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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猴哥有没有教过你怎么碰瓷?”屠辰森森的盯着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一笑,獠牙都露出了。
啧,真是魔鬼。
小天帝一边咂嘴一边摊手,碰瓷是什么?如此单纯的我不懂。
屠辰不屑的哼笑起来,老神在在的抄着手:“那你可就差远了,连碰瓷都不会,在凡间是不能成为有用的人的。年轻人,多学着点。”
“我是仙。”桑葚纠正道。所以她干嘛要做个有用的人?
被她一呛,屠辰顿时不开心了,插着腰教训道:“这种细节问题有提出的必要吗?就是因为斤斤计较你才会这么没用的。”
“?”桑葚歪着脖子,不明觉厉的点点头。懂了,原来物种什么的都是“细节”。
见小天帝貌似同意了自己的理论,屠辰满意了。顿了顿,它贼兮兮的凑过来,手肘戳戳小天帝粉嫩的脸颊,指向对面车库:“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桑葚看过去,一个面容清秀、双腿修长的男人正微笑着通电话。她点点头,看到了啊。
“看清楚了,人家开的是保时捷,身上的西装是奢侈品牌路易.威登。”屠辰落在小天帝发顶,头头是道的分析。末了接上一句:“像他这样的,妥妥的人傻钱多。”
“钱?”原谅小天帝除了吃,关注的只有钱了。
而她这种穷神本性得到了魔王指挥官的高度认可。屠辰插着腰,尖尾巴得意的晃来晃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哼,终于到它一展雄风的时候了,这次一定要让小天帝为她曾经对它做过的事感到后悔!
桑葚眨眨眼睛,侧脸望向肩头趾高气扬的“储备粮”,睫毛忽闪间扇动的微风扑在它脸上:“意味着……”
吐息间,屠辰一摸面颊――滚烫!
“啊啊啊!”它忽然尖叫起来,一跃跳开,躲得远远的,疾速嚷道:“意味着这人就是绝佳的碰瓷对象,冤大头这种人是!”
桑葚茫然的张着嘴,话梗在喉间进不得退不得,生生转化为一句:“哦。”
突然打断她,是要抢台词吗?现在的储备粮功利心真重。
屠辰当然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激,扇了扇烧得通红的脸,眼睛瞥到一边,转移话题道:“上吧少女,赖上他咱们就吃喝不愁了!”
它干嘛要对这种小屁孩脸红啊?!一、一定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吃……”小天帝抬头盯着正前方的天空,缓冲三秒,捕捉到关键信息后目光坚定的说:“我该怎么做。”
还好小天帝是笨蛋。
屠辰松了口气,只是不明白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深吸口气:“待会按照我的指令办就好了。跟着我才不会饿肚子呢。”
车库。
“知道了,不会敷衍人家的,您钦点的姑娘我哪敢啊……”穆斯年正跟陈太太通着话呢,忽然感觉衣角微微一沉。
挪开手机低头一看,那只小手的主人,是一个身着金丝纹龙礼服、头顶珠帘帝冠的女童。粉嫩嫩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澜,眸光清澈,执着的与他大眼瞪小眼。
这个动作足足僵持了两分钟,耳边传来陈太太的呼唤:“咋了?突然没声音了……”
穆斯年这才回过神:“没事,这有点……算了,回去在跟你说,先挂了。”
“别迟到啊。”陈太太补充一句。
挂断电话,他蹲了下来,视线跟桑葚落到同一水平线:“Cosplay?”这打扮,是cos哪个皇帝吗?他的注意全被奇怪的装扮吸引了。
桑葚似懂非懂的点头。这个凡人说了什么?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种地方?没有别的亲人吗?”穆斯年撤开视线,环顾四周才注意到小孩身边没人。大约是某个职员的孩子吧。
桑葚茫然的看向他肩头,穆斯年被盯得不自在的,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疑问道:“怎么了?”
他当然看不到坐在他肩头的魔王屠辰。
屠辰悠哉的躺在笔挺的西装上,小翅膀不时扑棱下,翘着二郎腿唆使道:“说你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了。随便瞎掰,别让他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你就没饭吃了。”
没饭吃!这么残忍?
小天帝一个激灵,看向疑惑盼顾的穆斯年麻溜的说:“我被赶出来了。”
“嗯……?赶出来?”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穆斯年不禁有些傻眼,确认道:“意思是那个赶出来吗?从家里。”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附近走丢的,这是什么剧情发展?
家?算吧?
桑椹想了想,点头。
如果是“赶”出来,事情就大条了。穆斯年表情不禁严肃起来,拉起小天帝紧捏的手:“为什么?告诉叔叔,谁把你赶出来的?”
“赤、”她话还没出口,屠辰已经弹了起来,瞪着眼睛:“你是不是傻?不能把身份泄露给凡人!”
