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发炮弹在清军阵前一里左右炸开。
“这是何意?”
多尔衮早把与郁州对阵过的,阿巴泰叫到跟前。指着前面的烟尘问道。
“回摄政王,据我俘虏的大顺炮手口供,这个叫测距最大装药测算大炮的射程。”
多尔衮瞄了阿巴泰一眼,开口说道:
“这么说你缴获的那些大炮,可以在郁州火炮的射程外开火?”
“按说是可以。但是俘虏的大顺炮手,我都交给多铎了。现在帮我操炮的是汉军旗炮手, 能使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多尔衮正在犹豫是用大炮对轰一阵,还是直接全军碾压。
“摄政王快看!”
郁州部队中三黑衣骑士,打着旌节向清军方向奔驰而来。
三名打着旌节的骑士,来到清军阵前大声喊道:
“请大清国摄政王阵前搭话!”
三位骑士并没有携带武器。清军阵营内骚动了一阵,一支小队打着王命旗,十几名骑士紧紧护卫着,一位身穿亮白银甲的将领来到阵前。
一位大嗓门的清军喊道:
“怎么郁州杨无忌打算阵前投降?”
一位黑衣骑士,从马鞍旁取下一支铁皮喇叭, 冲着清军喊道:
“我家司令光明正大,邀请摄政王会天下。
司令说了,摄政王率领多少勇士,哪怕是大明国、大顺朝投降的战士,也是摄政王的本事。可是现在阵前的这些丁口,可受过一日的训练!”
“废话少说!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你家司令也可以驱丁口上阵!”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我家司令在此立誓!
摄政王放弃驱赶丁口上阵,郁州战败,我家司令有生之日唯摄政王马首是瞻!
摄政王如果驱赶丁口上阵,郁州不幸战败,我军将在鲁省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
如果郁州侥幸胜利!此战枉死的丁口,郁州军定杀双倍俘虏祭奠冤魂!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请摄政王决断!”
“请摄政王决断”
“请摄政王决断”
郁州骑士打马回转,可是他的喊话, 一直在阵前回荡着。
“呜”
雄厚的牛角号声, 再次在清军大阵中响起。
“啪”
鞭子抽在丁口的背上, 带起一朵朵血花。
“往前走!敢回头者杀!敢逃跑者杀!”
。。。。。。
杨潇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这不是一个明的时代,面前的这也不是一个明的族群。
“按预定计划执行吧!”
清军驱赶着丁口,缓步往郁州军大阵前行进。毕竟两军相隔四里地,不可能上来就全力冲锋。
“前驱丁口进入三里!迫击炮准备完毕!”
“前驱丁口进入二里!清军骑兵进入迫击炮射程!”
“滴滴答”
随着一声军号声,两个方阵内迫击炮指挥官下令:
“迫击炮开火!每分钟一发,射击骑兵队伍!”
两个方阵四个团满编96门迫击炮同时开火
“轰轰轰”
“轰轰轰”
随着爆炸声、火光、烟雾,在丁口身后连成一线。接着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在身后响起。
前驱的丁口们嘴里呜咽着,双腿发抖,仍然不敢回头、不敢逃跑,麻木的往前走着。因为家眷还在京城内,还在鞑子的刀口下。
“郁州使用的大炮居然能越过丁口,直接轰击后排?”
多尔衮骑在马上,背靠在帅旗前,举着千里镜吃惊的,扭头望着阿巴泰说道。
“这个我却不知道。那时候被轰击前面也没有阻挡。”
“再上5个甲喇!让勇士们咬牙坚持到冲锋距离!”
“呜”
“清军第二队骑兵压上来了!人数五千以上!”
“继续执行预定计划!”
“轰轰轰”
“轰轰轰”
。。。
尽管清军骑兵尽力的分散间隙,可是这三里路一刻钟的时间内,承受了十三轮炮击,留下了最少一个甲喇的伤员、尸体。
终于到了一里的冲锋距离!双眼发红的清军骑兵, 这会不光用鞭子,甚至是用刀直接砍了上去:
“往前冲!跑起来!冲过去就能活命!”
