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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业与宋明对视一眼,沈巧儿的死亡时间是十五日傍晚,如果周季同没有说谎的话,他是不具备作案时间的。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只要去自动化研究所问一下就行,而且看周季同的表现上来看,要不就是他压根不知道沈巧儿已经死了,要不就是他表演得太逼真了。
宋明看似不经意地问:“你和沈巧儿见面,一般都是谁找谁?”
周季同为了掩饰尴尬,虚握着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才低声道:“都是我找她,除了头一次是去了她们店里,再之后都是打电话。”
“好,那就先到这儿吧。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找你。”宋明欲起身告辞。
周季同连忙欠起身,踌躇道:“警官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宋明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我也知道我跟沈巧儿这事儿有些令人不齿,”周季同脸上带着懊恼之色,“可好歹我也算个高级知识分子,这事儿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密?如果让单位知道了,那我以后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你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当初干嘛来着!”方建业小声嘀咕了一句,见宋明瞪了过来,便收了声,没有再继续说。
宋明转回头对周季同说:“周先生,我们不会去跟你们单位领导告状的,我们没有那个闲功夫。”
方建业暗自腹诽:刚才还瞪我,你自己这话说得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哇。
周季同自知理亏,脸一红,却不好反驳,只能好言好语地向二人道谢。
离开了咖啡厅,宋明和方建业去找下一个需要调查的人。这个人叫章其阳,二十九岁,经营着一家摄影工作室。章其阳早先就是一家大型连锁影楼的摄影师,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自己出来单干。因为他本身就擅长拍摄人物写真,创意又新颖,所以工作室很受年轻人的欢迎。现如今,他的工作室已经有三、四个专业摄影师。
方建业在上午离开办公室之前给章其阳打过电话,他说自己白天会去工作室,可当宋明和方建业到达摄影工作室时,前台的接待小姐却说何其阳跟客户去紫丁庄园拍照了,要傍晚才能结束。
紫丁庄园位于D市南郊,是近几年新开发的以“唯美、浪漫、闲适”为主题的创意主题公园。种植了熏衣草、向日葵、迷迭香、百里香、玫瑰、波斯菊等数十种香草和花卉植物,以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深度体验,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浪漫休闲空间。
园内溪水潺潺,此时已近六月,园内各种花卉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已经盛开,加上木屋、木桥、画廊等景致的遥相呼应,整个庄园都充满了浪漫情调,正是一个拍照的好去处。
宋明和方建业直接开车去了紫丁庄园,进入园内,就看到好几伙摄影团队,方建业打了章其阳的手机,他说自己在大风车这边,让他们过去找他。两人转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在大型的荷兰风车下的章其阳。
今天拍摄的主角是一对情侣,其实主拍摄影师并不是章其阳,而是一个来工作室时间不长的年轻小伙,章其阳因为不放心,所以才跟着一起来了。
章其阳看到有车停在了主道上,上面下来两个男人,便猜到是来找自己的警察,他跟旁边的人交待了几句,朝这边走了过来。
宋明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章先生,我们去工作室找你,才知道你在这儿。”
章其阳抱歉地笑了笑说:“本来今天这对客户是另一个摄影师负责的,他父亲昨晚突然晕倒住院了,今天来不了,我也是今天到工作室才知道的,就临时换了现在拍照这位。可这小伙子来我这儿时间不长,我不太放心,就跟过来了。我想你们来工作室之前会打电话,到时候我再赶回去,没承想却让二位警官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宋明摆了摆手:“章先生客气了。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沈巧儿。”
章其阳微微皱了皱眉道:“认识,沈巧儿曾经来我的工作室拍过写真集。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宋明上下打量了章其阳一番,才不紧不慢地说:“有人在河里发现了沈巧儿的尸体。”
“不可能!”章其阳惊诧道,“我前些天还跟她通过电话,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章先生,你先别激动。”宋明盯着章其阳说,“你是什么时候跟沈巧儿通的电话?”
章其阳想了想说:“大上个周二,十五日。”
“是沈巧儿主动给你打的电话,还是你打给她的?”宋明心里疑惑,沈巧儿的通话记录里与章其阳的号码最后一次通话并不是十五日,不然他早就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章其阳有几分无奈:“是她打给我的,我当时在家,就没接。没承想,她把电话直接打到我家了。”
宋明不禁挑了挑眉:“沈巧儿还知道你家里的电话?”
“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搞来的。当时我也吓了一跳。”章其阳紧皱着眉头,“当时我太太也在家。”
“你们只是通了电话,没见面吗?”宋明问。
“没见面。”章其阳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你们不是怀疑我杀了她吧?”
“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我们怀疑任何一个跟沈巧儿有关系的人。”宋明淡然道。
章其阳抬头望天,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但我还是得说清楚。沈巧儿是十五日中午给我打的电话约我见面,我拒绝了。我早就跟她说过,不想再跟她见面了。可她就是不听,隔三岔五就给我打电话,那天居然还直接打到家里,我怎么可能出去见她。”
“章先生,你跟沈巧儿仅仅是客户的关系吗?”宋明的明知故问让章其阳很是无奈,他抿了抿嘴唇说:“警官先生,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要有如此一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