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妹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点头,还叮嘱道:“莫说出去,宫里太医来了,把了脉,发现是对双生子,这一下要给王府添两个儿子了,咱们家王妃真是大福大贵之人。”
小四表面含笑应着,心头却是急了。
当天下午,小四借口不舒服,没有来腌菜窖房,在护卫的留意下,果然小四借着青妹和孙氏的关照,她磨着采买的婆子又出门了。
在街头见到小管事,大概是将这消息传了出去,这才安心的回府。
许绰府上,跑腿管事一脸慌张地回来禀报,许绰父子才知王妃竟然怀的是双生子。
坐在一旁的袁氏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开口:“老树开花还有这能耐,这一把年纪了,还能生下两个儿子,那可不得了。”
人家生好几胎的,好不容易生得一个儿子,她倒好,还没出生就知怀的是双生子。
袁氏嫉妒也愤怒,凭什么好运都被她占着了。
很快许蔚夫妻都看向许绰,许绰在屋里来回踱步,心情一直不能平静,这两孩子一旦生下来,族里哪还有他许绰的地位?
这个女人不仅行事厉害,还有这么好的天运和福气,可不能容她。
许绰立即改变了对策,决定在生之前下手,这一次必须让那丫头动手,就算是赔上了那丫头的命也必须完成。
就在许绰要安排人手入王府接应小丫头动手时,这会儿又有下人来传话,王府传出动静,池氏要生了,府中气氛紧张,戒备森严,这如何是好?
许绰一脸惊愕,这么巧,那只能生下后动手。
许绰父子相视一眼,这一次不能有半点闪失,要想恢复许绰族中大管事的地位,要想将许家的生意全部抓在手中,这一次他一定要狠下心来,且一定要斩草除根,干脆利落。
于是许绰将府上的死士派上了,先前接应的跑腿管事带着扮成普通百姓的死士全部潜伏王府附近。
这边跑腿管事也给王府的小丫头送了信进去。
青妹站在假山后看着前头小四与一位扫洒的婆子交谈,随即接过扫洒婆子手中的信物,小四见四下无人,这就悄悄地离开。
想不到府中还有人接应,看来扫洒处的丫鬟婆子都留不得。
青妹带着一名护卫,绕过游廊,很快将小四扣下了,那会儿小丫头还以为青妹与她开玩笑的,不是一直都相信她么?不是还教她做陵城菜。
青妹将人带到书房,小丫头到这会儿才知自己上当了,王妃根本没有发动,消息是假的,那外头潜伏接应的人,岂不是也露了馅。
小丫头就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谁知青妹早有留意,一把抱住她,接着将人绑上了。
而从小丫头的袖里摸到的东西,是一块手帕,拿出来就闻到了令人头晕的药味,青妹反应过来,连忙用布巾包住交给府医细看。
手帕上有蒙汗药,不是用来药产妇的,那便是用来药刚出生的孩子的。
经过无心的拷问,小丫头都交代了,只要王妃生下孩子,她就抱走两个孩子,这块帕子到关键的时候用,用上了便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王府西侧小门,守门的门房与扫洒的婆子是接应的人,到时候会帮助她。
池小悦没有动这些接应的人,而是秘密将小四扣押起来,而此时的她也的确发动了,她要生了。
太医在府上等着,池小悦却瞒了太医,反而只要医府和稳婆上前接生。
青妹和孙氏都守在里头,两人握紧着池小悦的手,到她这个年纪也是高龄产妇,不仅府医一脸忧心,青妹和孙氏也是神色紧张。
从半夜痛到清晨,屋顶上坐了一夜的周汉豫紧张地坐在那儿一动未动。
东院里,下人全部支开了,留下的都是几个能信任的下人,里头明明痛声连连,外头的下人却是丝毫不乱。
周汉豫的眼睛不知不觉熬红了,他完全可以掀开瓦片看一眼,但他不敢,他揪着心仍旧等在那儿。
无论如何,姐姐绝不能有事,不然他会杀了许谡报仇。
周汉豫胡乱想着,就看到王府外匆匆来了辆马车,周汉豫一眼就看出来是宫里来的马车,许妃来了。
果然许妃得到消息赶来了,她心焦得很,谡哥儿的子嗣,她得守好了。
前头传许妃来了,产房里,池小悦有些惊讶,消息是谁传到宫中去的?
池小悦立即派青妹去前堂应付,青妹才起身,池小悦许是一着急,竟是猛的一用力生了出来,稳婆说露头了,青妹也不走了,再次握紧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呼吸。
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屋顶上坐着的周汉豫发现自己竟然一身是汗,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滴到了眼帘上而不自知。
周汉豫笑了,尖着耳朵听着,听到里头说产妇虚弱睡过去了,而不是大出血晕过去了,他就安了心。
府中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将孩子生了下来,府医向其汇报了情况,太医却是忐忑不安。
许妃娘娘都从宫里赶来了,他竟然到这会儿才知道王妃要生了,好在大人小孩都没事。
周汉豫不想与许妃碰上,得到了好消息后,他快速离开了王府。
青妹赶紧去前堂应对许妃,孙氏帮池小悦抹了汗,这就悄声出去准备去角门侧院将那个孩子抱了来充数。
屋里只剩下两位稳婆,其中一位稳婆突然眼神一变,抬手就将其中一位稳婆敲晕,接着迅速将身上的下人服脱去,里头露出的是粗布衣裳,看着就像一个扫洒婆子。
对方朝床榻上晕睡过去的产妇看了一眼,随即抱起孩子,将一块白净的手帕捂在了小孩的脸上,转眼孩子昏睡过去。
婆子将孩子抱起,悄无声息地跑进耳房。
谁也没能想到,稳婆里会有人动心思,而且还熟识王府的路,从耳房窗户翻出去,再爬过一扇墙,就到了角门小侧院。
这人略有功夫却是不太利落,只是借着这段日子的观察与对王府的布局太过熟悉,才一一避开了府中的护卫,再加上府中的护卫只顾着前院以及守住各处出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