400米!
300米!
郁州的火炮指挥官手一挥:
“迫击炮标尺400米!极速射!”
瞬间响起的爆炸隔断了丁口和清军骑兵。
郁州大阵中响起一阵“滋啦”声,一个电喇叭被开启:
“往两边跑!绕阵而行!闯阵者死!”
慌乱的丁口,像无头苍蝇一样蜂拥向前。。。
“往两边跑!绕阵而行!闯阵者死!”
有人在大喇叭的指引下,开始往大阵两边转向。当然也有五感脱离的丁口,继续往前狂奔。
“咻!”
步兵指挥官的哨音吹响。军士们的步枪放平。
“开火!”
“啪啪啪”
第一排战士的步枪,齐齐的喷射出一尺长的白烟、火焰。
“噗噗噗”
天可怜见,郁州步枪使用的是覆铜铅合金弹头,二百步可破三层甲。
冲到大阵拒马前的两三排丁口,彷佛撞上了一层透明无形的空气墙,爆起一片血雾瞬间后仰被掀翻在地。
空中鸟瞰的画面,倒下去的丁口,如同欧罗巴农夫使用长柄镰刀收割小麦。挥镰间就倒下去一片。
后面盲目跟从的丁口,没有看见这骇人的一幕,把前面吓傻的丁口推攘在地,或者簇拥着继续前进!
“往两边跑!绕阵而行!闯阵者死!”
“开火!”
随着“啪啪啪”连成一片的枪声,彷佛一位无形的巨人又一次挥舞着镰刀,再次齐刷刷的割到一片。
“啊!”
“娘也”
“亲娘啊”
“嫂子”
这是什么鬼?
这下后排被热血淋了满头满脸的丁口,五感瞬间归位。哭喊着向两边连滚带爬。
被炮火隔断在后的,这个时代东亚最骁勇的满洲骑士。
下意识的摆出疏散的锋线,无视同伴跌落战马、无视同伴被炮火连同战马一起掀翻,拼命的打马向前,向着郁州军队的“薄弱”阵线举起马刀,抛射箭羽。
第二队五个甲喇看到前面的惨像:第一队跟在丁口后的五个甲喇,现在只剩下最多一个甲喇!
呼喝着已经破音的嚎叫
双腿蹬直、上半身与马背平行、高举着马刀
站在马镫上、双腿夹住马腹,身体后仰、挽弓抛射
用最爆裂最决绝的姿态,向着郁州阵地冲锋
多尔衮站立在脚蹬上,嘴里嚷嚷着:
“冲上去!冲上去!嗯?”
第二队骑兵的步伐在犹豫,还没有加速!该死!
“吹号!吹号!给我冲锋!”
“呜”
第二队骑兵听到这雄厚的号声,与前倾的帅旗。心中明白冲锋不一定死,但是违抗军令是一定活不了
“冲!冲!杀了这些尼堪!”
看着前边接近郁州阵前,不断倒下仍然冲锋的前队,第二队骑兵眼睛也开始泛红,马匹开始加速。
“呃!”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第二队骑兵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麻鸭。所有声音被憋在嗓子中。
前队不多的骑兵,战马突然被定住,或者向前翻滚,骑士们要么跌落下马,要么被什么挂了起来,发出凄惨的喊叫。
“轰轰轰”
“轰轰轰”
郁州大炮开始向第二队骑兵倾泻炮弹,骑兵们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在怒涛中苦苦挣扎。
“轰轰轰”
“轰轰轰”
近了近了如同第一队一样决绝的骑兵,终于发现郁州稀松的战阵前,是一层又一层被细鉄刺缠绕的铁拒马。
让骑兵们本可以轻松冲刺的最后百十步,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鉴。
““轰轰轰”
“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越来越多的同伴倒下,这些骑兵的理智终于回归:冲不过去!我会死!啊我不要死
骑兵们开始转向,绕阵往远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