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我和川子一直在客厅里守到凌晨,相互的讨论的话题广泛而复杂。
我说了说我和小沫大学时候的时光,以及我们曾经受到过的苦难挣扎和幸福瞬间。川子讲了讲他在部队里的岁月,还有他们一群汉子在那里的心智磨练和操蛋生活。
最后川子问了我一个很让我羞于回答的问题,他问我,“除了小沫,你还有没有喜欢过其他女生。”
我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愣住了,看着客厅角落里安静的没有声息的小沫的尸体,我尴尬地笑了笑回答说:“喜欢过……”
川子点点头,看我有些局促,好像不愿意提及曾经的除了小沫之外的感情往事,于是只拍拍我的肩膀,终止了这个话题,回了卧室。
不过川子走后,我并没有停止思考川子的这个问题。曾经啊,年少轻狂的岁月……
我转身躺在了沙发上,看着小沫地尸体发呆。这时候那只黑猫跳到了我身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一把抱过这只黑猫,轻抚着它的后背说:“别在对我使用幻术了,小沫在我心中,谁都是取代不了的。”
那只黑猫喵呜了一声,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朦朦胧胧中,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和小沫在校园里的一幕幕。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流,第一次出去玩,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因为琐事争吵……
我们上学的时候,总流传这这么一句话,说每一个人都是单翼天使,落在大地上,这一生的寻寻觅觅只为能找到另一扇翅膀,人海茫茫,找到后拥抱,便能飞翔。
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很酸,很矫情,可是当时的我们却经常拿这一句话,来形容两个人能走到一起,那种真挚的感情。
……
一觉睡到天亮,这时候,宋臧天已经进了家门。
我们见到宋臧天的时候,第一句话就问:“白无常谢必安找你有什么事?”
宋臧天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回答说:“也没什么,还是关于杨柳村的事情。”宋臧天说着走到小沫尸体旁边,问道:“喂食过七杀了吗?”
我连忙点头。
然后宋臧天突然直起腰,盯着我,说道:“不得不说,你小子运气真好,我听谢必安说了,是他给你开的阴阳眼。”
我略微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还是托你的福,谢必安知道我是你的师弟,他才肯帮我的。”
宋臧天呵呵一笑,知道我在恭维他,于是说道:“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儿,小沫的事情会尽心的。”
听到宋臧天这么答应着,我情不自禁地红着脸自语道:“这恭维的话,我说的这么明显吗?”
川子在一旁,说道:“何止明显。而且这恭维的话,也太生硬了。”
我无奈地傻笑掩饰尴尬。
宋臧天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客厅里,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昨天在杨柳村把成岸阳姐姐的阴魂送走了。”
“送走了?送到阴司了吗?”我和川子好奇地问道。
“王麻子把杨柳村众多阴魂送回阴司之后,阴司便把设在杨柳村的结给打开了。我想着成岸阳姐姐的阴魂还一直守在杨柳村,也不是一个办法,刚刚好,谢必安来找我,我就托他把成岸阳姐姐的阴魂带走了。”宋臧天说的云淡风轻。
我连忙做到他身边问道:“她不是说要等成岸阳给他的道歉的吗?”
