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赵参军的杀气

听了李大发的话，赵参军心中就是一阵叹息，心说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不过要是让他就这么将自家的这块宝地拱手送人，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看着李大发也期待中带着急切的目光，他知道，这次恐怕不太好办了，对方这明显的就是势在必得的架势啊。

“咳咳，恩，恩，这个，村长啊，你也看到了，我家这三亩地啊，是沙土地，不是什么好地，你这何必总是想要跟我们家换地呢，再者说了，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是我赵参军舍不得这三亩地，而是现在我们家确实是靠着这三亩地活着啊，孩子的学费生活费等一切的开销，可都是指望着这三亩地了，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块地呢，我们再种三年，三年之后，我肯定把土地让出来，到时候我绝无二话，怎么样？”

其实李大发也明白，赵参军家的难处，可他不能因为别人家有困难，就把好处往外推吧，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别说三年了，就是一年半年，他李大发也等不了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地抢过去，连地里的棒子都抢过去，谁知道这块地的灵气劲儿能坚持几年，说不定用上两三年就又称为破沙土地了，那时候再换地，自己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李大发还是板起了一张脸来，

“那个，赵叔啊，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家换地啊，不就是因为你们家这三亩地不好嘛，我用我家的三亩好地跟你们换，那摆明了就是在照顾你们家啊，可你怎么就不同意呢，我这次可是按照你上次提出来的要求，三亩换三亩，您老可是老党员了，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哼，李村长，你也别老拿着我爷爷是党员的身份说事，我爷爷虽然是党员，可有什么用，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嘛，我可是听说了，对于我爷爷这种老兵，老党员，政府可是每个月都有补贴的，可是到现在，我们家一分钱的补助都没有见到，我这还想着有时间去市里，找有关部门问问呢，看看我们家的钱，到底去哪里了。”

赵垚听到李大发总是那党员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爷爷头上，让自己的爷爷有所束缚，当下不给自己爷爷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是顺着李大发的话接了过去，不过内容却不是说地，而是老兵的补助，李大发听赵垚这么说，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赵参军的身份政府的确有补助，一个月六百块，可是这些钱都被自己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冒领了，他原本以为赵参军一家不是老人就是孩子，不可能被发现，可谁知道赵垚这个毛头小子竟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虽然对于赵垚说去市里询问的事情嗤之以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哪天这个臭小子真的去市里找了，市里领导追究下来，自己岂不是惨了，所以当即把脸色一板，说道

“赵垚，胡说什么，是，政府对于一些老兵是有补助，但那些能够领取补助的老兵都是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像你爷爷这样的，还没有达到资格，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领你去镇政府问问，看看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

“呵呵，李村长，不够格就不够格呗，您激动什么，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是，我看镇上啊，市里啊，咱们就不去了，没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我家的这块地嘛，行，可以换，不过之前你跟我爷爷说好的三亩换三亩，肯定是不行的，咱们都是明白人，都不是傻子，我家这块地是什么情况，您应该最清楚，我看就按当初我说的，三换五，我们用这三亩地，换你在我家门口的那五亩地，不过你放心，你家的祖坟，我是不会去碰的，怎么样？”

对于补助的事情，赵垚也是有一次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偶然听人提到过，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原本他回来也问过自己爷爷了，可爷爷却说他根本就没有收到过什么补助，心中也是认为可能自己的爷爷没有达到要求，所以就没有再问，今天提起来，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可是见到李大发的反应，他的心中就有些怀疑自己爷爷的钱不是被李大发给黑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件事情他有空了肯定会去市里问问，要真是被李大发这小子给黑了，他会让他一分不差的给吐出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换地的事情，在赵垚的心中，还是十分愿意换的，毕竟这里土质不好，离家又远，干起活来不方便，要是真能换，那他还是很乐意的，不过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李大发，想要让对方狠狠的出一次血，所以才坚持了自己之前那三换五的想法。

“什么？换我家那五亩地？臭小子，你疯了吧，我那五亩地，可是咱们村最好的了，就是赶上荒年，都能有一个好收成，这要是风调雨顺的，每年都能是丰收，我用那三亩地换你们这里的三亩，那已经是照顾你们家了，你怎么想的你。赵叔，小孩子说话不牢靠，我听您是什么意见。”

跟赵垚设想的一样，李大发一听赵垚说要用这三亩地换他们家五亩，当时就炸了，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赵垚的鼻子就差开骂了，要不是顾忌到赵垚年幼，自己跟他一般见识有**份，说不定就张口骂上了。

“呃，这个，村长啊，我呢，还是刚才的那个意思，这块地，我想再接着种三年，三年后，别说三亩换三亩，就是三亩换两亩，我都还给你，咋样？你要是说非得现在换，那就只能按照垚垚说的，三换五，选哪一个，你自己合计下。”

其实赵参军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是想明白了，自家的地虽然收成好，可是风险也是存在的，自己的孙子要每天在地里工作六七个小时，才能保证有现在的丰收，要是赵垚偷懒一天，那光是地里那些巨型虫子，就能将地里的庄稼全都吃光，到那个时候，别说丰收了，能有收成就不错，再者说了，这块地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多久，他自己也没有底，与其如此，不如就按照赵垚说的，用这三亩地去换李大发家的五亩，他家那五亩地的产量，虽然比这里的产量小，可是李大发家的地长久啊，从长远与稳妥来看，换地对于他家来说，还是比较划算的。

“赵叔，我这可是第二次来跟你商量了，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您真的就不再考虑不考虑，三换五，真的是有点多了，你家的这块地虽然收成好，可我那五亩地也不错啊，这样，咱们双方各自让一步，我出三亩半，换你们家这块地，咋样，我够意思了吧，要是你们还不同意，那我也就只能等到过年的时候，再正式给你们家换地方，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能够碰上什么样的地，可就难说了。”

李大发见赵垚爷俩一个咬定了三换五，一个说要等三年，不然就三换五，这两种方案，都不是他愿意接受的，不过为了得到这块地，他还是适当的做出了让步，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他们还不同意，他不介意通过其他手段让这爷俩妥协。

“哼，李大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把话撂这里，要想让我们家挪地方，没有五亩地，不可能，而且还必须是好地，如果不能满足这一点，谁敢动我的地，我跟谁拼命，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老子一辈子杀人也不在少数，不在乎多那么一两个。”

看着李大发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赵参军的脾气也是上来了，年轻的时候面对敌人那种你死我活的气势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配合着他说出的话，还真是一下子就把李大发给震住了，李大发怔怔的看着面前一脸狰狞之色的赵参军，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在那么一个瞬间，他仿佛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几分钟之后，李大发脸色有些难看的缓缓的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赵垚爷俩，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去了。

“爷爷，您真厉害，一下子就把李大发给吓走了，不过爷爷，刚才您的样子好可怕啊，就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让我都打了一个机灵，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大发一走，赵垚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己爷爷的手臂，询问起了刚才为什么赵参军的身上会突然爆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势，赵参军摸着自己孙子的头，缓缓的说道

“孩子，那是我打仗十几年来，自身慢慢形成的一种气势，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不过听我那些战友说，我们这些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人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存在这种气势，你杀的人越多，这种气势就越重，有时候那些新兵被这种气势一吓，胆小的都能当场尿裤子，”

“是杀气？”

赵垚听了自己爷爷的描述，脑中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个词，脱口就给说了出来，而赵参军则是摸着赵垚的手，缓缓的说道

“或许是吧。不过，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身上形成这种东西，因为，它的形成，需要太多的生命来促成了，这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