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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路稍微有些远,舞清影又担心许清欢,在她的再三要求下,云容裳便由她们三人轮流背了回去。
一听云容裳扭了脚,慕晓芹很快赶了过来,亲自替她揉了药酒。
见慕晓芹满脸心疼,云容裳立马央着她把许清欢留下陪她。于是许清欢就这么被慕晓芹“明令强制”留在了云容裳的房间。
由于背了云容裳一路,浑身都是汗,许清欢先是让梦枝替云容裳沐浴一番之后,才轮到自己。
待她沐浴完毕,回房间帮她取衣裙的舞清影还未回来。云容裳便让梦枝取了她的衣裙给许清欢穿。
鹅黄色的对襟双织轻纱裳,绣着红艳的礼花菊,栩栩如生。许清欢想,她是得多爱菊才每件衣裙都绣着菊?
千姿百态,每朵都不一样,若是细看,就会有人发现她裙裳上所有的菊花都属管瓣类菊。
后来,许清欢才知道,云容裳爱的不是菊,也不偏爱管瓣菊,只是她骨子里刻着一朵魅惑的花,与管瓣菊花极其相似罢了。
“清欢生得真漂亮,穿什么都那么美。”云容裳坐在床沿,见许清欢从屏风后出来,眼前一亮。
鹅黄色的衣裙衬得许清欢整个人更加娇柔,那放下的墨发,如丝绸般从她的两肩滑落至腰。一条银色腰带,圈住软腰,再称上那艳丽的礼花,精致的脸颊又明媚了。
云容裳又是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故意眯着眼睛说:“若我生为男儿身,定要去定远侯府将你抢回家!”
许清欢无语地上前,小手贴在云容裳的额头,很想一下将她推到一边去。但考虑到她脚还伤着,便放过她好了。
两人都是那种心思单纯之人,一直说说笑笑。特别是云容裳,不管许清欢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然后牵扯出些趣闻。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鸟鸣和群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许清欢望着屋外沉沉的夜色,蹙起了淡眉。
转过头看云容裳,她依旧一脸笑意,正说着营中一个叫阿恒的小子,看起来傻傻的,却打遍全营无敌手。讲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双眼那叫一个明亮。
“小姐!”舞清影突然推开房门,神色有些慌张,在见到许清欢的那一刻,神色又立马恢复了冰冷。
“你听到了?”
舞清影点头:“我过来的时候,还听见林中有些声响。”
“听到什么?”云容裳一脸茫然,“我怎么没听到。”
“清影,你去找我娘,带她去我屋,我和馥儿马上就来。”许清欢一边吩咐舞清影,一边从床上滑下,穿好靴子。
然后转身拉云容裳起身,帮她穿好靴子,扶着她往外走,小声解释:“黄昏落日,百鸟归巢。方才一阵鸟鸣和扑腾声,定是有人上了山,未走正道,人还不少,才惊得夜高鸟飞。”
“不管他们来意如何,我们一群妇孺,还是小心些好。”见梦枝还在收拾行李,许清欢轻声喝斥了一句:“身外之物,你且放着?!”
许清欢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气,但也嗅到空气中诡谲的味道,那些人正形成一个小的包围圈,往这住的地方缩小。她不能这样告诉云容裳,不然她就解释不轻她又如何得知了。
“清欢好厉害!”云容裳一脸敬佩模样。见许清欢将食指抵在唇上,立马消音。
“清欢……出了什么事?”许清欢刚扶着云容裳到房门口,慕晓芹便迎了上来,有些惊慌地询问到。
慕晓芹话音刚落,就隐约听见最靠前的禅房传来惊呼声和各种东西摔的撞的声音,乱七八糟挤在一团。
“小姐,好像是土匪。”舞清影从屋顶跃下。“正从最外面往里搜,那些个和尚都给捆起来了。”
若是劫财的土匪倒还好,不管是北家还是云家都不差这点钱财;但若是牵连到其他,就不好了。更何况此行几乎全是妇人,若是被这些土匪……思及此,在场几人皆是脸色一变。
“冬青,你扶着我娘。梦枝,你去前面带路,走我们白日去瀑布的那条小路,走到第一个岔口右转。”
梦枝满脸的慌乱,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之后反应了一会儿,带着哭腔问:“那我家小姐呢?”
“你家小姐有我和清影。别磨蹭,快走!”惊慌之下,有人指挥,自然听从。
许清欢蹲下身子,见云容裳欲推辞:“夜路本来就不好走,你又崴了脚,若非要自己走,会拉低大家速度。别逞强!”
闻言,云容裳立马闭嘴不言,趴上许清欢的瘦小的后背。背着云容裳,许清欢快步跟上慕晓芹:“清影,走。”
几人才走了不大段距离,就听见后面一个男音的粗嗓子吼到:“大哥,人都跑了!”
