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算是京师营的管辖,也算是守城军的一部分,也算是正经差事。”
正不正经不知道,但街头遇着小偷小摸或者发生口角时,这位世子爷就得管,还得管好了。
长着一张祸害的脸,在街头行走,大概也算给姑娘们饱饱眼福,这不,两边街头就有姑娘家悄悄打量着。
前头两驴车相撞,后头的车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许谚也只得下马处理。
池小悦和青妹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于是与大伯子打了一个照面。
挺尴尬的,不过池小悦和青妹可以去茶楼里喝杯暖茶先等着,大伯子却在执行公务,不得离开。
二楼窗边,池小悦和青妹看着他处理这些琐事,两辆驴车的车夫互不相让,许谚就这么默默地等两人吵完,随后叫护卫将人都带走,送去衙门。
要他断案不可能,赶紧将人带走好清静。
事情处理完,许谚抬头看向茶楼上的两人,随后将手中的缰绳往属下手中一扔,交代道:“我晚些回去,你们别躲懒。”
巡逻兵不敢不听,这尊佛不办差,也容不得他们议论。
许谚上了茶楼,一屁股坐到了池小悦这一桌。
青妹对上大伯子,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她可是没有忘记这家伙是个京城浪荡子,这会儿奔过来,是想做什么?
许谚看了一眼一脸排斥他的青妹,有些郁闷,对上弟媳洞悉一切的眼神,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父亲打我时你在旁边递棍子,妾室上门闹腾时,你直接给我抬了几房妾室。”
“生怕这满京城的权贵不知道我是一个浪荡子,闹得是沸沸扬扬,也不见你去应付这些权贵,哪怕帮着我解释一两句。”
“所以弟媳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比如今日看到我在街头巡逻,是觉得很可笑么?”
池小悦收起笑颜,看着面露苦恼之色的大伯子,她不答反问:“为何想留在京城做官?”
许谚听到这话,脸色微变,盯着池小悦的眼神,反被她的气势所慑,只得移开。
果然弟媳洞悉一切。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还故意不嫌事大看了一场戏。”
那天他爹是真下了狠手,人也的确气到了,长这么大,他爹头回打得这么狠。
池小悦没接话,不过想起大伯子被打,她还是忍不住想笑的。
“为何想在京城做官?”
池小悦再次问出了口。
许谚也收回心神,心思一动,试探地说道:“王府被紫角衣营的人盯上了,弟媳可知道此事?”
说这话时,许谚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池小悦,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表情,从而符合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然而池小悦面色平静无波,一脸坦荡地看着大伯子,问道:“为何这么说?王府没有什么好盯着的,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
许谚收回目光,弟媳不简单呢,他那次亲眼所见的,不会有假。
“就因为这个,你打算留在京城?”
许谚点头。
一旁的青妹却是头回知道,原来先前的一切都是表面上的,所以那些妾室都是障眼法?
不知为何,一想到大伯并不是她看到的浪荡子,青妹总算嘘了口气,顺心多了。
池小悦在许谚问起紫角衣营的人时,她就已经紧张了,只是面上不显,她没有想到大伯子会为了这个而留在京城。
看来大伯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出京城了,这巡逻司统领一职,要么一直做下去,要么他又在京师营里当差。
英国公世子,又岂会一直闲着呢。
池小悦给大伯子倒茶,许谚却是起了身,临走时,说道:“过段时间我就向皇上请求将二弟调回京城来。”
池小悦听到这话就想起儿子叶九昭,若是许谡回了京城,昭儿一人在美岭,会不会有危险。
“还是不必了吧——”
“二弟不该去守边城,美岭不适合他,我替他去吧。”
许谚转身下了楼。
池小悦有些惊讶,他不是要留在京城调查紫角衣卫为何与王府走得近么?他这是放弃了,相信她了?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大伯子了。
人一走,青妹连忙问道:“悦儿,大伯子做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青妹的声音拉回池小悦的神思,她看向一脸紧张的青妹,笑道:“也许是真的。”
这一下青妹更懵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小悦看着楼下已经翻身上马的大伯子,说道:“富贵公子,娶妻纳妾都很正常,亦真亦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把公公给气了一回,估计还蒙在鼓里。”
青妹还是没能听明白,见手帕交也要走了,她只好跟上。
英国公府世子爷上街巡逻的差事还真被她家大伯子正儿八经的当了差,每天能在街头看到他的身影。
后来听说三皇子不服气,与他交好的贵公子还想在街头嘲笑世子爷,反被许谚给教训了,那些手无束缚之力的贵公子,哪是他的对手,即使带了护卫,也不是许谚的对手。
倒是从那次后,没有人敢在街头对付许谚,更不敢嘲笑他了。
时间过得极快,天气转凉了,入京的商队也多了起来。
有一队走商入京城时,守城兵问是从何处而来,才知是美岭来的车队,引起了一些百姓的关注,有人问美岭道修通了么?问他们走的陆路还是水路。
车队管事也不吝啬,反而停下脚步,说美岭道是一定会修通的,他们就是走的陆路,时间不长,一个多月就到京城了。
听到一个多月能入京城,这些打听的百姓惊呼出声,看来美岭道要修通了,叶大人年纪轻轻当真是有能耐。
正好这个过程被城门处准备入城的六公主听到了。
六公主去城郊庄子,回来时遇上这队人马,听说是美岭来的,叶秋燕不免挑开车帘望了一眼,里头的唐氏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
随即唐氏的脸色变了,她面色含怒,小声说道:“是我装紫珠的包袱,那一袋怎么在走商手中?”
一个小包袱,她还能分辨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