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摄政王做的主,袁氏还能想得开,可是那是池氏,在许氏族人面前,便是嫁入许家多年的袁氏也是不敢说半句话的,是谁给她的胆子?
然而许绰父子却突然意识到今个儿摄政王发了火的原因,莫不是跟族学里的梅姐儿有关,所以自家孙女这是在族学对付过许梅?
在许绰严厉的询问下,原本就委屈的许千兰哭得更凶了,想不到爷爷也这么凶,不是要将池氏母女赶出京城去么,爷爷怎么可以凶她呢。
许绰怒了,沉声道:“哭什么哭,身为嫡女,连个话都说不明白,哭了就有用,赶紧闭嘴。”
许千兰头一回看到爷爷发怒,吓得不敢哭了。
袁氏有些委屈了,公公这是凶孙女做什么呢?又不是兰姐儿的错,于是袁氏简单地将事情说了。
袁氏说兰姐儿在族学里看到许梅头上带的簪子好看,就问她借着带,许梅直接将簪子送给了兰姐儿,然而因为这事儿引起池氏不满,池氏认为是她兰姐儿欺负了许梅。
袁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这许梅在中间挑拨,门面上将簪子送给族姐,暗地里却说自己是被欺负的,好让大人来对付我家兰姐儿,好狠毒的心。”
“所以说,苗子坏在骨子里,都是那烂货给教的,这样的女人嫁入许府,就是个祸害,将来许家族人都得受她的牵连。”
袁氏骂池氏,许绰父子倒没有反驳,只有许绰面色认真的看向孙女许千兰,一脸严肃地问道:“兰姐儿说说,你头上这簪子,是许梅自愿送给你的么?”
这一下许蔚也看到了女儿头顶上的簪子,这么一支簪子也得几千两银子,小孩子之间敢送这么大的礼,有些不太正常,除非真的如妻子袁氏所说的,是那孩子的阴谋。
许千兰被爷爷盯着,眼神有些闪躲,她跟母亲说的是许梅自愿送的,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支绒花簪,母亲虽然也会给她买,那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
现在离过节还有段时日,她就喜欢带这支簪子,所以她说是许梅自愿的,是想留下这支簪子,果然母亲信了,可是爷爷瞧着样子似乎不信呢。
许千兰没说话,十岁大的孩子再会掩藏也是一眼看了出来,这一下便是许蔚也发现了女儿撒了谎。
袁氏一脸震惊,连忙看向女儿,“兰姐儿,这簪子是许梅自愿送给你的么?你不会是从她头上抢走的吧?”
袁氏不相信女儿会骗她,她更相信这是许梅的阴谋,是池氏支使着女儿去栽赃的,这样就可以让摄政王护着母女,从而在许家族人面前出风头,知道她的厉害。
许千兰低着头嘴硬,“是她送给我的,说我是她族姐,她要与我交好,还说家里有不少簪子,送我一支,她娘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在意。”
许千兰仍旧不松口,袁氏半信半疑,但她不愿意相信女儿撒谎,于是抬头看向公公,心想着只要女儿死咬着这话不松口,对方就没有证据,再说,送一支簪子给族姐怎么了。
袁氏这就说道:“此事还望公公做主,小孩子之间赠送礼物,不知轻重,但不关我家兰姐儿的错,再说不就一支簪子,非得大惊小怪么?”
“池氏嫁入王府,得了摄政王多少产业,王府里荣华富贵,一支簪子都舍不得不成?都是这池氏坏的事,要是放在以前,不要说一支簪子了,指不定摄政王的产业都交给咱们打理。”
袁氏的确说对了一部分,以前的摄政王虽为家主,却不掌管族中产业的,自己的私产,也有过一段时间想交给族里人打理,后来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个聪明的池氏跟在摄政王的身边。
这池氏在东莱郡查账的厉害事迹早已经在京城传开,接下来她还想着掌管整个族中产业,还要查他们的账。
不将池氏弄出王府,以后处处都会受到她的威胁,小妇人留不得。
然而想归想,眼下遇着事儿得解决,许绰这么一大把年纪被个小辈软禁在马场一天,还遭小辈的威胁,他心头很不舒服。
若是兰姐儿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会立即召开族会,一定要出了这一口气去,但若是兰姐儿撒谎,实际是她带着族里的孩子一起欺负新来的许梅,那这一口气他就只能受下了。
所以真相很得要。
许绰正要严肃地再问一次,许蔚突然开了口,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现在族学是什么情况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池氏此人留不得。”
“她今日敢做族学的主,把夫子给辞了,来日就敢做族里的主,抓住整族的产业和钱财,到那个时候,咱们岂不是受制于一个小妇人。”
儿子说得对,许绰的目光从孙女身上收回。
许千兰明显地松了口气,她一定要留下这一支簪子,她绝不会松口的。
于是父子两人商量着要怎么对付池氏。
前一夜商量对策,准备召开族会,没想到第二日许绰的府上收到了池氏的帖子,她要请许家族里女眷吃席。
作为王妃,她头一回请宴,再想想先前他们一个个送去王府的请帖,这一刻也不能不去了。
许蔚受到摄政王的威胁,自然落不下这一口气,左右族会上不会让池氏有好果子吃,于是就交代妻子袁氏带着兰姐儿赴宴,且要看看池氏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会不会露出破绽。
许蔚是知道妻子袁氏的厉害的,在女人堆里,她还是说得上话,拿捏住人。
王府举宴,请了族里的女眷们,到傍晚时分,马车就纷纷赶来王府赴宴,转眼间王府外全是停下的马车。
许氏一族在京城是大世族,族里人不少,朝中当官的族里人也有好几位,官职最好的当然就是摄政王了。
东院里,池小悦帮着梅姐儿梳发,将她兄长送的那一支绒花簪带在了头上。
青妹这会儿匆匆进来,说昭儿从宫里匆匆赶了回来。
昭儿前几日才回,怎么又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青妹说昭儿在沐浴更衣,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王府要举宴,他这是要赴宴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