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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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赵姐便推了安灵一把：“行了，就当我今天是在做善事吧，我领你去弄头发。”

安灵连忙一脸感激的对赵姐说道：“太谢谢您了，如果这次我真能应聘的上，一定好好感谢您！”

赵姐虚虚的应了一声，嘴里含混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下午，已经焕然一新的安灵与刚来时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

赵姐心里微安，见安灵对比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的照着，似乎还算是满意，不禁上前几步跟她说道：“怎么样，这回看起来是不是顺眼多了，这大城市啊，你看看街上哪有把头发染成那么鲜艳颜色的，行了，我们赶快回去，吃顿饭人家下午就来了。”

安灵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染回了黑发，却从长发变成了短发，算不上多洋气的发型，发尾与耳根平齐，前面还留了一些剪碎的刘海，将她唯一突出的额头彻底盖住了，冷不丁一看颇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

跟着赵姐离开发廊，安灵似是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理发店门口的摄像头，随即轻轻点头，转身跟在赵姐身后回了那家招待所。

这一片算是连海市最乱的地方了，从侧边的主道走出来，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就是连海市的火车站，一般城市里的火车站周围人流量较大，各种鱼龙混杂的人都有，不说什么黑车司机、小偷杀人犯等等，各种黑中介黑旅馆几乎遍地都是。

赵姐领安灵过来住的这家招待所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两边认识，有一间房就给赵姐做了员工宿舍。

路上，赵姐买了两份烤肉拌饭，安灵心里有点紧张，不过随即安慰自己冷静下来，人满为患的大街，总不至于现在就给她下药，怎么也要下午那个“大儿子”来看过之后满意了才能把她带走。

就是不知道她走的路线和那些孩子是不是一条路。

狼吞虎咽的吃了饭，赵姐看安灵这样，更加没有怀疑了，一般城市里的小姑娘，哪有像她这般好像饿了好几顿没吃过饭一样，活像吃不起饭似得。

赵姐当然想不到，安灵以往在队里出任务，别说吃饭，有时候连口凉水都喝不上，太赶时间，着急的时候，压根就不给你吃饭时间，什么时候把人抓到了什么时候再吃吧。

吃过饭，大概又等了一会，安灵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一点半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赵姐似乎有些心焦，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吃了饭她的眉毛就一直皱起没松开过。

安灵也有些着急，难道会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低头又看了一次表，已经三点了，他们还没有来，还是说当真不准备动她这一票了？

心里的焦急似乎都快溢出来了，安灵索性也没有隐藏，漫长的等待所造成的紧张和忧虑全都表现在脸上。

旁边的赵姐紧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地用力，甚至手机侧边的按钮都被她按亮了好多次，而每一次她都会低头看是不是电话来了。

终于，赵姐似乎再也不想等了，回头略安慰了安灵一句，然后便脚步匆忙的出了屋子。

安灵贴在门板上，侧耳听赵姐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然后停止，似乎是去了楼梯间。

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走廊里安静的很，普通的木板地压根就没铺大型酒店里的那种地毯，赵姐粗跟的黑色皮鞋来回交替的踩着楼梯处的木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迅速拿出手机给麦勇发了条信息：“目标还没到，下一步如何？”

很快，麦勇那边给出了回信：“继续等待，小心。”

心里大石落了地，安灵轻轻将门带上，耳朵已经听见了那边赵姐“喂”了一声。

重新坐回床上，安灵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是专业的卧底，所以这一次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露出一丁点破绽，只要她能到达那个地方，或是跟着他们把这流程走出一遍，队里自然有人负责剩下的事情。

忍不住捏了捏脖子上重新戴回来的项链，这是一条红色的玉佛吊坠，还是她妈妈当年去给她求的。

不过当然了，她作为一名警察，自己又本身就是唯物主义，所以这条项链自从她考上了警校之后就从来都没有戴过。

如今她一身最普通不过的棉衣外套，还有早些年极火的花纹牛仔裤，包括牛仔裤里的一条已经起球又出了不知多少毛的绒裤，再加上那条项链，说是从农村来打工的怕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吧。

