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霸王条款

光日更替在即，莫念云循着先前的路线折回，好在也正是此时剑院内弟子流动量大，所以巡逻弟子并未严查，这不由得让念云心中希冀无限，她若想在此时混出去也并非不可能。

可偏生现实就是不能让她如愿，她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便如鬼魅般降临：“修炼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念云回过神来，毫不意外地看到连溯冷得堪比阎罗的脸：“……我散散步。”念云虽然不太想说谎，但她觉得在连溯面前只有说谎是最明智的。

“刚入门就有这等闲情逸致，看来天赋很高嘛。你如今在二十二殿，往后开始修炼，所有房舍弟子会按实力在各殿中移动，重新编排。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连溯毫无情绪地开口，如同他一贯的语气，但听在莫念云耳里却锋芒在背。她只好尽量不开口，不去惹怒他。连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并没有机会滑到第二十四房殿，一旦她进入二十三，他就会将她扫地出门。

若是其他人，莫念云或许不会这样默不吭声，但她也自己不知道为何，对连溯，她真就有一丝敬畏。毕竟连溯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她开了后门，她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

“你好自为之。”

连溯似不愿再费口舌，说完这话便提步离开，念云见状，才松了口气，不过这时间光日重启，剑院守卫再一次严密起来，她终是错过了离开的时机，只好折回房殿。

回到殿中，一片安静，念云正庆幸他们这一殿位置偏远还未有人苏醒，却不料刚一坐到榻上，便迎来一侧一双没什么情绪的视线。

那人是一女孩，与念云一样跟随情霜修炼，念云依稀记得情霜叫她“傲雪”。傲雪生就一副鹅蛋脸，长发披散，只在两鬓用蓝白的绸缎编了两条小辫，她经常笑，露出脸颊上两个圆圆的酒窝，温和无害，虽跟念云没有什么交集，但其来的第一天就跟其他人相处融洽，博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习惯了傲雪带着笑意的目光，所以与之四目相对，对方那毫无温度的眸色让念云纠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还未等她想通，傲雪已红唇上扬，笑着起身来：“念云你起得真早，哪像我们太懒，难怪会被特招进来。”

“额……哪里。”念云只得尴尬一笑，不太想跟她探讨这个话题。

随后，殿中弟子相继苏醒，一干人洗漱完毕才见情霜面色严肃的现身。

“昨日有人趁光日交替之际偷偷潜入主殿中被尊上撞个正着，几番交手后负伤溜走吧，今日起门中把守会更加严密，大家不要随意走动，毕竟你们还是新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情霜说完傲雪就附和着说：“师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谨遵门规，不给师姐添麻烦的。”说完，她还推了推身旁跟她关系较好的另一女子，另有所指地斜了一眼莫念云，“你说是吧，筱诗？”

那名叫江筱诗的女子，模样普通，对于吃东西的兴趣仅次于修行，她身形臃肿，身材矮小，看上去就像一颗圆圆的肉球，跟身材高挑、身姿抽长的傲雪在一起，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她更加不起眼了。被傲雪这么一怂恿，她也只得扬起胖乎乎的小脸，傻里傻气地点头。

“那样最好。”情霜一改往日温和，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随后便带着一干弟子行往练功房，一光日的修行随即开始。

第一个光日，情霜所授的基本都是一些剑院非常基础的门派修炼技巧，许是有守山老人花了将近七个光日教她在前，所以念云修炼起来感觉都大同小异，也算是得心应手，引得情霜对她几分欣赏，其他弟子也纷纷投来欣羨目光。

傲雪表现贫贫，一个劲儿夸赞莫念云，训斥自己身旁的筱诗，连最基本的运息调理都做不好。

一个光日很快过去，一干弟子修炼完毕打道回府，情霜路上叮嘱所有弟子好生休息，自下一个光日起正式学习门派技能。

与最基础的修炼技法不同，剑院的门派绝学不仅要求修炼者要勤奋，无论是“斩灵诀”还是“天玄诀”都更加适合金系或土系天赋的人，这类修行一旦开始，念云就因为天赋的原因，修炼的速度逐渐落了下来。

剑院守卫突然加紧，念云自知离开无望只得先暂时留了下来，有连溯警告的话语在前，念云有些忐忑地迎来了接下来几个光日的修行。

虽说她大可放弃修炼等着成为垫底被逐出剑院，但想到连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她就觉得她可以以任何方式离开剑院，但这个“方式”之中绝不包括被连溯扫地出门。

“莫念云！不好好修炼你发什么呆？！”

突然传来的一声严厉训斥将念云拉回神来，才惊觉自己正在练功房中，而此刻周围所有弟子都已经席地而坐屏息凝神，唯有她僵直站着未动，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连溯怒目而视。

“修为浅薄还不知勤奋！若不能端正自己的修行态度，你最好早些滚出剑院。”连溯语气森冷。

“抱歉。”

念云赶紧坐下来，投入修炼之中，一侧傲雪微微哂笑出声。

近几光日以来，念云已经习惯了傲雪这种似有似无的嘲笑。连溯果然没有失言先前所说的话，被他“特例”招进剑院的人都会得到他的“特殊照顾”。连溯拥有巡监的职权，在剑院内行动不受任何时间和地域的限制，所以他对第二十二殿弟子尤其严厉的事近日来都快成了剑院内公开的秘密，连带的，“莫念云”这个名字也被尽人皆知。

不喜跟表里不一的人一般见识，念云没有理会她，心下却因为连溯的话紧张起来。

虽然近日来连溯很明显是刻意针对她但她并没有因此置气，相反，她觉得连溯的提醒十分正确。

与念云一同进入剑院的弟子中，修为最浅的也至少有几百个光日，跟他们相比起来，念云这七个光日简直就相当于没有。第一光日还好，在浅薄的修炼技巧上他们差距不大，但日子越长差距就赤裸裸暴露出来了。念云修为上的进度已经完全滞后，直逼垫底的筱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