“跑啦?!”那人大吼一句瞬间没了下文,再听到的就是:“追。”
想来,是看到那条小路了。
女人的体力不如男人,脚程更是。
许清欢的耳力极好,她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岔路口,许清欢突地停了下来,放下云容裳:“梦枝,先扶你家小姐走。”
“清影。”许清欢拉住舞清影的手:“你带我娘和馥儿他们下山。他们这么多人,山下一定有马匹。你送……”
“不行!!”舞清影言辞拒绝:“小姐,你和夫人先走。”
“是呀,如歌,这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走。”慕晓芹听到许清欢要留下,一把拉住她,说什么也不松手。
“娘,没事的。我必须去引走他们,不然大家走走不了。你看馥儿脚还受伤了,若是被他们抓到,怕是不知道还会受什么罪,你舍得吗?这里白天我来过,他们没那么容易抓到我。况且,我从小跟爷爷进宫学习,保身功夫还是有的,他们耐不何我的。”
安慰了慕晓芹,许清欢又低声跟舞清影分析:“我不会骑马,如果遇上土匪,不仅不能保护娘和馥儿她们,反而会拖累她们。你不一样,你骑术精湛。”
见舞清影有一瞬间犹豫,许清欢乘热打铁:“有你在,你们会更快回到璇城。能更快搬兵来此救人。”
“可是,小姐,清影想要的只是你安好,不想救人。”
“我已经没有了师父,不能再失去娘亲了。”许清欢望着舞清影,语气有些哽咽:“清影,就当我求你,好吗?照顾好我娘。”
舞清影抿唇,眉心紧蹙纠结。
“送我娘回侯府,让侯府的人将馥儿安全送回将军府。我等你回来找我。”许清欢将手放在腰间:“我系着腰带。何况,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
“好!”舞清影郑重点头,“你等我回来!”
“嗯。”许清欢点头。“我娘和馥儿就交给你了。”
“清影!”看着舞清影转身跟上去,突然叫住她,追了上去。
将脖子上的沉木珠取下来,沉思须臾,塞到舞清影手里。“送我娘回府之后,你去南王府,将这珠子交给南峣暄。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小姐!”对于这关键时刻却让她去找另一个人,舞清影有些生气。
许清欢笑着拍了拍舞清影的手:“如今南王的势力,不用我说,在方青霖身边呆得不短,你应该知道。如果他出手,事情会更快解决。而且……他很像……不,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如果他看到这颗珠子,问你话,你就说我等他来寻我。如果他不识得,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把珠子拿回来就行。”
眼见后面的林子,兵器反射着月光的星星点点,快要出了林子。许清欢将舞清影一推,返身回到岔路。
“在那儿!”没有了树木的遮掩,今夜的月亮又是极圆极亮,明眼人很轻松就能发现许清欢。
许清欢往山上瀑布处跑,将他们引到相反的地方。
“跑!跑呀!”一大汉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朝瀑布下的许清欢走了过去。
“嘿!大哥,你看她衣服上有菊花!就是她!”这声音与那大汉的粗犷相比,一下子显尖细难听。
许清欢闻言,低头一看,那红艳的礼花在她的衣裙上开得灿烂。
原来他们要抓的是云容裳,还好让她先走了,不然岂不是正投贼网?
“叫你跑!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累死老子了!”那大汉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清欢跟前,一伸手欲抓着许清欢的额衣襟将她拎起来,却不料许清欢身手灵活地避开了,还挨了一脚。
“绣菊衣裙,会两三招功夫,就是她了!抓走!”那貌似土匪的头子一开口,其余的土匪,也想速战速决,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一见架势,许清欢正想着是被抓上去等着人救,还是撂倒他们时,那土匪头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丝!”
众人一听,立马脸露难色:“大哥,这……”
“哼!废物!”只见那土匪头子大步走到许清欢跟前,手高高扬起,落下,一把粉末洒下。还未待许清欢反应过来,就觉得头脑发胀,视线有些变得朦胧,然后眼前一黑。
那土匪头子大臂搂住许清欢,免得她摔在这满地石子上磕出伤口来,握住她的软腰,心下一阵荡漾。
山下,舞清影解决了留下的看马土匪,抢了三匹马,带着四人骑马离去。
澜沧国官家女子除了琴棋书画,骑术是必备的。所以慕晓芹的骑术不差。带着冬青绰绰有余。梦枝虽然胆小了些,但将军府出来的人,骑马还是不在话下。
舞清影带着脚受伤的云容裳,三匹马朝璇城快马加鞭。
过了子时几人才到定远侯府,若不是在城门口为了那守城人开城门费了些时日,应该更快早到的。
“夫人!”那门人一看来人是慕晓芹,急忙迎上前。
“别管我!快!去叫少爷起来。告诉他,溪山遭了土匪,小姐还在山上,让他搬兵救小姐去!”
那门人一听,就知道这出了大事,撒腿就往北如深院子跑。
“冬青,去将侯府护卫寻来,送容裳回府。”慕晓芹一边扶着云容裳往府里走。
须臾,府内从漆黑一片到灯火通明。
“清影。”但慕晓芹想起唤舞清影时,才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