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又被继续罩在我的脸上,接着又是一道强有力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脸。
我又一次感受了这般痛苦。
说来也奇怪,在水资源如此匮乏的当下,他怎么会对我采取这样的方式,算了,横竖就是一个死,大不了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我放弃了抵挡,索性紧闭双眼,全身放松,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他见我一副无谓生死的态度,气愤不已,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挥起沙包大的拳头朝着我的鼻梁上就是一拳。
顿时我鼻腔里血气翻涌,倒灌入脑,呛的我连续咳了好几声。
“呵呵呵呵~”我冷眼朝着他讥笑,“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刚才就告诉你,别想的太好了,老子要折磨死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把剑从后面直接插入贯穿了他的头,是我的拐杖剑!
这个男人瞪着眼睛,额头上,两道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咚~
他双膝跪地,身体顺势倒在了地上。
一个高大的黑色男人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他穿着黑色皮衣,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是谁!?”
我艰难的最大限度挺起身,对着他问,但他冷若冰霜的眼神盯着我,没有回答,而且转身离去。
地上被扔进了一把钥匙,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扔进来的。
我双手被手铐铐住,眼睁睁的看着钥匙却无能为力。
在平静中度过一段时间,我意识到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我扭曲着被铐住的身体,伸出脚试图用脚去勾地上的钥匙,但还是差了一点。
我身体又向下倾斜了一点,用脚尖勾了几下,但无论什么姿势,都还差了一大截,甚至我身下的床都被我拖动一大段距离。
看到床在动,我体内迸发出一股力量,用尽全身力气扭曲的站了起来,身下的床跟着我的身体一起立了起来,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背着这张床。
我那五劳七伤的身体,支撑不住整张床的力量,顿时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地上,布满了污水,我的脸直接砸进了这些污水里,身后的床更是直接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呸~呸~”我嫌弃的吐着嘴里不小心沾染到的污水。
我倒在了尸体的旁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可以够到那把钥匙了。
我缓缓挪动着脚尖,用力的把钥匙踢向了我身边。
看着钥匙滑向了自己,我心里一阵窃喜。
又挪动着身躯,朝着钥匙用力的将身体挪了过去,经过我的一番努力,我终于拿到了这把钥匙!
我用右手灵活的控制着钥匙,将手中的手铐解开。
解脱了这束缚,我整个人就像得到了重生。
也顾不上酸痛的手臂,用力的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铁床,又用钥匙解开了另一只手上的手铐。
挣扎着从床下挣脱了出来。
浑身如同散架,我用力按压着胸前和后背,使这两处的骨头显得没那么痛。
浑身上下都被地上的污水浸泡过,湿漉漉的,头发也因为长时间没剪,看上去既邋遢又狼狈,还一边滴着污水。
我强忍着疼痛走到铁门口,我原本以为外面会有守卫的,哪知道外面是空荡荡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左右都有路,我该往哪边?
我从地上的尸体脑袋上抽出了拐杖剑,鲜血也溅满了我的全身。
我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往左边,因为个人的原因比较喜欢左边。
但这里究竟是哪!?幽暗又深远的地方,地上铺着青砖,夹杂着一股霉变的酸臭味。
我在拖沓着疲惫的身体走了一小段路后,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我原来以为是所监狱,但这里却并不是。
有些不寻常的声音传来,是女人的呼救声!我警惕的竖起了耳朵。
“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呜......”
这一声声惊恐的呼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声音听上去极度害怕,像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才会发出的。
正因为这个幽暗的走廊里,这声音听起来也特别吓人,我前后看了看,空无一人。
在好奇的驱使下,我还是搜寻着这声音的来源。
我漫步走着,这条长长的走廊纵横交错,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找到了求救声音的源头。
这里只有一扇铁门出现在我眼前。
而声音,就从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传出来的。
“我快坚持不住拉......求求你,放了我吧......”哭声竟越来越惨烈。
铁门上正好有个通气孔,我趴在孔上朝里面看去,心中咯噔闪了一下。
这里面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么诡异!
看上去一片通红,是地上一排蜡烛的光,墙的周围挂满了画,作画的颜料都是用红色的,所以看上去将那房间映照的通红。
我看向墙上的画,但这画的究竟都是什么呀!
看着这些画,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些画丝毫没有艺术的美感,反而给了我一点压抑,不是画的人体的某个器官,就是红色的魔鬼,还有一些我也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只是用红色的线条勾勒出来的抽象画。
房间的中央,一个女人被双手绑着吊住,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不住的摇头。
在她的身体旁,架着足足十五把锋利的尖刀。这些尖刀离她的身体只有细微的距离,她的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会被这些刀划伤身体。
也就是说她就算自己浑身酸痛了也不可能随意的扭动身体,否则只有开肠破肚的下场,真是个可怕的场景。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画架,一个男人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一支画笔,在纸上快速勾勒着。
我看向画板上的纸,纸上的画让我也吓的不轻。
是张魔鬼的脸!
脸的一半是被那绑着的女人,另一半则是个魔鬼。
画中的魔鬼似乎挣扎着想从她的脸上爬出,带着降世的喜悦。
在门口的我,看到这幅画后,呼吸都变得凝重了起来,随着他的落款,看来他大功告成了。
这个背对着我的男人从位置上站起,后退了几部,眯起眼欣赏着画上的一切。
“啧啧~不错,真不错!”他自言自语起来。
被绑着的那个女人见他画完了,哭的更厉害了,嘴张的老大,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矜持,鼻涕眼泪一股脑的挂在脸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更是始料未及。
那个一直背对着我的男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前,她被吊着的身躯被踢的后摆,瞬间五把刀狠狠的刺入了身体。
啊——
她临死前的一声惊呼,简直让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这个女人死不瞑目的瞪着眼!背对着我那个男人就像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邪魅的哈哈笑着。
突然,他扭过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他竟然知道我站在门口!
这个男人是无若!
竟然是他!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我自从晕倒了之后,会坠入这样一个地方。
无若嘴角张狂的上扬,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门口,房间里的主色调红色映照着他的脸,显得特别可怕,既恐怖又邪恶,蜡烛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拉的不断跳跃。
我意识到了不妙,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我实在太累了,脚下一个打滑,摔在了布满苔藓的路边,我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脑袋里一瞬间想到了刚才那个女人惨死的样子,我忍着疼痛又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跑去,连头也不敢回。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直到整条走廊里,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我该不会是在梦里吧?
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是谁?无若你给我滚出来,我可不怕你!”
我朝着走廊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熄了走廊上的几根蜡烛。
顿时整条走廊里,变得漆黑一片。
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里,我听见了不远处,有野兽所发出的低吟声。
吼~~
就在我的不远处!
我的后背阵阵发凉,贴着墙举着拐杖剑。
我现在举步维艰,根本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灼热的呼吸在我耳边,我猛的一惊,感觉到了面前,站着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我身体不自然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想跑,却实在是跑不动了,腿上如同灌了铅,挪动不了。
身后一只手突然伸出,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向后拖动。
吼——
那只未知生物朝我退去方向猛然怒吼了一声,直吼的我心胆俱裂。
“它过不来,这里有我的陷阱,不信你闻闻,我在这里洒了血,它以为你是它同类呢。”
银铃般的声音,从我身后黑暗里传出。
听了她的话,我这才发现,这里确实有股怪味。
“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是个为了生存,随时会杀了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