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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沉吟了一番,才用一种缓缓的语气道:“本官思来想去,第一,老百姓不会难过,这是我们的本分,对我们也有好处。第二,也不亏待了你们。要满足以上,需要一个万全的法子,这个法子,必须是在对下不超出税收份额的情况下,对上不克扣朝廷税收的条件下,方才让我满意!”
程日兴等人傻眼了!这么多条件?这不是十全十美吗?哪里有这种好事?怎么可能?
兴儿打消了疑虑:“你们以为本官这一天是瞎转悠的?我是闲的没事干了吗?我发现,黑山县这里日光比较充足,很适合引进番薯栽种!”
“番薯?没听说过啊!”贾芸愣神。
“古籍上倒是有甘薯,是那种东西吗?这合适吗?本县很多人是佃户、农奴,那些大财主准不准可是难说!”程日兴当初也是清客相公,见识广泛,但他也没说对!
“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过番薯!”连焦大都不解了!
“你们都没听说过?”这下子轮到兴儿吃惊了:“福建潮州没有?广东也没有?”
“没有!闻所未闻!东翁,我也是时常观看邸报的,真的是闻所未闻!”卜固修摇了摇折扇。
兴儿登时一口气倒在椅子上,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握紧茶杯的手也在剧烈抖动着!
贾芸不忍心:“大人年轻气盛,近日又颇为劳顿,还是多多调养歇息为好,不如咱们便散了?有什么事,明天大人再吩咐?”
焦大等人都是觉得如此,都认为他身体不妙了,又不是铜墙铁壁,耗心又耗力,便是铁打的,也抵不住。【零↑九△小↓說△網】
兴儿是在兴奋,但他无法多说什么,因为说多了他们也不懂。番薯你们没听说过?你们竟然没听说过?
天哪!难道是这个时空变了,明朝末年都没有引进番薯?对!肯定是这样!
那可是高产量的农作物啊!好的情况,亩产五千斤!一般情况亩产二三千斤!何愁解决不了百姓致富和朝廷税收的问题?
前世番薯引进,据说关防卡得很严,还死了一名关防武将,一位医生把它带进了国门,当然还有其他说法。番薯对明清的经济发展起了不小作用,以福建潮州为例,不但解决了民生问题,而且由于良田改换,种了番薯种甘蔗,潮州最后直接垄断了很多地方的甘蔗市场!这都是番薯带来的能量!这是什么样一个概念?
不争地,亩产好,适应性强,这种好东西傻子才不抢过来,兴儿秉承了拿来主义,可是关口阻塞太多,怎么拿?怎么运?钱呢?
他对众人的劝解恍若未闻,忽然看向了薛蟠,心花怒放!
要发财了!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薛蟠被看得打了个哆嗦,兴儿不急不缓的走到他前面:“薛大哥,你听说过番薯这名字吗?”
“啊?番薯?好像有点耳熟,只是记不起来了!”薛蟠注视到他直勾勾的眼神,登时菊花一紧!
“不急!你尽量想想!我画给你看,你家是皇商,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兴儿平静下来,走到案边慢慢画出了一种旋花科植物,叶子、茎蔓,以及底下的块根,清清楚楚。
薛蟠忐忑不安的看了一遍,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家另一房便在外边经商,天下十亭,他们都走了五六亭了!见过不少外国人,也买过不少舶来品!那一年我堂弟薛蝌从吕宋回来,就带回了这个番薯。只是那时不过尝尝鲜,好像是面糊糊的味道,我都不记得了,那个块根,正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大哥!简直太好了!兄弟不是喜欢求人的人,但这回我求你一次,你能不能弄一些过来?”兴儿激动万分。
“自家兄弟,不用说这种生分的话,你要多少?”薛蟠仗义道。
“你手中不是有户部领取的内帑么?还有你们京城和金陵各处铺子的钱,请你相信我一次!除却内宫采办的银子,剩下的千万都收购番薯,不但我得益了,我敢打包票,哥哥一家的皇商位子,也能站得更稳!”兴儿扶住了薛蟠的手臂。
“贤弟不必担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咱家是皇商,我以皇宫采办的名义!天朝关防都会大开方便之门!放心,为兄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弄来!弟弟的事情,就是我薛某人的事情!”薛蟠挥挥手!
一时又轮到兴儿哑口无言了!薛蟠恶霸和仗义的两种矛盾性格,不知让他说什么好了,点头道:“实在对不住了,不过我有一句叮咛!大哥绝对不能再惹祸了!我的事办砸了事小!万一哥哥你自己有事,弄得干娘和宝钗妹妹焦头烂额,则是事大了!”.
“嗯!”薛蟠登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除了小时候死去的父亲,还没有男人对他这么关心似的教育他!
卜固修等人一脸无语!不过这位若是服服帖帖了,对大人的好处可不小!
薛蟠马上便走,叫上了张德辉和老苍头。众人见兴儿这么有信心,也不再多说,各自告乏。
兴儿难得的有了一会儿宁静,卜固修没走,摇头晃脑:“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先前好些日子不见,东翁着实成长了不少,这才是干大事的人!不比政老爷优柔寡断,这是在下之幸!”
扇子一合,卜固修话锋一转:“不过东翁切记不可急功近利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还得一步一步的来,就说这番薯引进,产量先不论,后果都是很难预料的,一则百姓的态度要考虑,二则这从未有先例,冒天下之大不韪……”
“卜相公不必往下讲了!”兴儿苦笑:“这事等种子到了再说!凡事都要看结果嘛!我今天这个样子,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外头的各大庄头我还没处理好,内部又有人怀有不轨之心!可谓是内忧外患,我不敲打敲打,县衙还怎么运作?我不亲力亲为,谁肯尽心尽力的办事?说实话,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卜固修喝了一大海:“好一个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东翁与我,结识于市井,一起经过商,一起嫖过娼!这关系是铁得不能再铁了!东翁且安心!程日兴平时都是帮政老出工部衙门的点子,让他兴修水利,这事必然不会太难看!”
兴儿脸上的肉微微抽搐,什么叫一起嫖过娼?这话怎么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