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船在京口北岸的,大运河入口前落帆。
“三万咦?船怎么停了?”
长平打出一张麻将,扭头问坐在自己身后观战的陈圆圆。
“我也不太清楚,我跟无忌去郁州的时候是租船,那会郁州还没有这么多船。十娘你们知道吗?”
“到运河口了?那一定是在等编船队。九条”
“碰九条怎么?路上不太平?要组船队前行?我来金陵的时候没听说哪里闹河匪呀”
“不是闹河匪,郁州的船逆水会编队等拖船。”
“拖船?你说的是纤夫吧?”
“哎呀阿九你要想问清楚就去找无忌,搞的我分心都出错牌了。”
“那好吧, 沅姐姐你来打牌,我去活动活动腿。”
“打完这一把我可是做的清一色,别想跑”
另一间客舱内,杨潇和斯塔娜在看地图分析清军这次的入寇路线。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这个时代大军团,冷兵器作战的数据。而且我也无法分析士气、战斗欲望这类,只对人类构成影响的数据。”
“我当然知道你们要么被毁灭, 要么完成任务的方式。也没让你分析就是想让你帮我记住这些信息。
未来我们与清军作战, 历史必然会被改变,我们要找到节点,然后你要记住并提醒我。免得我继续按照历史进程布置错误的对策。”
“那为什么要改变进程?在清军最后的集结地阻击就可以了。”
“根本做不到,历史资料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这次彭城、郁州都在清军的攻击劫掠范围内,我们不可能等到三月清军回军的时候才与他们接触。”
“非常遗憾,我只是潜入战斗型机器人,这种参谋工作我无法胜任。”
“没有怪你,我自己有点紧张,找你说说话放松一下。毕竟这些跟别人也无法说出来。”
“为什么紧张?给我一块备用电池,我一个人就可以杀光他们。”
“我自己去做,还省了一块电池呢。可是那有什么意义?要知道清军这次入寇,有满蒙汉军共12旗,加上外藩蒙古兵。大概在十万人。
大明朝廷集结了四十万军队,居然在清军入寇期间,没有敢与之战斗的军队。清军北返时, 押着劫掠的财物、牲口、人丁渡卢沟桥京师城外,历时几天尚未过完。
明将刘泽清、唐通、周遇吉、黄得功等劲兵猛将都集中通州, 连截击都不敢。最后等清军出边,尾随的明军居然被一个回马枪杀的打败。”
杨潇猛抽了两口雪茄,挥手道:
“我必须要用郁州训练出来的军队,堂堂正正的战胜清军,这样郁州才会让百姓看到希望,只有打破清军满万不可敌的神话,百姓才会觉得我们做的,那些颠覆传统的事是正确的。
只有狠狠的打败清军,百姓才知道反抗比顺从更加快意才敢抬头挺胸大声说话,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跪下”
。。。。。。
“无忌,你在吗?”
“阿九,进来说话”
长平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眨眨眼:
“你这个瞰图与别人的不一样,咦?整个北直隶、鲁省府的关隘、府县、水纹全都有?无忌,杨氏到底准备了多久?”
杨潇抬手在长平脑门子上,来了个脑蹦儿:
“别一惊一乍的,杨氏去年还在关外为大明朝拼命呢,我就说男子和女子的眼着点不一样。你应该问这么详细的瞰图是怎么绘制出来的现在相信工匠的能力了吗?”
长平争红了脸,一边揉脑袋,一边想噘嘴,被严格的礼仪教导过的她,实在是无法在,一个男子面前做这样的动作。
只得赌气辩驳道:
“明明是画师的厉害,如何是工匠的。”
“搓一搓”
“啥?”
“用手指搓一搓地图,就知道这是不是画师的厉害了。”
长平果然用手指搓了搓地图:
“呀这是印刷出来的!不过还是画师的功劳多”
“画师花十年功夫,只能画一张,然后被个达官贵人高价买走,珍藏起来自己欣赏。可这位工匠,同样花十年功夫,做出来一块雕版,刷刷刷印刷了无数份,现在只要一两银子一份。”
“你耍赖没有画师画出原版,工匠如何照猫画虎?”
“那要是画师自己会雕版呢?”
“画师如何。。。”
“对吧?因为工匠是贱籍,所以画师不肖学雕版。所以说,把国人分贵贱,画三六九等,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你”
“怎么啦阿九?”
杨潇眼角撇着长平明显,被气大了一个罩杯,却无处发泄的样子,故意问道。
“呼呼”
长平长出了两口气,才转变话题道:
“没事,就是来问问你船怎么不走了。”
“一呢,等等你的船,二呢,等郁州的机器拖船。马上不光是逆水北上,而且刮的还是北风,运河没有余地让船戗风。”
逆风行船走S行戗风,运河太窄做不到,浅水不考虑速度,用篙修正还行。现代带水翼帆船,可以走直线
“等我的船?我的船是蜈蚣快船。机器拖船是什么样的?”
“下午你就知道了,等编好船队,带你去参观。”
果然下午郁州在江南各地,送货、采买的近二十条内河货船,集中在运河口编队。
杨潇带着长平过船前往拖船参观,其他众女正在搬砖表示不感兴趣。
舷号内拖02的蒸汽拖船是两月前新下水的,是郁州造船所在改装完海船后的产品。蒸汽机超过三成的零件,是系统工厂的产品。同期上马了两艘,另外一艘舷号为海拖01.
“嘶你说这个铁机关,力气赶上六百匹马的力量?”
长平跟着杨潇进入机舱内,看着这个烧着石炭的钢铁怪物,惊叹的问道。
“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如何拖拽二十艘货船,以近四十里一个时辰的速度5节逆流而上。”
“这。。。这。。。”
听到这个速度,长平已经没有形容词了。
杨潇又幽幽的补充一句:
“十二个时辰,昼夜不停”
“什么!无忌你是说十六个时辰就能到郁州?”
“运河那倒是做不到,必经要排队过船闸。在海上倒是可以二天赶到郁州。”
“现在我倒是明白,你说的工匠的力量了。上午我想了半天,水手挂帆的棘轮,可以用在床弩上,让兵士更加省力的上弦。”
“嗯,倒是可以。不过现在是大炮的时代。床弩已经被淘汰。”
“可是大明的火器,大炮那么多怎么就打不过鞑子呢?”
“第一,鞑子现在不是山中野人,他们也很重视火器的运用,崇祯四年孔有德带去的,大炮,工匠让鞑子的火器,已经不弱于大明军队。去年松锦再陷,可以说鞑子的火器,已经强过大明。
第二,这就是大明视工匠为奴仆,听信儒家奇技淫巧邪说的后果。大明朝根本就不知道海军舰炮、城防炮、野战炮的区别。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广东沉没的夷船东印度公司商船独角兽号,的确有数十门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前装滑膛加农炮,可那是舰炮,放在城墙上也能用,但那不是用于野战的火炮。”
“那野战的火炮什么样?”
“等你到郁州就会见到,野战炮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