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连队派了出去,杨潇继续带着其他部队,有条不紊的训练着。唯一不同的就是郁州海岸的山峰上,被设置了观察哨,两架20倍的单筒望远镜,可以搜索十公里外的海面。提前给部队做出预警。
午后非常闷热,没有一丝凉风,远处的天空堆满了一层层黑云。居民们在匆忙收拾晾晒的衣服、关上门窗。盐场的工人们跑动着, 给盐垛盖上竹席、草帘。
唯独军士们或靠在防炮墙上,或单膝跪地,或侧身直立纹丝不动的端着步枪,瞄准前方的草靶。
乌云向一块黑色的幕布,黑压压的迅速把天空遮住。“喀嚓”声伴随着一道道闪电。跟着是一阵“轰隆隆”声在耳边炸响。
一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在干燥的土地溅起一团团泥土,然后就是变成一团团水花。
“注意雨天装弹事项!弯腰把机匣置于腹部打开弹仓装填关闭弹仓装火帽!瞄准”
“开火!”
夏天的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半个时辰后,天空飞快的放晴。瓦蓝瓦蓝的,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
“咻咻”
“训练暂停!休息两刻钟各班长领取热姜茶分发排长到指挥部集合!”
指挥部内,杨潇望着浑身湿淋淋的军官们,手一挥:
“先喝碗姜汤去去寒!”
排连长们摘下自己的饭盒,排着队在一边的大锅中接了一勺姜茶。稀里哗啦的喝起来。
“怎么样,士兵们能熟练掌握雨中射击装弹技巧吗?”
“报告!完全可以”
“步枪哑火率有多高?”
“不到两成,不过更换火帽后,就可以开火。”
“是啊,团长有了十四式步枪,再也没有什么天气能阻挡我们了!”
“呵呵这才在哪?工匠们现在能制作可以侵入水中, 捞出来就能开火的步枪,但是子药的成本太高,咱们用不起。”
“啊?还有这样的步枪?”
“呐,你们看看”
杨潇从裤兜里摸出一粒一体式子弹,装填黑火药的黄铜弹壳拇指粗细。
“这是把火帽和药包集中到一块了?这不就是缩小的炮弹吗?”
连排长们传看着这粒子弹。
“嗯,这下火药可完全不怕水了。”
“不错,这就是小炮弹。”
杨潇拿回这粒子弹,竖起来说道:
“好是好,但是咱们现在用不起。光野战炮炮弹就快让我破产了。你们说这样的子弹得用多少铜?努力吧诸君!咱们海对面的岛上,有三座铜山,什么时候能控制这个岛,你们什么时候换装新式步枪。”
“对面的岛?”
“我知道!团长说的一定是倭岛吧?听说去倭岛的海商回来都是带一船铜。”
“是的,就是那个岛。三座铜山出产的铜,比整个大明多的多。”
这是事实,17,18世纪倭岛的铜产量亚洲第一,出口量也是第一。足尾、别子、野熊三座铜山,供倭岛出口日铜超过两个世纪那个时代倭岛别称红铜之国。
具我大清记载,16691684输入日铜在100万斤年, 16841710年则到了400万至700万之间。而国产铜矿到了1727年也不过才400万斤。也就是说这数十年间, 每年输入的日铜超过国内开采量的一至二倍。
这些军官们不出声了, 看着团长的眼神,透露着一丝这货神经病的意思。想想也是,郁州现在只有一县之地,治下不到八万人丁,两千军士。居然窥视海外一国?嗯还是纸壳子弹香嗯真香
“咳咳继续训练!”
“是!”
杨潇看着鱼贯而出的军官摇摇头,怎么就没有点,舍我其谁的精神呢?
见军官们离开,石柱和坑着头的马吉,走了进来。
“坑着头干嘛?”
“啊,没事家主,哦团长。”
“真的?柱子,马吉咋回事?”
“没,没事”
杨潇盯着他俩看了看,说道:
“立正!”
“向后转!”
“向后转!说说,马吉屁股上的大脚印子是咋回事?”
这下石柱也坑着头不说话了。
“说!”
“潇哥儿”
看石柱期期艾艾的样子,杨潇脸一板:
“石柱!”
“是!团长!是。。。是我踹的。”
“为啥踹他?”
看到石柱有坑头不说话了,杨潇扭头问马吉:
“说说,石柱为啥踹你?”
“俺。。。俺打靶赢了柱子哥。俺不是故意的俺还故意射空了一枪。”
“哦?说说你打了多少环?”
“100米半身靶,俺打了83环。”
“你是说你9发打了83环?”
“嗯。”
“行啊!算的上是优等射手了。有前途!我批准了,以后你每次50发的训练弹药。”
“团长,真给俺打这么多子弹?”
“我还能骗你咋的?认真练!练出好枪法来,让你做军官”
“俺不做军官,俺是团长的亲随。”
“这傻小子柱子你呢?”
“XXX”
“大点声嘟噜个球呢!”
“十发71环!”
“嗯,71环的成绩已经是良好。这个成绩不算丢人啊。当然跟马吉比是差一点。马吉,柱子逼你跟他赌啥了?”
马吉看了柱子一眼,才说道:
“谁输了就不许和万先生说话。”
“万先生?哪个万先生?”
“就是和陈夫人同乡的万先生。”
杨潇喝进嘴里的姜茶又一口喷了出来:
“你俩知道那个万先生,已经三十多岁了么?”
俩童子鸡暗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伎。杨潇想想也是,上初中那会也对二十八九岁,充满韵味的英语老师想入非非来着。
“你俩是我的亲随,按说家里得管你們的婚事,除了万先生,你们还有看中的人么?”
这个时代十八九岁,已经是应该结婚的岁数了。
马吉摇了摇头,石柱开口说道:
“俺娘想让我娶老户跟随杨氏迁徙的老人自称大豁牙家的二芳。俺不愿意”
“啪”
杨潇给石柱一个脖溜子:
“大豁牙也是你叫的!二芳哪不好了?才17岁在香皂作坊就是个班长了,一个月可有4两的月例,多少人家抢着要呢。”
“大大咧咧的没个女子的样!俺想娶万先生这样的”
“是万先生这样的,还是万先生?”
石柱想了想这之间的区别:
“万先生这样的!”
“这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小子就要吊死在一颗树上呢。那你等个一二年,咱们在彭城带回来的菇娘,学业完成都会做先生,书这类工作。到时候让陈夫人给你相看一个。”
“行!那俺等二年。”
“行,那你先让马吉也踹你一脚!”
“啊?”
“啊什么呀马吉打赌赢了还被你踹一脚,凭啥呀?马吉!踹他一脚!”
“报告!”
门外传来报告声,杨潇指了指石柱,回话:
“进来!”
值日官带着一个军士进来:
“山上的观察哨有消息。”
“报告团长!半个时辰前,观察哨发现一艘三帆快船,直奔郁州而来。”
“只有一艘?还是三帆快船?好了,我知道了,通知哨位继续观察,直到观察到这条船具体情况再次汇报。”
明代三帆快速海船,一般只有一百料到三百料之间几十吨到一百来吨,吃水浅装货少,多用于水军作为基本战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