宋臧天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自己亲弟弟害的自己,说是道歉才能安息,不过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我看的出来,她当初说让成岸阳道歉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他了。”
“当真是成岸阳害的她?”一旁的川子惊呼道。
来龙去脉,宋臧天简单给我们讲述了一遍。
无非就是成大富的爷爷自作孽,才害了自己的子孙。成大富爷爷一心修行噬魂术,在每一次成大富带着家人去祭奠的时候,他都会阴魂作祟,一遍遍的警告成大富,当然,为了能尽快实施自己的噬魂计划,也同样警告了成岸阳。
也就是说成岸阳是知道,今年必须要送一个亲人进祖坟的。
成岸阳的姐姐自幼就很听话懂事,人长的漂亮,琴棋书画也样样不落下。一直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
而成岸阳,整日里不学无术,年少时就进过两次少管所,高中毕业后,就跟着成父亲大富打理着一家私营汽车维修店。成岸阳家境殷实,时常跟着三五狐朋狗友在街上飙车,车技也是相当了得。成大富也一直对成岸阳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成大富对自己女儿和儿子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慢慢滋生着成岸阳对姐姐的恨意。
直到上个月,成岸阳意识到离往祖坟送亲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自己又那么不受父母待见,一时心血来潮,料想如果一家人非要有一个死去,父母肯定会让自己去。于是动了歹念。
带着自己的姐姐借出去兜风为由,人为故意地发生了车祸。
我听宋臧天这么给我们解释,一边气愤成岸阳是在太歹毒了,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下的去手,一边也很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宋臧天轻笑一声,“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一起人为的车祸,成岸阳被带回警觉盘问的时候,他没能顶住压力,认了罪,承认自己是故意制造的车祸。”
“这个该死的家伙,这一下,他姐姐应该瞑目了。”川子恶狠狠地骂道。
宋臧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算是善恶终有报吧,只是可怜了他的父母啊。”
听到宋臧天的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了赵小敏的事情,于是无奈地说:“这个畜生,和赵亮是一路货色,这些人作孽,怎么就不顾及生他养他的父母的感受呢。”
宋臧天听我再提他们的父母抱不平,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有一句话吗,叫生子不教,父母之过。”
说完成岸阳家的事情,宋臧天又起身,给我和川子宣布了另一个消息,说:“我这住的地方估计马上就要拆迁了,小沫的尸体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太方便,我决定,带着小沫去七寸山。”
“七寸山?去那么远干嘛?要不还把小沫运回到我们曾经住的那个房子里吧,我也能好好照顾她。”我这么说主要是不想让小沫离开我的视线。
宋臧天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害她的。我说带着小沫去七寸山,主要有几个原因。第一,听你们说师父的阴魂不还在七寸山吗?我想去看望看望他。第二,师父现在虽是一只阴魂,没办法帮小沫解开七杀锁魂阵,咱们就这么一直用到处阴魂喂食七杀,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师父在身边,他也能指点我一二。第三,高阳你现在跟着小八爷做事,小八爷身边还有白方圆,小沫在你身边,肯定迟早会被白方圆发现的。”
我听宋臧天解释的头头是道,我不好再说挽留的话。当初正是因为信任宋臧天,才把小沫的尸体交给的他,如今我们又变成了师兄弟,我更应该信赖他才对。
宋臧天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便让我和川子帮忙把小沫的尸体抬上了车。
可是宋臧天刚刚从杨柳村回来,也没来得及休息,这又准备赶去七寸山,路上又要耽搁很长时间,我有点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过去。
川子在一旁说道:“高阳,你还是别过去了,还是我跟着宋师父一起去吧。我只怕你到了那里之后,见小沫留在那,你又不舍得回来。”
宋臧天也附和说:“川子说的对,高阳你还是别去了。你留在洛川市,好好钻研师父留给你的东西,小沫身上的七煞锁魂阵,还得靠你。”
宋臧天的这一句话,说的我身上的担子很重。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师父那一句“能帮你的也只有你自己了”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川子和宋师父带着小沫的尸体离开后,我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又有些失落起来。
于是为了避免自己一个人独自伤感,便直接搭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公司。
小八爷见到我之后,依旧眉开眼笑,充满关切地询问:“高阳,家里面一切安好吧。”
我象征性地对小八爷笑了笑,说道:“还好。”
小八爷看我表情不振,转而又问:“弟妹重生的事情,宋臧天师父办的怎么样了?”
“也还在努力。”我应付地回答。
这时候小八爷终于提到了关系自身利益的正点上,说道:“高阳,当初说让你帮忙给我引荐一下宋臧天师父的事情……”
我轻笑一声,小八爷还是一贯的作风,绕了半圈,终于还是绕道了自己身上,于是我便解释说:“现在宋师父正在全力重生小沫,无暇顾忌其他的事情,他说等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亲自过来给小八爷你问好。”
小八爷见我神情正色,不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也满脸笑颜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好好,你办事,我放心。”
小八爷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走到小八爷的办公室门前,随意地敲了敲门,未等小八爷开口,便径直走了进来,说道:“小八爷这是和高兄弟谈论什么事呢?”
我转头瞧去,只见白方圆一副桀骜不驯趾高气昂地模样。
而小八爷已经气的涨红了脸,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白先生,怎么这个时候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了。”
白方圆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过来看看小八爷你在和高兄弟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望了望白方圆,又转头看了看小八爷,心里暗喜,这俩人终于对着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