳,就看到周汉豫不知几时已经入了屋,他一身官服,一看就是官复原职了,以后都会在宫里走动。
“喝下这碗燕窝,你就怀不上了。”
周汉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随后又来到香炉前,闻到那香炉中熏香的余味,便皱了眉,而后将香炉打开,里头还有未燃烬的一些,他沾了一点儿在鼻端下闻了闻,接着冷笑出声。
“这香是凤栖宫里最爱点的,是不是皇上告诉你这香点了能安神,之后你也发现每夜都睡得特别的香甜?”
静妃也聪明,反应了过来,这香的确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而且每次与皇上在一起,都会点上这个香,所以这也是她怀不上身孕的原因?
周汉豫看向傻乎乎的静妃,沉声道:“皇上根本就没有宠幸你,你又何谈怀上身孕?”
“燕窝和熏香,吃久了闻久了,你便没有了生孕的能力,至于你夜里燃了这香睡得这般沉,你可记得皇上宠幸过你?”
这倒是提醒了静妃,睡前她的确与皇上纠缠在一起,之后就睡着了,也就不记得了。
可是皇上最近隔三差五的来,若是不宠幸她,大可不必来,何必做样子?
静妃想不明白,但心头十分难堪,若是来了不宠幸,她宁愿皇上不来。
周汉豫再次开口:“你真的想怀上孩子?”
静妃立即朝周汉豫跪下了。
周汉豫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来,“皇上老了,就算与你在一起,也未必能怀上,用上这药,我再替你寻个精壮的男人过来,只要皇上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子。”
静妃被吓住,她跌坐在地上,从来没有想到借男人生子,这要是被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她不敢。
周汉豫见她这模样,立即从她手中争走那包药,转身便要走,静妃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抱住了周汉豫的脚。
一旁的丫鬟和婆子早已经吓得不轻,只是那婆子却是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向周汉豫,眸里很复杂。
“你可想好了,这事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