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舅妈,怎么了?”
“我在上班呢,嗯,在上班。”
“骆佳明不吃饭?那你劝劝他呀,他最听你的话了。”
“让我回来劝他?”
“舅妈,我现在真回不来,没骗你,我真的在上班呢,中午都没得休息,你不信的话,我给你拍照片看看啊。”
朱锁锁挂断电话,随手对着电脑屏幕拍了张照片,然后立即给她舅妈用微讯发了过去。
她倒也聪明。
在拍照之前,把屏幕上的淘宝后台切换到了精言集团的内部员工后台去后,才拍的照片。
用的还是水印相机。
能显示具体时间。
“怎么了?”
蒋南孙对闺蜜关心的问了一句,从闺蜜口中,她又是听到‘回去’,又是听到‘舅妈’‘骆佳明’等字眼。
不由得有些好奇。
之前的短信,她只不过是随便瞄了眼。
没记住具体内容。
否则,
以她对闺蜜和骆家的了解,也能猜得出具体缘由了。
“骆佳明绝食,一整天都不吃饭,也没起床,一直赖在床上,还悄悄的哭。”
“我舅妈和我舅舅都劝不动他,我舅妈打电话回去让我劝劝他呢。”
朱锁锁叹气,表情无奈的对闺蜜解释道。
“啊?”
蒋南孙听到这话,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又惊讶又好笑的说道:“你表哥骆佳明都快三十岁了吧?他居然还这么幼稚?”
“二十九了。”
朱锁锁苦笑道。
“他是不是知道你谈对象了?”
蒋南孙小声的问道。
“应该是知道了。”
朱锁锁点头,说道:“虽然我这段时间回去都很晚,但我的房间和骆佳明的房间是挨着的,我知道我回去的时候他都还没睡。”
“他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那么固执的喜欢你,也不知道移情别恋一下。”
蒋南孙无语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
朱锁锁同样觉得很无语,她对骆佳明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从小就把他当成了哥哥。
虽然是表兄妹关系。
可在她心里,骆佳明跟她的亲哥没有半点区别。
是的,她真是几乎把骆佳明当成了亲哥。
谁让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让她和自己的亲哥哥结婚?
夭寿了……
放过她吧!
她真的很难接受这种关系!
“听你刚刚打电话的口气,似乎骆佳明的情况有些严重,你要不要回去劝劝他?”
“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
蒋南孙说道。
“劝啥呀?”
“他又不是小孩子。”
朱锁锁对于闺蜜的这个建议,完全没有采纳的意思,她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我把苏寒带回去认亲让他痛苦不堪,倒不如现在就让他接受事实。”
“这倒也是。”
蒋南孙点点头,认可了闺蜜说的这句话。
感情方面,确实不能含糊其辞。
得把态度弄明确。
否则。
对谁都是一个莫大的伤害。
“工作吧,姐妹儿,别想那么多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朱锁锁云淡风轻的说了句,继续投入到了临时客服的工作当中去。
她表现得很云淡风轻,非常的随意。
不过。
眉宇之间,还是有些愁郁。
身为最好的闺蜜,蒋南孙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她确实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嗯了声。
“嗯。”
如青葱般晶莹漂亮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化身为了一名键盘女侠,噼里啪啦的继续敲击着键盘。
原本早上来的时候,她只是想着陪闺蜜过来看看情况,顺便玩一下。
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过来客串客服,帮忙做事,还加班。
可现在……
真是世事无常。
她心里十分的感慨。
不仅在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更多的则是感慨苏寒开的这三个网店,生意也实在是太好了。
蒋南孙很是好奇。
好奇苏寒到底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
可任凭她怎么想,就算绞尽脑汁的去想,也依然没有想明白。
刷单?
买家确实是掏出了真金白银啊。
衣服?
也确实寄出去了啊。
一上午的时间,她一共卖出去了两百多单。
一些订单的衣服,已经寄出去出了。
当市场里对应的批发商把快递物流信息反馈回来后,她也得在后台更新上去。
是没有这种刷单方式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订单量确实是真实存在。
而且。
苏寒开的这三个网店,都是新网店,如果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刷单,那么淘宝官方绝对会处罚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骆家。
“锁锁不回来。”
骆母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对丈夫叹了叹气。
满满的不高兴。
完全表现在了她的脸上。
“哦。”
骆父看了妻子一眼,把手机从茶几上拿了过去,打开微讯看了看,当看到朱锁锁加班的照片时,立马就抖了起来。
有了反驳妻子的正当理由了。
“我都跟你说了,锁锁在上班,你偏不信,还说锁锁不回来,人家刚去精言上班,能回来吗?”