为什么?桑葚眸子里赤裸裸的问号。
“笨,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总之会有不好的事。”屠辰如是说道。小天帝顿时恍然大悟,好有道理的样子。
面对小天帝一系列诡异的行为,穆斯年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不会是骗子放的饵吧?诬陷他拐、卖、儿童用来敲诈之类的。
退意刚生,对上桑葚的清澈明眸,又有些于心不忍。万一是走丢了,让她一个人在这也太可怜了,而且不安全。
他只能放柔嗓音,再次询问道:“不记得是谁了吗?”桑葚支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最终下定决心,掷地有声的吐出六个字:“爹爹的小情人。”
屠辰差点从穆斯年肩上摔下来。
情人?有了情人还不避讳孩子,这是多不负责任的父亲!虽然从放着孩子被赶出家门这点就能看出来。
父亲出轨、被父亲的情人扫地出门……这孩子也太惨了点吧?
穆斯年心中充满了对某个混蛋父亲的愤怒和鄙视(桑榆:啊啾!咦……发生了什么?),看桑葚的目光里充满了疼惜:“那边是回不去了……小朋友,记不记得妈妈叫什么名字?”
桑葚看看连连摇头的屠辰,再看看穆斯年,抽回手,轻轻地说:“妈咪跟爹爹离婚了。”
她也没有撒谎。
“孩子这么小就离婚……”愿想指责一二,桑葚平淡的表情让他将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他无权对别人的家庭评头论足。
同样是单亲家庭,他有陈太太,这孩子孤苦零丁。穆斯年不愿揭她伤疤,转口问道:“家里呢?还记不记得妈妈住哪?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不知道。”桑葚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他。
因为从没想过挽回妈咪,所以地址不知道也没关系。凡人都说神仙逍遥快活,她又何必用血缘关系相互牵绊,挡了他们身为神仙拥有的权力?
穆斯年沉默了会,只好另寻它路:“你还有没有别的亲戚,手机号码之类的有没有?”
“有――猴哥的。”
猴哥说她下凡的话可以去找他开黑。
“侯哥……”这称呼,莫名有股社会气息。介于桑葚自述的经历实在坎坷,穆斯年忍不住追问出声:“这个侯哥跟你家里什么关系?”
“猴哥原本爷爷手下做事,后来嫌弃待遇太低打了爷爷砸了我家,投奔佛……”祖字还没出口,桑葚小朋友就接收到了屠辰抹脖子翻白眼的动作,舌头打了个转,改口道:“佛爷去了。”
嗯,战斗圣佛的生平故事是可以用三句话概括的。
穆斯年听得一片冷汗――这关系,怎么都不像正经人家吧!联想小家伙的种种遭遇,他是越想越怕。
“小朋友,别去找他了。”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穆斯年强调道:“不能去,我还是带你去警察局吧。”
咦?警察局,去了不就没饭吃了?
余光扫过扑棱着小翅膀的屠辰,她顿时猛烈的摇起头。不不不,她的储备粮就那么一丝丝肉,吃一顿都嫌不够!
穆斯年正疑惑她的动作,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已经扑进了他怀里,一低头,撞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桑葚不是坏人。”奶声奶气的嗓音带着一丝委屈,几乎是瞬间击中了穆斯年的心脏。
扑通、
扑通。
几秒的对视后,穆斯年感觉自己的心理防线已然溃不成堤。
“……等等、等等。”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一瞬间以为自己要亲下去。这可是幼童,三年以上最高死刑,三年以上最高死刑!穆斯年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嫌弃中。
“嗯?”桑葚不解的歪头看他。猴哥说,危机时刻抱大腿准没错了,穆斯年蹲着,抱不了大腿,抱胳膊也是一样的吧?
已然看透真相的屠辰见时机成熟,朝小天帝竖了个拇指表示夸奖。桑葚瞅见了,点点头表示收到信号,随即拉住穆斯年的衣角,眨着无辜大眼巴巴的看他:“我饿。”
大眼瞪小眼,穆斯年自愿投降。
“……算了,先去吃饭吧。”敌不过小天帝的卖萌攻势,温柔的替她整理好发鬓。穆斯年比她高了一大截,桑葚不自觉的随着他起身的东西昂起头,冲着高大的男人扑闪眸子。
先带孩子去填饱肚子,再考虑送到警察局吧。穆斯年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当看到腕表时钟指向八点三十五时,他打了个激灵。耳边仿佛回荡着陈太太的反复交待――“九点相亲不要迟到”。
可是……桑葚捂着粉扑扑的脸颊,很是期待“吃饭”一事。穆斯年一阵头疼。他总不能把孩子晾在这吧?何况刚刚答应会安顿好她。
挣扎了两分钟,时间关系也容不得他多想,穆斯年认命的喘了口气。一手捞起桑葚一手打开车门,小心的将她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嘱咐道:“叔叔有个重要的约会,待会你只要乖乖吃东西就好了。”
桑椹冲屠辰会心的眨了下眼,乖巧的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