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这就将几人的名字给记下了,并警告她们,下一次再看到欺负许梅就得留堂打扫院子。
许千兰到底是个孩子,特别的害怕杨夫子,吓得不轻,连忙应下,直到杨仲放她们走了,她们才敢跑着离开。
族学外,叶九昭看到妹妹快速地冲出来,定是看到了自己高兴的,于是喊了妹妹一声,谁知许梅才看到兄长。
许梅站在大哥身边特别有安全感,原本提着的心放下,转眼扑进哥哥怀中。
许梅就要上马车的时候,里头的几个女孩也跑了出来,与许梅跑出来的模样不相上下,像见了鬼似的。
这几个孩子看到自家的马车和仆人,立即喝道:“快点赶车,我要回家去。”
许千兰不顾形象爬上了马车,而旁边正要上马车的叶九昭只不过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许千兰头顶带着的绒花簪太过眼熟。
叶九昭盯着许千兰入了马车,转眼马车离去,他这才上车,就看到车里安静坐着的妹妹。
叶九昭来到妹妹身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脸和额发,瞧着都跑出汗来了,于是拿出手帕给妹妹抹汗,接着又试探地开口:“父亲送给妹妹的绒花簪是送给了同窗么?”
许梅连忙抬头错愕地看向兄长,脸色苍白了些,本能的摇头,但是对上兄长平静的目光,她只得承认,“哥,我年纪太小了,也不适合带那绒花簪,就送给了许千兰。”
“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娘亲,我是自愿的。”
许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叶九昭心头动容,看着这样的妹妹,又是心疼,不过是支簪子,那送了就送了吧。
随即叶九昭朝车夫交代往城东去。
马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城东的首饰行,城东百翠首饰行正准备关铺门,见又来了贵客,伙计连忙出来相迎。
叶九昭带着妹妹上了二楼,便让管事将铺里最好的绒花簪都端上来,他要挑一款。
那招待的管事见过不少达官贵人,最是有眼色,虽说叶九昭没有亮出身份,可他这一身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十八九岁的青年能有这沉着内敛的气度,可不简单。
很快铺里最好的绒花簪都端上来了,许梅却坐在哥哥身边没有动。
“梅姐儿喜欢哪一款,哥哥买给你。”
叶九昭看了看妹妹,看到妹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款渐变宝蓝带红心花蕊的簪子,样式精致小巧也不夸张,可是许梅却没有开口,反而摇头,“哥,我不想买。”
叶九昭皱眉,还是做了主张,把这款簪子给包了起来,簪子是百翠楼里最新款,才开始售卖,可见五岁大的梅姐儿特别有眼光。
管事退下后,叶九昭看向妹妹,关切地问道:“是不喜欢簪子,还是不敢带?你怕她们又看上了?”
原来大哥什么都知道。
许梅红着眼眶看向兄长,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叶九昭脸色不好看了,莫不是许家族里人说了什么话,随后这些小孩子听到了,就来欺负梅姐儿不成?
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绝不是惹事的贵女娇娇。
兄妹二人买了簪子,叶九昭就将簪子带在了妹妹的头上,说道:“妹妹记住了,你是摄政王的女儿,在族学里,你们是同窗,在家宴上,他们还得向你跪拜。”
许梅似懂非懂地看着兄长。
叶九昭再次叮嘱:“大哥要入宫当值,妹妹若是在族学里受了欺负,你第一个该告诉的是娘亲,娘亲会保护你的。”
许梅这一次倒是听懂了,连忙点头,这一下叶九昭放了心。
兄妹两人回到了王府。
妹妹求了他不告诉母亲的,叶九昭便也没有在母亲面前说起这事。
池小悦看着兄妹两人明显回来晚了,菜都温了两遍。
许谡也早早回来,酒都准备好了。
父子二人坐下喝点儿小酒,说说叶九昭当值的一些事,许谡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梅姐儿却是坐在母亲身边,心情很平静,吃饭也挺香的,只是在母亲发现她头上带着的簪子不是先前的绒花簪时,许梅提着心脸色都白了。
好在一旁的叶九昭帮着解释,他给妹妹送了一支簪子,换着戴。
于是也身边的老母亲也不再怀疑了,梅姐儿才敢大口出气,却是被兄长意味深长地看来一眼。
夜里,池小悦躺在床上,总感觉最近梅姐儿有些古怪,于是翻身起来,就要下床,许谡拦下了她。
“睡吧,夜深了,孩子喜欢带哥哥的簪子,让她带去,只要你带着我送你的金步摇就好。”
许谡还真是执着得很,这金步摇天天带着呢,许家家主的兵符带在她头上。
池小悦只得先躺下,算了,等忙了这几日,就去族学里瞧瞧去,还没有去过族学,隔着又没有多远。
叶九昭休沐一日,成日缠在母亲身边,生怕母亲劳累着,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日才匆匆回宫里去的。
族学里,梅姐儿带了兄长送的绒花簪,才踏入学堂就被同窗注意上了。
莫小瞧了这些十岁不大的贵女娇娇们,在发饰衣饰上,有着天生的敏锐,又有家中的长辈常年熏陶,一眼就认出梅姐儿的簪子是百翠楼里的新款。
而且这绒花簪可不便宜,百翠楼里大师傅做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一个款式只得一支,偏生五岁的梅姐儿长得容貌精致又可人,带着这簪子,比先前的那支簪子还要好看。
有贵女悄悄地对许千兰小声说道:“我娘前日带我去了一趟百翠楼,就看到了这支簪子,当时要五千两银子,我娘没舍得买,没想到今天就带梅姐儿头上去了。”
许千兰瞬间觉得头上抢来的绒花簪不香了,这就看向许梅。
许梅的脸色白了些,却仍旧挺直了身背坐在那儿认真地看书。
许千兰冷笑一声。
放学后,许梅再次被几位贵女堵住,长得高又年纪大了五岁的许千兰,直接就要从许梅头发上扒下簪子,没想到一向软弱的许梅这一次却与前几次大不相同。
许梅仰着头看向许千兰,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娘是摄政王王妃,我是摄政王的嫡女,你们再敢这般欺负我,我便不饶了你们。”
许千兰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位贵女也跟着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