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糖水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看着李沐不骄不躁，年轻俊朗的脸庞，李斯目光复杂，不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与之比起来，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绝无这等眼光，口才。

真是一个出类拔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李斯目光炙热，升起了爱才之心，如今他已年过五旬，若秦国统一中原，终将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现在若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者，并加以培养，那自是求之不得。

李斯思考了片刻，试探性地问：“李沐，我举荐你入朝为官，你可愿意？”

闻言，李沐微微一惊，入朝为官，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岂不是全部要打乱了。

“多谢大人看重，只不过，小子只是个乡野小民，无任何官史的经验，恐难当大任！”李沐思索了片刻，拱手一礼，婉拒道：

以为李沐只是歉让，那有人会把这种机会往外推的。

李斯微微一笑，继续劝说道：“没有经验可以从小史做起，慢慢学习，你身怀济世之才若无施展之处，白白浪费自己的才能，岂不可惜了？”

李斯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拒绝那可就要得罪了，李沐灵机一动，想了个拖延之策，感激地说：“谢大人看重，小子铭感五内，小的愿为秦国尽一份绵薄之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斯眉头一皱，打断道：

“只不过，小的现在醉心于器，唯恐一年半载无法分心他顾啊！”李沐有些无奈地说：

“醉心于器？小道尔，弃之不是更善！”李斯微微一愣，皱眉问：

“大人，此言差异，器道并非小道，而是另一条通天大道。”李沐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哦！此话从何道来？”李斯剑眉一皱，有些不悦地看着李沐。

“大人，风箱之例在前，专研器道可使国富兵强，若纸能造成，亦可普济万民，惠及中华！”李沐脸上故露一个狂热的表情，补充说明道：

“‘纸’到底是何物？真有如此奇效？”李斯被李沐脸上的表情感染到了，有些好奇地问：

终于将话题引到这方面来了，闻言，李沐眼睛一亮。

李沐扫了一眼放在李斯案前的竹简，询问，道：“大人，读文记事用的都是竹简，有没有嫌弃过竹简笨重，记录篇幅过短，刻字繁琐呢！”

“当然！”李斯不假思索地点头道：

做为一个帝国顶层高官，事无巨细都离不开文字，自然就离不开记载文字的竹简，一捆竹简一两斤重，然而记载刻录的内容区区几百字，不足以承担重任，然而用缣布来写又太贵了，李斯自然十分不满。

“纸是一种比缣布还要薄细，却易写，易制，易保存，而且价格十分低廉的东西！”李沐微微一笑，解释道：

“大人，若纸成，可以利用纸之便捷广而用之，普及文字，教化万民，宣导秦国治国之道，阐扬秦国之策，宣导大一统思想，纸是一种让民心所向，天下归心的利器。”李沐详细地解释道：

闻言，李斯面露讶然之色，万万想不到纸竟然是取代竹简的东西。

这纸真有李沐说的这般神奇？如果是真的呢？那意义还真不一样了，李斯沉默下来，皱眉思考起来。

见状，李沐火上加油，继续进言，道：“大人，这“纸”不仅能取代竹简记载文字，还能取代“厕简”，让股腚再无忧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物呢！”

闻言，李斯从沉思中清醒，指着李沐，哑然失笑，道：“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了，你这怪才，怪才唉！”

“让大人见笑了！”李沐羞涩地笑了笑，行了个礼，道：

“这纸造出来要多久，一年半载的时间够吗？”李斯好奇地问：

“不需耗时这么久，过一个月左右，纸应该就能造成了。”李沐胸有成竹地说：

闻言，李斯脸色一沉，质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跟我说需一年半载？”

已经摸透了李斯欣赏他的心意，李沐坦然交代，道：“大人，您误会了，小子正在专研其他器具，因此才有一年半载之说：”

“你还要造其他器物？都是什么器物？”李斯微微一愣，惊诧地问：

“回大人，是白糖和水泥！”李沐淡淡一笑，开口道：

“白糖？水泥？那是何物？”从未听说过此类器物，李斯眉头一皱，不解地问：

“大人，现在没有实物参照，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能否待我将这两个器物造出来，在与大人解释？”李沐保持神秘地说：

闻言，李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待你将东西造出来，我再向王上举荐你吧！”

“谢谢，大人！”李沐感激地向李斯拱手称了个谢，接着，打蛇上棍地提请求，道：“小的有几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特许！”

“什么不情之请？说来听听？”见李沐有求于他，李斯感兴趣地问：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小子要造的这两种器物需要造一个大铁锅和一些铁制工具，然而，铁料属于国家专营，所以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又是器道之事，李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眼前这个小子算是打心里的服了，若换做别人，此刻恨不得抱他大腿求举荐，他倒好，沉迷于器道，不仅对他的举荐不动心，还反过来要求自己给予他支持，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怪才啊！

“可惜，太可惜了！”

李斯摇头不已，无奈地直叹气。

“大人，白糖与水泥两物利国利民，而且还有利于军队之效，还请大人明察！特许一些铁料给我吧！”不知道李斯摇头嘴里说了可惜什么，李沐趁热打铁地追讨道：

“许你就是！”李斯从身上抽出一个牌子，甩手丢出。

铜牌在空中一划而过，“哐当”一声，砸在李沐面前的案桌上，“乒乒乓乓”直响。

“我会吩咐人给予你方便，自己拿着这个牌子去找库官！”李斯不耐地补充了一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李沐捡起铜牌，拱手一礼，称谢道：

见李沐这幅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还一副捡到宝的样子，李斯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官威一摆，挥手赶人，道：“快滚吧！我不想看到你了！”

“是，是！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小子这就滚，这就滚！”李沐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头，站立起身，拱手拜别道：

说完，李沐脚步匆匆，慌乱地退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