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我这么焦急的一问,缓缓地转头对我说道:“七杀,乃魑魅魍魉魃魈魁这七中恶鬼。被锁在人的七窍之中,便以宿主的肉身和阴魂为食,直至把宿主的阴魂和肉身蚕食干净,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去幽冥山前,忘川河上,奈何桥畔的彼岸花香引诱他们出来……”
我听完,顿时心头一震,嘴巴里自言自语地说:“幽冥山、忘川河、奈何桥、彼岸花……”
师父微微点头,“什么时候你能进出阴阳两界,拿到彼岸花,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小沫身上的七杀锁魂阵。”
我听师父这么说,头都大了,进出阴阳两界。我该怎么才能进出阴阳两界。想到这,我突然记起了捉鬼门的祖训——进出阴阳两路,收割魑魅魍魉,管人间不管之事,度阴司难度之魂。
于是立马把头转向了宋臧天。
宋臧天看到我把希望似乎都交给他了,却也只能对我摇摇头,说道:“想独自进出阴阳两界,我道行还不够。师父生前倒是可以,也来往过阴阳几次,不过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变成一只阴魂,恐怕也爱莫能助。”
这犹如一盆冷水,把我浇的遍体鳞伤。
“王麻子,对,那个鬼差王麻子,他不是可以进出阴阳两界吗,能不能让他帮忙带来一些彼岸花,对,找王麻子……”我有点祈求地拉着宋臧天的胳膊,说道。
宋臧天摇摇头,“他也是一只阴魂,是碰不得彼岸花的。”
“为什么碰不得?”我不禁有些疑惑。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彼岸花,又称死人花。佛教语曼陀沙华。彼岸花,花开红艳似鲜血,香味扑鼻识前缘。相传是一对叫做曼陀和沙华的年轻人恋人,死后所化,一为花,一为叶,花叶永不相见。所有阴魂触碰到它,只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情愿,然后黯然伤神,惶惶不可终日,古往今来没有一个阴魂能够尽善尽美处理好身后事,彼岸花,阴魂是沾惹不得的……”
“李师父,你见过彼岸花?”川子在一旁问道。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见是见识过,不过却也没有敢靠近。”
说完师父望了望我,嘱咐道:“你好生研究捉鬼法门,进出阴阳两界也不是不可能。”
“宋臧天师兄如捉鬼门这么多年,却依旧不能进出阴阳两界,现在我连画张黄符都画不好,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拿到彼岸花。”我不觉得有些灰心丧气。
师父看我有点自暴自弃,于是说道:“捉鬼法门,讲究心平、气和,不能操之过急。你勤加练习,总会有收获的。”
川子也上前给我打气说:“高阳,你可不能泄气啊,小沫能不能重生就全靠你了,说不定你运气一来,真的就能在阴阳两界进出自由了呢,别忘了,你的阴阳眼是谁开的啊,估计,你这辈子也没想到能够遇到白无常谢必安,他还给你开了阴阳眼吧。运气这个事,很难说的!”
川子的这句话,的确让我心情舒畅了很多。
不过川子话音刚落,师父就惊愕地猛一回头,问道:“你见过白无常了?”
“对。”我连连点头,“那一天他找宋臧天师兄,恰逢宋师兄回杨柳村去了,他在宋师父的住处周围没有寻到,正好,见我是捉鬼门的人,便询问我宋师兄的下落,我告诉他了宋师兄的去向,他说为了感谢我,就为了开了阴阳眼。”
师父又转头问宋臧天:“谢必安找你什么事?”
宋臧天有点尴尬地回答说:“还是因为杨柳村的事情,我把杨柳村那个成大富爷爷的棺木毁掉之后,为阴司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白无常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在阴司当差,我现在活的好好的,去什么阴司。”
师父听完之后,想了片刻,说道:“谢必安,倒是我和又几分交情,为人还算正直,不过在阴司当差还是算了,那里的环境不适合你。”
宋臧天对师父的话连连点头。
可是我听到谢必安想把宋臧天留阴司当差,我顿时心头萌生一个念头,说道:“在阴司当差,那你不就可以进出阴阳两界了!”
我话音刚落,师父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是再把你师兄往火坑里推。在阴司当差就是阴司的人了,敢要是把阴司里的东西往外带,那可不是一个死就能了事的。”
我听师父责怪的语气,于是立马低下了头。
最后师父看了看外面的阳光,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小沫。尽量不让七杀伤害她。”
我有点不放心,师父指着院子里周围那几个坑,说道:“五毒血煞都被你们刨出来了,我一个阴魂也能在这七寸山来去自由,你们就回去吧。你们在这人多阳气重,对小沫未必是件好事。”
师父执意让我们离开,我们也只好顺从。
下了山,川子和宋臧天一辆车,我和小朱一辆车,直接往洛川市开。
路过德阳县的时候,我想到家里的爸妈依然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是经历的什么,自己又不能告诉他们,唯恐他们担心,所有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心里越想,越觉得凄凉。
在回洛川市的路上,小八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开口就着急地问我,“高阳,这两天你到底去哪去了,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我有点无奈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小八爷显得有些慌张,告诉我说:“白方圆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并且点名说是你用车撞的他,现在警方已经着手调查这个案子。”
我轻笑着说道:“小八爷你不是答应过我,你帮我处理好善后吗?”
小八爷也呵呵笑了,说道:“你也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估计今天晚上能够回到市里,等明天我到公司再给你细说。”我有点不愿意再和小八爷交谈下去,便挂点了电话。
小朱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小八爷的电话?”
我轻声“嗯”了一声。
“小八爷这个时候又打电话,什么事?”小朱也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把白方圆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并且指控是我开车撞了他的事情,又给小朱说了一边。小朱听完呵呵大笑,说道:“这个白方圆,明明是我撞他的,怎么赖到你头上了?”
“不管怎么样,当初你救了我一命,这个大恩,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还给你呢。这下,能替你背个黑锅,我心里也好受了很多。”我有点调侃地说道。
小朱被我的这句话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随口说道:“阳哥,咱们怎么也算出生入死了,你还给我这么见外干什么啊?”
“的确是出生入死了,不过,我对你的了解,几乎是一张白纸。”我话里有话的说,就是想告诉他,他对我有所隐瞒,我心知肚明。
小朱也话里有话地说:“我对你的了解,也是一张白纸啊。不过,白纸并非不好,大家相处的久了,白纸上,自然就有内容了。你说是吧,阳哥。”
我点点头,“的确,但愿咱们两个,不会在对方的白纸上写下让人难堪的话。”
小朱听完,开始默不作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专心的开车。
等我们到达洛川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朱下车,说要独自搭车回家,我本想开车送他一程,可是他不愿意。我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无奈,只能把川子从宋臧天的车上喊过来。
宋臧天也没有耽搁,等川子下车,就直接掉头往自己家赶。
川子上车,看了看我怀里孩子,说道:“真决定就这样当爸爸了?”
我对川子笑了笑说道:“生活还真有点不可意思,哈……”
川子点点头,“的确挺不可思议的,那接下来,咱们去哪?”
我指了指小朱刚刚上了那辆出租车说道:“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