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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大爷瞧瞧,小的们并不敢偷懒,大爷刚说,奴才就准备好了。”兴儿扛着一捆弓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后面赖升也扛了一堆野兽与工具连连附和。
两个吃饱了撑着的贵族公子一番交手已经停了下来,贾珍满意地这边看看,那边翻翻,不禁大喜:“不错!不错!你两个果然是忠心耿耿的,不像俞禄这个肥货,劝了半天也劝不过来,险些伤到了爷们。”
俞禄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无比悲愤:他娘的,我才是忠心耿耿的啊!
因为惧怕贾珍,却只好惶恐请罪,磕头不绝。
一场对手戏因为有人相劝,倒是没有闹出人命来,仇仁翻身上马,脸上的刀疤像一条毛毛虫一样,他扬了扬鞭子:“姓薛的,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下次你可不会这么好运了。既然没人管你教你,到时候我便让你看看,这京城老少爷们当中,并不是你说了算!”
“谁怕谁啊?谁是二十四个月生下来的?谁的下面没有一根几把?有种你也给薛大爷等着!”薛蟠眨了眨眼睛,唾沫横飞,一边说还一边挽起了袖子,整个人一副二笔青年的模样。
贾珍连忙不停给他使眼色,又有史家的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居中调度,才没有再次打起来。那仇仁听得薛蟠说话粗鄙不堪,而且举止粗俗,暗自鄙夷,冷哼一声便策马扬鞭走了。
这薛蟠,在红楼中便是脏话不断的。
如此调停了一段,大家各自告别而回,史鼐、史鼎都是史湘云的叔父、贾母的内侄,原是史家的接班人。史家第一代任保龄侯尚书令,现在不但保龄侯世袭着,而且多了一个忠靖侯,自然是显赫之家了。不难想象贾母未嫁之前是一个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史湘云自然也是侯门千金。
不想薛蟠告别之前,看见兴儿在贾府小厮前列,哆嗦了一下,突然憨笑着下马,叫自己一方的人拿了猎物下来,对着贾珍贾蓉道:“这周管事我认识,为人忒也讲义气,今儿个,这些东西,就送予他了罢,还希望二位不要阻挠。”
“原是世家之交,何言如此,薛大爷看得起我东府的奴才,那自然是好的。来兴,还不快谢过大爷?”贾珍满不在乎,但是父子两人看向兴儿的目光,都显得与众不同,两人皆不明白,薛蟠什么时候和兴儿有交集了。
下人私传财物需要告诉主子一声,在红楼里,入画的哥哥给她财物,王熙凤等人认为这不合理合法。这个事实,并不是说下人没有财产权,而是私自传递不允许,试想一下,如果什么东西都传递进来了。要是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们看到了不纯洁的东西,贾府高层怎么能够容忍?
所以,下人当然有财产权,最后王熙凤等人都认为入画并没有错,错只在传递人身上,然后传递东西的张妈就遭罪了。
薛蟠之所以询问一声,原因也有这一个,另一个奴才毕竟是属于主子的,故而才如此行事。
“谢过薛大爷,奴才何以克当。”兴儿行了礼,暗自好笑,薛蟠尽管讲义气,但横行霸道也不假,兴儿可不想和他做朋友,那样则是害人害己了。
“嗯!小事!小事!改天得闲了来我铺子逛逛,想必珍大爷也会乐意的。”薛蟠有点不自然地拍了拍兴儿的肩膀,他真害怕兴儿有什么门道,能掐会算,是以心里很是发毛,忽悠几句便告辞了。
众人大是纳罕薛蟠的反常举动,尤其那些小厮们,一脸羡慕不已,能让薛大爷如此客气的对待一个下人,多有面子啊!要是我该多好啊!
“那薛大爷,是几时和你交好的?是几时梁鸿接了孟光案?”回家的路上,俞禄在马车上不禁对兴儿有此一问,梁鸿、孟光是戏曲里面的人物,其中孟光是个贤妻良母。
“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明儿再告诉你。”兴儿眼睛转了转,这事怎么能说呢,还不把薛蟠的脸给丢尽了,不过,薛蟠在四大家族之中,确实没什么脸。
俞禄却以为他故作高深,认为兴儿果然手段非凡,八面玲珑,在他面前愈发不敢胡作非为了,多了一丝敬畏。连俞禄这个刁奴都这样,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殊不知贾蓉此番甚是高兴,上次兴儿拿尤氏来压他,他无可如何,今日却依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见兴儿办事老到,又是自己老婆的人,便又叫了他过来吩咐道:“天也晚了,父亲叫我在前面寻个下榻之处,你说哪里好?”
“回小蓉大爷,进了城郊,附近有府上家庙,铁槛寺也好,水月庵也行。”兴儿道。
“不妥,又不是红白喜事,犯不着去家庙里,你过来。”贾蓉悄悄附耳:“你先去把那个村子收拾妥当,我先行一步,在前面外城义庄往左拐,便是我两个姨妈家……嘿嘿……然后你赶快到来,你为人机灵,找个由头随便告诉我父亲……切记!切记!”
“我……”兴儿张大了嘴巴,心里来了一句:卧槽!
亏得贾蓉还是个爷们,却时时刻刻不忘他的两个姨妈,真是日了狗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在贾蓉一马当先去了之后,兴儿又头疼了,不得已把城外附近的一个村子收拾出来,给了村民们好多钱,其中有一个村姑叫二丫头,兴儿带了人,倒是没有为难他们。
然后他又说小蓉大爷预备给珍大爷你老置备些皮毛褥子,怕你睡得不舒服,贾珍听了甚是满意,也答应他前去接应。
兴儿和贾蓉都不知道,他两个走了没多久,贾珍老毛病又犯了,里外的下人刚休息了,他还没碰过床,便悄悄拉了赖升来,干咳一声:“前面外城往左拐,是拙荆的娘家,听说近来过得不大如意,我准备去看看,嗯……你明儿带了人一起进城,我带了喜儿寿儿两个先行一步,晚了,城门就关了。”
赖升干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贾珍是个什么货色,名义上是去看看,其实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肮脏的勾当,他自己佯装不知道,说了声“是”。
待得贾珍前脚刚走,赖升眼神闪烁,叫了几个人来:“珍大爷身体有恙,不便在此久坐,着我进城找个大夫去,出来两个跟了我来,余者由俞管事带领,明天进城。”
却不知赖升带了两三个人刚走,那个村姑二丫头隐约看见屋檐下跳了几个黑衣人下来,她目不识丁,只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夜,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