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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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辅的实力，在这一拳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借由空气产生震动，并对这股震动的力量加以操控，最终将所有的能量一并朝着龙池的方向爆发出去。

面对台辅着快如电光火石的一击，龙池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御，更何况，死亡，本也不是什么善于防御的力量。

所以，龙池只是双手捏真言印，无尽的灰蒙雾气从龙池双手间飘出，与台辅打来的白色的因震动而产生的爆发性能量，正面的撞到一起。

“世间万物，终将迎来死亡。”

龙池的声音，从灰蒙的雾气后传出，台辅脸色大变，顾不上继续维持方才那一拳中所蕴含的力量，连忙抽身后退。

失去台辅的能力加持，通过震动所产生的白色能量，在龙池双手间飘散出的灰蒙雾气前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震动的频率飞速的减缓，然后停止，失去一切生的气息，静静的漂浮在了那里。不仅是通过震动所产生的白色能量，所有被那灰蒙雾气所扫过的地方，无论是空气还是风，甚至是空间本身，都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如此狂猛的力量，很显然，即便是对于龙池来说，使用它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所以，在台辅放手后退的同时，龙池也松开了捏着真言印的手，脚步踉跄的虚空退了一步，整个人看起来比最初登场时，更苍老了许多。

“那时，是您告诉我，要我坚持心中的正义走下去，可以说，没有您的教诲，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尽管台辅已经很及时的后退了，但打出去的那只拳头还是沾染到了一小部分的灰蒙雾气，台辅低着头，看着自己那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遍布着皱纹的手，缓缓的出声相问。

即便是到了已经开始交手的现在，台辅仍然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最尊敬的那个人，竟然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单纯……”

面对台辅的提问，龙池没有躲闪，而是这样直截了当的做出了回答。

“绝对的正义，代表的是绝对的冷酷。无论是我所追求的正义，还是你所追求的，它们永远都只属于我们个人。”

“就像此刻，你想要保护他，是因为他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他，相信你们可以改变那个注定的未来。但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七十年前的他，杀死了组织半数以上的战斗人员，这直接导致了‘序’对于世界掌控力的下降，在‘乱’的影响下，世界级的战争接连不断的爆发，全世界，尸横遍野，哀嚎遍地。”

“十七年前，组织中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所积攒下的上百名‘地之境界’的强者，再次惨遭屠戮，死伤超过八十人。若不是组织早有准备，提前将中层力量外派到了世界各地，现如今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

龙池这样不急不缓的说着，一边不断地挥手将一团团灰蒙雾气砸向台辅，阻挡着台辅逼近的脚步。

“而现在，整个序组织，算上我这样的老骨头，也不过只有四十名‘地之境界’的强者，如果他再次走上了那条路，谁能阻止他？是你？还是后土？你们都阻止不了他！你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无力的看着他毁灭整个人类世界，然后背负着你们必须承受的罪责走向死亡！”

龙池的话，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台辅的心间。

这些，台辅自然不会没有想到过，甚至，在后土刚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曾用这样差不都的话反问过后土！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毁灭整个人类世界这样伟大的事，从来就不是一个，或一种强大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

当时，后土这样笑着回答了台辅的话。

“蟑螂的力量对比人类，简直弱的不值一提，但人类何曾彻底的将蟑螂从这个世界上抹消过？如果人类真的有一天走向了灭绝，那么只能是人类内部所爆发的大规模战争，灭绝人类的，只会是人类！”

一团灰蒙的雾气，隐藏在另一团灰蒙雾气的背后，借着雾气与台辅的震动波所碰撞产生的视觉真空，快速的撞向了台辅的胸口。

那灰蒙雾气中浓郁的死亡气息，将台辅从回忆中拉出，没有抬手格挡的时间，台辅的身体整个一震！

如果拳头能够引动四周空气乃至空间的震动，那么身体自然也能。

借由身体的细微剧烈震动所带动起身周那无处不在的空气与空间，震荡的波动将台辅整个人保护在了里面。

但身体终究不是拳头，至少，在结实程度与熟练程度上，身体要远差于拳头。

手能够将所有产生的震动波沿着同一个自己想要的方向打出去，但身体的话，就只能是控制住大多数的震动波，而无法操控的那些，自然是无可避免的撞上了台辅自己的身体。

“咳……”

虽然防御住了龙池的攻击，但台辅自身紧急时刻用出的防御招式，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完成品，反弹到自己身上的那些震动波，仅仅是百分之十几的量，便震的台辅全身上下皮肤寸裂，以一个老头来说，也算是非常严重的伤势了。

“不要……不要为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咳着血，台辅重新站起，连‘地之境界’的肉身都皮肤寸裂血花四溅，衣服自然也是保不住，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密布在台辅的全身上下。

“‘乱’与‘序’，从来便是相互依存的，强烈的恶念凝结成‘乱’，而相对应的，善念的力量也会集中在某几个人类的身上，产生觉醒者……”

“无论是现在的李牧，还是十七年前的他，亦或是七十年前的他，甚至是更为久远的他！他的敌人都只有那时已经成型的‘序’组织结构！不要再说什么保护全人类了……”

“从始至终，你们所保护着的，只有你们自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