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龙？

黄霆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他的身体已自行作出反应，噌的一下跳进水里。不得不说，他的入水动作虽然很不雅观，但却轻飘飘的，连水花都没溅出几朵。

整个人藏在水下，他才敢抬头去看，那巨兽遮天蔽日，身长只怕超过三十丈，巨口獠牙，四只腿爪强而有力，全身覆盖厚重鳞甲，鳞片都有海碗大小，在阳光下闪着墨绿色的光泽，两只翅膀没有羽毛，就如地球白垩纪的翼龙一样。

“巨龙？”黄霆很疑惑，他在监狱的时候，曾听一位奇人讲过许多的故事，对于这种常出没在中古世纪欧洲小说的传说生物曾有很多憧憬。那纯是职业病，因为传说的巨龙大都贪婪成性喜欢收集宝物，黄霆虽然已决意洗手不干老本行，但寻秘探宝的兴趣跟他的手艺一起始终沉淀在他的骨头里，时不时总能折腾出来。

只是这可是在外星球，这巨兽虽然如此形似，但真的跟地球上的传说有关吗？他不能确定。

“从它身体的颜色推断，这不是火龙，冰龙或者青铜龙，应该是毒龙。”黄霆因为龟息功的关系，无论是闭气还是挨饿，都比一般人要能挨很多，一口气能在水下呆很久，于是他百无聊赖的进行着毫无根据的猜测。

巨龙的眼睛突然向他扫过来，他心中猛然一寒。那车轮般巨大的眼珠虽然跟鳄鱼形状差不多，却分明带着一道智慧之光，黄霆直觉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

可是巨龙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又转向了小河，盘旋了两圈，想在河边落下来，似乎只是想喝水。

黄霆略松了口气，心里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大概根本不算一盘菜，顶多跟个老鼠差不多。

尽管如此，那巨龙庞大的躯体和尖利的爪牙依然对他造成了强大的心理威压。

“是直接出来跑开呢，还是等它自行离开？”他必须进行权衡。在水下是藏不住的，黄霆确信巨龙早已发现了他。但如果直接出水，试图逃离，是否反而会激怒它？他完全没有把握。而待在水下不动，似乎也并不是个稳妥的办法。

黄霆选择暂时静观其变，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件奇怪的事。

巨龙已经盘旋了好几圈了，却并没有落下来，每次快要碰到长草时，它都突然一个转折又拉起来，竟似不敢落地。黄霆看出来，每次巨龙俯冲时，都会以翅膀带起疾风，把一片野草连根吹飞，不多时，小河边已经清出了一片空地。看上去它想为自己庞大的身体清空一大片草原。他有点好笑，难道这飞行巨兽还必须有个飞机场才能降落么。

突然空中飘着的一片草叶随风飞来，飘落到巨龙的肚腹上，呲的一声，竟像是火红的烙铁烙在皮肉上一样，厚重的鳞片顿时冒起白烟，“吼！”巨龙痛苦的嘶鸣起来，震得水下的黄白，连心脏都在乱颤。

黄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实在没想到，这看上去普普通通到处都是的草，竟是如此可怕！

“可是有点不对啊，我在这草原上都走了几天了，除了没敢吃这草，碰也碰过无数次了，为什么我什么反应也没有？”他想不明白，难道是地球人的体质不同。

巨龙竟不敢用利爪去碰那片草叶，凌空几个旋转翻身，才把那叶片甩出去。黄霆看的分明，鳞片上留下了深深一条沟痕，几乎穿透，像是被刀砍斧劈一样，不禁暗暗咋舌。而实际上他还并不知道，若拿地球上的刀斧去砍这鳞片，恐怕连痕迹都留不下。他这时并没有戴着那副特殊的眼镜，不然的话会发现，每片龙鳞上都带着细密的纹理，无数法力光点沿其运行着，生生不息。

巨龙这下更加小心，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清出了一块足以容身的空地，落到地上，俯头喝起水来。

黄霆见那龙似乎并没有吃他的意思，鼓起勇气，钻出水来，打算趁机离开。

“为何汝能在灭法草原行走？”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这种语言古老而神秘，若是他听在耳里根本不会懂，可是不知为何，在心里出现的这个声音，他完全能理解。