“精言可是大集团,大公司,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锁锁只是个新人而已,又不是什么管理领导。”
“我知道,不用你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骆母瞪了丈夫一眼,嘴角冷笑着,发出啧啧的嘲弄声:“不就是个卖房子的销售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佳明工作多好?还是在市政单位呢,也没见他周末都去单位加班啊。”
虽然精言集团在魔都的影响力确实很大,即便放眼全国,也排得上名号。
可在她心里,终究是个卖房子的中介公司罢了。
朱锁锁在精言上班?
她还真觉得,没有自己儿子的工作好。
稳定,旱涝保收。
不用担心随时被炒鱿鱼。
多舒服啊。
公积金还高。
如果将来结婚要买房的话,公积金就可以用来抵扣按揭款了。
“市政是铁饭碗,是属于事业单位,能跟民企比吗?”
骆父无奈的叹了叹气,觉得自己真说不过妻子,在她眼里,儿子的单位就是最好的。
管你什么上市公司不上市公司,管你什么大集团不大集团。
“那当然不能比。”
骆母表情得意的说道:“佳明上班的单位,就是比锁锁卖房子的那个精言要好。”
“……”
骆父说不过了,人家无理还要争三分,他能说什么?
索性。
干脆看看报纸吧。
于是。
他又重新拿起了报纸。
“儿子都伤心成那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看报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爸的。”
骆母冷不禁一把抢过丈夫手里的报纸,撅着嘴,声音冷冷的埋汰道。
“……”
骆父无奈的往沙发靠背一趟,闭上眼睛,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做了。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精言把锁锁叫回来,让她劝一劝佳明。”
骆母并没有放过丈夫,依旧继续在那埋汰着。
“那你去啊。”
脾气再温和的人,都有几分脾气。
不可能一直被人埋汰着,心里还乐呵呵的当做啥事儿也没有。
骆父终于听不下去了,立马对妻子反驳道:“你不是能耐吗?那你去精言集团把锁锁叫回来啊,看人家大公司的保安会不会把你拦在门口。”
去精言集团喊人?
骆母可没有这个勇气。
拾兑丈夫可以,真让她自己过去,嚯,那她才不敢呢。
就想丈夫说的那样,人家大集团的保安,难道是吃素的嘛,难道是白养着吃干饭的嘛?
听到丈夫的话,骆母顿时被噎了一下,就像是喝水被呛到了似的,这让她心情很不爽。
她当即就发飙了。
把一个进入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形象完全的表现了出来,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我不能耐,我现在人老珠黄,没什么本事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是吧?”
她表情很冷,声音同样很冷的瞪着丈夫。
“我……”
骆父以手扶额,觉得自己真的被打败了,他支吾其词的说道:“我可没这么想,你别胡搅蛮缠行吗?”
咯噔。
这话一说出来,他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本来妻子就在气头上,敢这么说她,以她的脾气,那还不发飙?
果然。
“好啊,你又觉得我在胡搅蛮缠了是吧?以前刚跟你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说我温柔善良又大方,我的好话,处处为我着想,现在我人老了,没魅力了,你就开始处处嫌弃我了,说我没能耐,说我只会胡搅蛮缠,说我……”
骆母生气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大声的质问着丈夫。
边埋怨,还边用手背抹着眼泪。
看得骆父好无奈啊,是你在埋汰我啊,你哭什么呢?要哭也是我哭好不好?
委屈的是我,又不是你?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骆父却不敢这么说出来,只得把妻子拉下去坐好,连忙说着好话。
以前或许他这样做奏效。
今天却不行了。
因为,儿子一天都不起床,也不吃饭,骆母本来心情就非常的糟糕,被丈夫一顿‘嫌弃’后,她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仿佛三十多年来,在这个家受到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的从心里深处涌现出来了一样。
她不仅没有平复心情,反而继续大声的埋怨着丈夫,质问着丈夫字。
“……”
骆父看得心情又烦躁,又感到深深的无奈。
终于。
一直没插话的骆佳明爆发了,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在卧室里大声的吼着。
“妈,你们别吵了行吗?我睡觉都谁不清净。”
“好好好,佳明,妈不和你爸炒了,你别生气,你别生气。”
骆佳明就是骆母心头最心痛最柔软的软肋,听到儿子这么一说,骆母立马就停止了对丈夫的争吵。
连忙朝儿子的卧室走了过去。
“佳明,你要吃饭吗?要吃饭的话,妈现在就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