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利益

洛林看到她有些茫然的双眼，瞬间就明白了，应该是法提斯对她用了“精神掠夺”。

法提斯对他解释道：“艾德拉对星辰镇的农奴少女拥有chu夜权。”

“chu夜权！？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是说……这个陋习应该杜绝。”洛林差点顺口说错。

不过话是这么说，洛林本人还是觉得这是一个陋习，是封建制度和神权统治下对于妇女极度的迫害和压榨。

这些农奴在结婚前必须向领主申请，以求领主承认他们的婚姻合法，而领主就可以借此收取“结婚税”，即新娘的初夜，如果男方不肯交出新娘的初夜，那就必须缴纳一大笔钱，还要看领主愿意不愿意交换。

洛林冷笑一声，似乎以前三王子上过的历史课中说过，金雀花大帝早就将这种陋习废除了，在金雀花王朝覆灭之后，一些贪婪丑陋的贵族们，再次将这个“权力”搬了出来，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的下半身。

真是些只知道欺凌弱小和压榨平民的蠢货。

在一路过来的路上，精明如伯顿侯爵，也没有做这样恶心的事情，看来他这个舅舅实在不怎么样。

法提斯的这句解释，也就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流莺使用“精神掠夺”，这个流莺就是向艾德拉交出了初夜的少女中的一员，大概因为长相出众，甚至不止和艾德拉上过一次床。

这个流莺，曾经也是拥有过爱情，想要结婚的人吗？

法提斯看到洛林悲悯的眼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的爱人说一定会保住她的贞洁，军团长拒绝了他们的钱财，后来，她的爱人死于意外。”

不用说明，谁都知道，这个“意外”是怎么回事。

纯真又邪恶如女仆小姐，也明白了这个意思，她好看的脸气的煞白，“太过分了！她本来应该幸福的多！”

如果说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前，洛林还抱着和这个舅舅合作的想法，那现在就只剩下利用他，甚至取而代之的想法了。

“你的精神掠夺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吧？”

“不会。”

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对于艾德拉，恐怕没有人比眼前这个流莺更了解了，洛林看着法提斯闭着眼睛，半晌，他退后一步，脸色苍白，“好了。”

茉莉莎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她晃了晃神，看到自己正处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中，她下意识的要尖叫出声——她明明跟着那个黑发黑眸的青年出了酒馆。

她的嘴巴张到一半就停下来，因为她看到那个青年正站在她面前，摇曳的火光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了错落的阴影，手中提着的正是自己的油灯。

“茉莉莎，是不是着凉了？”黑发青年温和好听的嗓音响起，“刚起了一阵风，你的油灯差点熄灭了。”

她丝毫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青年笃信的脸庞，她安慰自己，或许是今天太累了呢！

……

“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拜访我这位舅舅了。”在法提斯大概讲解了一下他从那位茉莉莎的记忆中获取了什么关于艾德拉的记忆之后，洛林冷笑道。

这些披着贵族外衣的禽兽们，在这片大陆上又存在多少呢？

他庆幸自己脱离大部队提前一天到达星辰镇的选择，如果按照弗莱芒的建议，恐怕也无法认识这位悲惨的茉莉沙小姐了。

“恕我直言，殿下，”法提斯指出了关键的地方，“您的舅舅可是拥有高度自治的权力，他又和王后来往亲密。”

洛林懂他的意思，“法提斯，你的知识渊博，但是在这方面你可不如我，有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无比正确的一句话。”法提斯眼睛一亮，继而低声自语，“奇怪，我想不起来哪本书里有这句话了。”

“你可以记录一下，以后收集到《洛林谈话录》中。”

……

第二天一早，边陲的星辰镇就迎来了大概是这片地区最尊贵的人物。

拥有“风暴之子”美誉的三王子洛林·奥斯顿，将来拜访星辰镇实际上的领主艾德拉·波弗特。

对于边境人民来说，这种遥不可及的人物并不在他们八卦和尊敬的范围之内，但是奈何洛林的名头太响亮了，而且对于为何这样一个天才被派到海姆镇那样寸草不生之地，大家还是抱有极大的好奇心的。

洛林极为高调的进入了星辰镇，马车里的弗莱芒紧张道：“波弗特子爵恐怕不喜欢这样的排场。”

“不，他会喜欢的，”洛林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我现在越高调，等到十二月来求他的时候就越丢脸。”

“既然……”弗莱芒硬生生的咽下去了下面的话。

“既然我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洛林把他的话补充完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我们的琳娜王后可一点都不喜欢我，就算我低调的进来了，以后他还是会嘲笑我，而且……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法提斯适时补充了一句。

弗莱芒道：“您说得对，我的殿下。”

提前一天就接到通知，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为什么和王后一向不和的三王子为什么要来拜访自己的艾德拉一早就等在了城堡门口，虽然他可以算得上是星辰镇的镇长，又是迪加尔军队的军团长，但是对于王室的人还是要抱有一丝尊敬。

他看着弗莱芒和法提斯陆续下了车，最后下车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和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女。

他愣了一下，他那个名义上的外甥不是蓝眼睛吗？他看着黑发黑眸的青年半天，才确认这就是洛林，这才想起来妹妹来信中说的内容。

他把视线投向了清纯漂亮的辛德瑞拉，心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封地换成了海姆镇已经相当于被放逐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带着漂亮侍女？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感情真挚而丰富道：“我亲爱的小洛林，你已经长成一个英俊勇敢的青年了！真是令人高兴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