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上官虚的肯定答案,魔修须尔缓了缓神,心想上官虚是天香谷的九位长老之一,这样的人物定不会欺骗自己自毁声名,定心之后才将目光掠过众人一圈,说道,“我虽是太常长老的贴身近侍,却并没有什么机会听到魔域里重要的消息,因为几位长老都很小心,尤其是太常长老,通常魔域里的大事,都是在暗室中同四位长老商议……。”
上官虚轻咳一声,提醒道,“说重点。”
须尔翻了翻眼皮道,“我说的都是重点啊,这是前提,若没有这个前提,你们也不会晓得我偷听到的这个秘密有多么要紧,若是流传出去,会在魔域引起怎样的轰动呢。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人追杀了八十余年,躲的甚是辛苦啊。”
众人见这小魔修敢公然拂了上官虚的面子,都忍不住想要发笑,却碍于尹修在此终究忍了下去,并未真的笑出声惹天香谷不快。
上官虚的脸色自然黑了一些,却没有多说,因为在他眼中,魔修须尔只是一个死人,他没必要同一个死人去计较什么不是。
“话说那日,若不是南璃魔使浑身是血的回到魔宫,恰好被正要换班的我碰见,也没有机会扶他进密室禀报几位长老,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刻意留了个心眼儿,化出原形伏在墙上足足待了一刻钟才悄然离开,也亏得我的本体是只壁虎,否则也没法躲过五位长老的五感,实在玄之又玄啊。”话语微顿,须尔黑黑的脸上现出些许得意之色,众人听得十分无语,却因即将听到重磅消息,倒也没人同他计较,均安静的等待下文。
那魔修须尔自得意满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当时听到的这个消息啊,一是关于魔君重元的消息,二是……。”
话未说完,就感觉上官虚两道冷冷的能够杀死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吓得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道,“原来我们的前任魔君重云并没有真的死去,只是被封印在极南之巅的摘星崖下,数百年来,为了救出魔君,五位长老可没闲着,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不行,就连同崖底被镇压的魔君联系都不行,也是懊恼的紧。后来有一日,四长老偶然间翻到一本失传许久的魔书,上面记载了一种魔修的逆天功法,名唤乾坤斩的,说是可以用毕生魔元开启这种上古魔咒,将元神里的全部修为转化成一个新胎,重新生成灵识,再次踏上修炼的道路。当然,若没有大造化大修为的魔修,也是不可能达成这个境界的,而转化重生后的新生魔胎天生就比普通魔修来的邪气,修为进境会非常的快,否则也担不上乾坤斩这个大气的名字了!”
乾坤斩?
众仙门正道都是一愣,毕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也从未听说还有这样一种逆天的功法,若真有此事,该是多么骇人听闻?若拥有高深修为的魔修都这般转化,那这天下还能如同现在这般的太平无事吗?
“后来呢?”尹修虽是天香谷的人,却似并不知晓天香谷今日劳师动众的真实用意,听到这里也是略带好奇的追问。
须尔却摊了摊手道,“没了啊。”
“什么?”尹修一愣,众人也是呆住了,说好的重磅消息呢,怎么就至此为止了?
上官虚脸色微变,却是重重咳了两声,须尔偷偷瞟了他一眼,领会到他眼底浓浓的杀意后忙道,“对了,我忘记了,后来……后来迷心长老说,说既然古籍中有这样的逆天功法记载,魔君重云必定是知晓的,或许他正是在摘星崖下使用此功,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现场的气氛很是沉默,似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模样,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缘风卿却感觉丹田一松,那封印竟是被她冲开了一道缝隙,心中暗喜,急忙加快速度。
“之后,我听说长老们派了不少人去摘星崖附近守候,但并没有做出其它的动静,而我感觉此事十分隐密,若是……若是我能掌握到新的线索,或许可以得到什么丰厚的利益也说不准,就刻意接近那间密室,寻找合适的机会。三年后,居然真的让我得到一个契机,那日我见到冷夏长老如同一阵龙卷风跑进了太常长老的房间,很快其他三位长老都来了,他们急匆匆的进了密室里,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化出原形跟了进去。许是当时的情况太严重,五位长老并没有注意我的存在,也是这样我才听到了你们想要知道的那个秘密,正是关于魔胎的消息。”
须尔似说的有些口渴,咽了咽口水才又道,“我听见冷夏长老说魔君重云即便被困在摘星崖底,造成十日十夜的天象变化后,终于化形成为魔胎,冲破鬼帝飞渊设下的封印禁制,逃出去了。为此三大仙门派来的长老均跟了上去,冷夏长老当时就埋伏在附近,一见这情形急忙追随魔胎,想要将它带回魔域。不料,那魔胎居然化成了……化成了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让冷夏长老十分疑惑,按道理来说,就算魔君有天大的造化能够使用‘乾坤斩’化全身魔力为新生魔胎,也不可能这么快生出灵识吧?这也太逆天了!可冷夏长老当时只是这么想,却还是以保护魔胎为最终目的,一路跟着她逃去了中琅山的一处山谷里,恰好天香谷的人也跟来了,险些就要将她捉去时,她却不知为何凭空消失,急得冷夏长老天上地下的四处找寻,幸亏他后来看到一道黄光急冲云霄,一只硕大的葫芦载着那女孩冲上了天空,朝南方飞去……。”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韦一笑,毕竟他的法器正是他腰间挂着的土黄色酒葫芦,就算须尔还没有说完,答案也已呼之欲出。
而此事的正主韦一笑却是半躺半睡,加上阳光有些两眼,双眼半睁半眯,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腰间的酒葫芦,冷不丁还打开葫芦木塞喝上一两口,完全没有那种被人怀疑的自觉。
至于缘风卿更是神色无波,仿佛说的并非是她,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十年前的往事尽皆浮现出来,恍如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