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日子,离开妖兽森林大约有一个多月,缘风卿在飞船上沉思疗伤,竟不知不觉又将修为提升到分神中期,感觉体力和元力都恢复到巅峰之后才缓缓睁眼,长长的吐了口气。
此时,飞船尚在东海的海面上徐徐前行,夕阳的余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铺上了一层鲜红的纱衣,金与红色交织的世界看起来瑰丽多彩,伴随着阵阵轻柔的海风拂过面庞,耳中传来的声声海浪,天地一片令人沉醉的景象,让她怔忡半晌才回过神。
长身而起,她伸手掸去满身灰尘,偏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甲板,心中有些奇怪。
之前每次醒来,血画和月啸势必在下棋或者品茶,今次怎么不见人影?
诧异的唤了一声,“血画,月啸?”
寂静的飞船里无人应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让她皱起眉头,缓缓踱进船舱。
飞船的船舱只有一间,仅够一人居住,里面依旧空无人烟,让她感觉十分奇怪,信步穿过船舱走到船后的甲板上,却仍然没有见到血画和月啸的身影,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放开神识,弥漫整条飞船,发现除她以外船上再无别人后,缘风卿才开始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的记忆是她与妖族族长百足将军的一场恶战,以她利用五行神剑化成身具水、火两种属性的剑龙,成功吸引百足的注意力,自己暗中偷袭得手,使百足浑身骨骼碎裂多处,激发他心中的仇恨后,不惜提前引发早已埋藏在妖兽森林中的所有炸药,将整片森林彻底烧成飞灰,使万恶之源的妖兽森林永远消失在灵川大陆。
之后她记得非常清楚,血画、月啸和她三个人上了飞船,在妖兽森林被烧成飞灰之前顺利进入东海的海面,待处境平安她才开始闭目疗伤,直到方才苏醒。
但为什么整条船上只剩她一人?血画和月啸呢?
她闭上双眼,沉下心神去思索在她调息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遇到其它意外的事情,但无论她如何回想,都不曾想起任何蛛丝马迹,血画和月啸仿佛凭空消失在天地之间,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极度不安的情绪。
快步回到船头的甲板上,她将神识朝四百八方延展开去,希望能在方圆千里之地搜寻到一些线索,以此判断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可以她如今的修为,足足能将神识覆盖方圆两千里的范围,依旧没有发现血画二人的踪迹。不仅如此,她发现天地之间连半个生灵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某种可怕的阵法或者梦魇当中了,否则不可能连天上地下的飞鸟走兽都凭空消失了吧。
深深吸了口夹杂着海风的空气,缘风卿对阵法并没有什么认知,但她也很清楚此时的自己不能乱,一旦自乱阵脚,更容易身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况且她相信如果自己真是在调息的时候误入某种阵法结界当中,虽然血画暂时不会察觉,可等时间一长,他必定会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而他恰恰是个阵法、器道的大家,有他和月啸从外面解阵,必定比自己胡乱解阵要来的容易。
想到此处,浮躁的心情渐渐沉寂下来,她此时倒不急着解阵,而去感应天地间的气息有没有不同之处。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她终于发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那就是空气正在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吐纳之后,天地间的气息就紧致几分,这表示时间消耗的越长,对她就越为不利。
缘风卿皱了皱眉,再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确定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也确定自己完全不知晓这是个什么阵法,自己是如何身陷其中,更不知道如何逃脱后,只能叹了口气,盘膝坐在甲板上,强行想令自己入定以节省呼吸的空气,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人在困境之中,越想静下心越是不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之前在妖兽森林中与兽神、魔主和百足的三场战事,每一场战斗都像慢镜头在脑海中回放,让她怎么都不能入定,心情便随着焦躁不已。
就在她完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自己是不是真的入定时,耳中忽然传来几道陌生的声音,像在争执什么,而她完全辨认不出这些声音的主人是谁,因为没有一个声音是她所熟悉的,认识的。
“九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虽然低沉好听,却带着浓厚的焦虑。
另一个清脆如黄莺低鸣的女声传来,语气中满是怒意,“你们太卑鄙了,居然利用我来陷害凌霄,他虽不是你的亲哥哥,却与你同宗同源,将他拉下太子之位,你即便坐上他的位置,又能心安理得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有没有想过,一山不能容二虎,他若长久的霸占太子之位,何时何地才有我的位置?而且等他真的登基为帝,又会如何对我?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并未觉得何错之有!”
“是吗?”女子冷笑,“你和你母亲如何用尽心机,如何利用鬼帝达成自己的目的都与我无关,但我不会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帮凶!毕竟凌霄哥哥与我尚有一纸婚约,又是我在神殿上亲手指认他的罪行,我不能原谅自己!”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传出衣服摩擦的声音,“啪”一声响,是清脆的耳光声,让缘风卿深深蹙眉。
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想象一男一女正在拉扯间,那女子怒极反手抽了男子一个巴掌,异常响亮清脆的声音使二人的情绪都冷静下来,只听那男子沉怒的声音传开,“九翎,你可想清楚了,真要与我为敌?你当明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爱上了你。而且大哥虽然阻挡了我的帝位,但那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父亲竟然将你许给了大哥,彻底断了我的念想,我不甘心,凭什么他只是比我早出生一千年就同时拥有天地和美人?而我什么都没有?你心中清楚,我的才华、能力并不输于大哥,就算我之前确实利用了你,但我是真心爱你的。可是大哥一心向道,他心中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若真的嫁给他,又有什么幸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