然而他当然还是吓得不轻，左看右看，天上地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外星人出现，他突然觉察了什么，回头一看，那巨龙不知何时停止了喝水，侧头冷冷的看着他。

“是你在跟我说话？”黄霆小小翼翼的问道，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带鄂西腔的普通话，不过若是杨璐听到，大概会称赞他这是他一辈子说的最标准的一句国语。

“米斯—洛达，审慎汝之言语，吾乃阿斯特迪奈斯，毒炎山之主。”巨龙的嘴边滴出两滴绿色的液体，掉到地上瞬间就把泥土溶解出两个黑乎乎的小洞。

黄霆有点恍惚，这龙还会拽文？好像他那个山村小学的那位语文老师兼数学老师兼各种老师的杨老师说话也不是这个腔调的。不过立即他大喜过望起来，这是他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智慧生命!证明了这并不是一颗只长草的星球，或许他还能找到去见杨璐的方法！

“告诉我，这是哪里，怎么去法师公会？”黄霆激动得跑过去抱着龙的前爪又亲又贴脸。

当当的两声，两块硕大的龙鳞掉在地上，怎么看都是巨龙被恶心掉的。

“法师公会？本座有依稀的记忆，似乎是人类法师的某个组织，详情汝可去最近的人类国度铁山自治领寻找。”

“铁山自治领在哪里？怎么去？”

“比塔-欧吉斯，再无礼，汝之死期将至。”巨龙很明显不耐烦了。

“是是，尊敬的无敌的阿斯特迪奈斯，我倾听您的问题。”黄霆很识时务。

“汝因何不惧灭法草？”巨龙重复了一遍。

“灭法草？是这种野草的名字吗？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不怕它。”黄霆一边说一边忐忑，生怕这龙会认为他在存心欺骗。

“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说的是实话，我能感应到你的心。”巨龙侧头，似乎在思索，甚至连拽文都忘了：“但这很奇怪，你是否带了什么异宝，可以克制灭法草的剧毒？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看看。”

说到宝物，巨龙的眼睛顿时一亮，黄霆暗叹了一口气，这外星的巨龙跟地球传说中一样贪图财宝。难道地球上的一些传说原本就是真有其事，是由别的星球的人类带到地球上来的。

黄霆把衣兜全部翻出来，把东西一件件放在地上，一副眼镜，几张黄底红字的道符，一张照片，一枚戒指，一个手机，当他摸到一株小小的干枯的植物时，心突然动了一下，本不想拿出来，但想到巨龙说过能感应他的心，苦笑了一下，还是把那株槲寄生拿出来放到地面上。

“就这些了吗？”巨龙有点发呆，这些东西大部分它都不认识。

“是的。”黄霆拍拍空空如也的口袋。

“虽然这些东西都很奇怪，但我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丝毫魔力，应该都不是魔法物品。”巨龙挨个的用鼻子嗅了嗅，“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巨龙有点失望，突然说：“这幅画是哪位大师的作品？竟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就我所知，最强大的幻术师才能虚构出如此真实的虚影，可这画上却没有幻术的痕迹。”

黄霆愣了一下，才明白它指的是那张照片，他默然一会，说道：“这画是一种机器制成的，在我的故乡，被称为照相机。”

“就是那些矮人们在地下搞出的东西么？那些可笑的小东西，我永远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些什么。”巨龙轻蔑地说，并没有追问下去。

黄霆把东西装回口袋里，巨龙没有阻止，在它看来，除了魔法物品，也就黄金和宝石还有吸引力了。

“传说，在我都没有出生的上古年代，灭法草曾为祸几个世界。直到有一个人类大法师以盖世魔法将它们聚集在这灭法草原上，拯救了其他地方的灾难。直到如今，灭法草依然只能生长在这方圆万里之地，不能越雷池一步。”巨龙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是种什么样的魔法？无法回溯，无从探寻，真令我神往。”

“有一种说法，那大法师天生不怕灭法草的毒性，所以才能做到这件事，否则以灭法草破尽万法的特性，即使是大法师，应该也无法碰触的。”

“你或许跟那个大法师有关！”巨龙下了这样一个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