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缘风卿恢复的时间明显比上次受伤需要的时间短了大半,当她完全调养完毕苏醒过来时,就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似花香的味道,又似肉汤的味道,扑鼻而来,精神为之一震。
缓缓睁开双眼,落入眼帘的却不是飞船里的小小船舱,而是一间像鸟巢般的房子,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在她身上,斑斑驳驳,如同一颗颗形状各异的小小星辰,让她感觉十分温暖。而那些异常的香味似乎就是从这间房子的四壁散发出来的,仔细打量,发现这些墙壁地板都是用某种植物的树干搭建而成,连天花板都没有,头顶只有一片片茂密的树枝和许多青藤古蔓,倒是天然雕琢,不用粉饰,别有一番风味。
诧异的坐起身,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干净的天蓝色衣裙,想必是从她的乾坤袋里取出来的新衣服,长发也似被人洗过,阵阵清香的味道散发出来,十分好闻。身上的伤口不但完全愈合,还让她感觉本体的强度又增长不少。
回想之前与那只兽神苦战的情景,恍然明白,原来武道进究的就是过程,本体如何淬练?靠的就是不断战斗、受伤、愈合,再战斗、再受伤、再愈合的过程,通过一次又一次的锻炼才能让自己的肌肉达到更坚实的目的,说得简单些,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重生后的肌肤有过之前的经历,抗压度增强,自然就更加坚固了。
想清楚这个道理之后,再推演兽神的武道,感觉道理等同,千万招式通过不断的练习和战斗,由繁化简,却不是真的将招式变得简单,而是将这些复杂的招式都合而为一,外表看起来只是很简单的一招,实则包含大罗万象,里面有千千万万招,所以那一招下来的威力会如此非凡,包括兽神快速的动作,与他的身形体魄极不相衬,想必也不是天生就具备的资质,而是后天通过不断的练习和努力才有的结果,想来倒也让缘风卿非常佩服。
虽然为了胜利,她在不断受伤的过程中悟出了兽神的弱点,既然他花费了毕生精力去修炼武道,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修炼元神,所以他这种刀枪不入的强大本度,速度也与力量持平的特殊体质唯一的弱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元神!
而对于法修而言,恰恰与武道相反,强大的元神才是一切法力的基础,这才让她想到诈死的办法,再从深坑里跃出后迅速冲进了兽神的识海,快速吞噬了他的元神!
仔细回想,若不是她在兽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得手,恐怕也很难得到靠近他身躯的机会,当时的兽神以为她必死无疑,这才心生疏忽,如果当时的她不能顺利进入对方的识海,便会让他生出防备之心,再想用元神之法获得胜利,恐怕就成了奢望。所以仔细回想,竟也有些后怕,当时能够获胜,还是存了些幸运的成份啊!
一念生,一念死,果然令人唏嘘感慨,却让她得到很多的领悟!
正在发愣时,就听见半掩的竹门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诧异的转头,正好看见右手捧着一个白瓷炖盅推门而入的血画,依旧紫袍黑发,眉眼如画,见她已经醒来,表情虽没有任何波动,琥珀的眸中却掩饰不住的笑意,缓步朝床边走了过来。
“这里是哪儿?”脸上不自觉浮起个温柔的笑意,缘风卿问道。
“妖兽森林。”血画边答边走了过来,伸手揭开手中炖盅的盖子,一股清香的味道在房中弥漫,十分好闻,他将它递过来道,“这是我前几晚闲来无事,在林中寻到的几株奇药,对固本培元有着极好的作用,快趁热喝了吧。”
接过他手中的炖盅,缘风卿压下心头的疑惑问,“你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日?”
“不错,”血画随手拖来一张竹椅坐到床边,“此处是妖族的地方,那日你战胜兽神之后,妖族迅速占领了兽神的领地,将我们迎入他们的阵营,你昏睡的这半个月,倒也得了他们的悉心照料,否则也不会恢复的这般快。”
“妖族?”缘风卿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这片妖兽森林并非所有妖兽都在一起,而是分成了几个阵营?”
“不错。”血画似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长眉微挑道,“只不过,我在这里并没有发现木灵珠的踪迹,看起来它并不在妖族。”
提起木灵珠,缘风卿恍然想起他们进入妖兽森林的真正目的,也有些发愁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去寻木灵珠了?”
“不急,你先把药汤喝完。”
“哦。”缘风卿乖巧的低下头将药汤一饮而尽,血画这才满意的接过空碗,转身搁在不远处的木桌上。
见他对待自己如此温柔,同从前的高傲自大,冷面硬心判若两人,缘风卿心中如被灌了蜜汤,一直甜到骨髓,脸上不由浮起深深的笑意。
回过头的血画看见她这幅表情,微微挑眉问,“本君脸上写了字吗?你为何这般开心?”
缘风卿抿唇笑了笑,掀开身上的薄被下了床,伸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无聊的偏头,正好看见左边有处小小的窗户,只是被窗外繁茂的树枝遮挡的看不太清楚,之前才没有注意,忍不住走了过去。
透过窗户探头去看,却是吓了她一跳,原来她现在居住的小房子是建在极高的古树顶上,难怪会有阳光投射下来,而且像她这样的小房子还有很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连绵看不到尽头,犹如一个无限延伸的长方形建筑,只是被区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房子,是所有妖族居住的地方吗?
正在想时,耳畔便传来血画的声音,“这位妖族的头顶名叫百足,是一只鸟妖,所以将部落建在树顶上,一来不用担心地面的其它异类,二来也干燥整洁,倒是个善于管理的年轻首领。”
缘风卿微微侧身,就见血画不知几时也走到窗边,就站在她的身旁,淡淡的沉香味在鼻尖萦绕,说不出的暖心。身躯不由自主朝他身边靠了靠,正想问一问妖族的具体情况时,就听见身后传来月啸的声音,“咦,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伤势,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