安灵深吸一口气，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至近，却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巨大穿衣镜前，仔细的照了一遍自己。

看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是对的，再女神的人换了个发型换了套衣服也会变成普通老百姓，更何况她原先就不是什么女神呢。

安灵看见镜子里普通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她不是女神，恐怕一辈子也做不了女神了，可她却能做她想做的事。

当一名人民警察，似乎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呢。

很快，赵姐进了屋，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那照镜子的安灵，眼神下意识的在周围扫了一遍，随即迈进房门，回手轻轻将门锁扣和，发出“嗒”的一声。

安灵转过头看向赵姐，脸上充满了探寻：“那边，怎么说的？”

见赵姐先前脸上的焦急已经消失，安灵就知道这事应该是差不多成了，可还是这么问道。

赵姐一笑，微微点头：“我刚才给那边打了电话，说是老太太中午刚有点不好，这家里的大儿子二儿子就都去了，不过后来稳定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时间有些晚了，但是那边也说了，如果要是来看行的话，就直接跟他们签了合同走了，晚上就能看见老人了。”

安灵故作一愣，然后问赵姐：“这么着急啊，可是我还没收拾好……”

“哎哟我说妹子，你还收拾什么呀收拾，像是这种人家啊，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就看个时间，你要是真对了人家的眼缘，你这以后的所有生活用品可都是人家出钱给你买，你不想想，到时候吃人家用人家住人家的，你还一个月干赚好几千块钱，怎么不好啊，这要不是我过了那岁数我还真想去干呢！”

赵姐一副很是羡慕的表情对安灵说道。

安灵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不过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同意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赵姐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也不知是对安灵说的还是劝自己：“快了快了，再等一会，马上就到了。”

火锅店里，秦川和沈绍峰正对着坐着。

秦川用长筷子夹着肉片往锅里涮，鲜红的肉片在她的筷子上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白色。

捏着筷子的手没有松开，轻轻抖了抖，随即将那片还没全熟的羊肉吃进嘴里。

“你喜欢这种嫩的？”对面，沈绍峰放下手机，问她。

秦川一笑，抬头打量沈绍峰，目光有些调笑：“这话说得，反正不喜欢你这种的。”

沈绍峰哈哈一笑，承认了自己的打趣。

“再来一盘生切海参，恩，还有这个刺身拼盘。”沈绍峰翻开菜单看了一眼，对站在他们身后的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秦川歪着头打量着沈绍峰，有些奇怪他的用意，昨天她校庆他就给她发信息要约她，他拒绝后今天又要请她吃饭。

而且这地方，比起上一家面馆，档次高了不止好几层楼啊。

视线扫过头顶上的水晶大吊灯，周围摆放了一圈的美丽鲜花，还有饭桌旁的巨大落地窗，只要微微侧头就能透过深蓝色的玻璃看向外面壮观的大海，甚至如同繁星点点亮起无数路灯的跨海大桥。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跨海大桥就好像是一条径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路，一辆辆车闪烁着或黄或白的光线，来来回回的通过那条似乎望不到尽头的桥。

“这地方很漂亮吧，我头一次来的时候也觉得不错。”沈绍峰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秦川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打量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沈绍峰，轻笑：“这么奢侈的饭店，这么浪漫的气氛，今天似乎还穿了一套，恩，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很贵的西装，怎么，沈大队长似乎有些话想和我说啊。”

轻咳一声，沈绍峰忍不住笑了，低头看了一眼今天的这身行头，微微点头：“确实是有话想和你说，不过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所以你事先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川微微挑眉，把手里的长筷子放下，视线忍不住看向桌面正中央还“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上：“就像这个火锅和这么浪漫的饭店那么不太一样吗？”

沈绍峰笑笑，没说话，反而把目光投向远处渐渐看不清边际的大海：“你说那片黑色底下，都有什么？”

秦川微怔，地面上，她的影子有些微的晃动，不知怎的，她感觉似乎接下来沈绍峰要说话非常重要，重要到，能打开她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