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接通电话之后,见我一直不出声,开始有点着急地说:“高阳,你说话啊,我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我轻声“恩”了一声,然后常常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川子,今天麻烦你先在我们小区门口守一会儿,如果见到小沫自后,一定留住她,给我第一时间联系。”
“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一起回老家了吗?”川子有点不解地问道。
“哎呀,先不给你解释了,等见面的时候再细说。”我心里面的郁闷急剧地积压着,虽然我想给川子说说来排解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给川子说了两句,我就又挂掉了电话。
我在高路口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掉头,往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我还是不死心,希望能够在路上遇到小沫,可是我又从高路口一直回到家里面,依旧没有见到小沫的身影。
到家之后我爸妈看我一个人回来,我妈好意的走到我身边,询问道:“没找到小沫?”
我满身心疲惫地看了我老妈一眼,没有回答,也不想说话,而是自顾自的走进了屋里,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睡是睡不着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妈敲了敲我的房门,然后推门进来,掀开了我的被子,说道:“阳阳啊,刚刚你送米婆回去的时候,我跟你爸爸真的没有跟小沫说什么,是她自己说自己要离开。”
我翻了翻身留给我老妈一个后背,始终一句话不愿意说。
老妈见状,也不再多言,而是悻悻的转身出了屋子。
一直到晚上,天色已经完全落黑,从下午躺到床上,我脑袋里一直想着小沫,她的一颦一笑眉眼举止在我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多灾多难,如今,却连这一点小坎坷都不能挺过去。
川子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他说这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六个多小时,却还没有见到小沫的身影。他问我小沫是不是回洛川市了。可是我哪里能够知道小沫究竟去了哪里?他如果不回洛川市的话,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毕竟他老家的父母都已经双亡,而她又没有兄弟姐妹。
最后川子跟我说,他说他再等等,还让我不要着急,说肯定能把小沫找回来的。
我躺在床上没有开灯,整个屋子里面黑压压的一片,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还是因为周围的气氛,总之,有点让人窒息的感觉。
堂屋里传来老爸老妈微弱的唉声叹气讨论说话的声音。
我慢慢的走下床,出了房间,然后走进堂屋里。
正在跟老爸说话的老妈连忙站起身,说道:“阳阳,起来啦,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我拦住老妈,然后摇着头,“不吃了,我回洛川市吧。”
“这昨天刚回来,怎么现在就要回去呀,再说这大半夜的,路上多不安全。”妈妈说道,话语里满是不安。
“我有点不放心小沫,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不知道她是不是回的洛川市,我想回去看看。”我低声解释说。
老爸只顾着在一边抽着烟唉声叹气,也没有接我的话。
我说完,不顾老妈的阻拦,就转身朝院子外面的车子里走去。
老妈出来送我,老爸依旧坐在屋里对着我往外喊:“你今天要是敢走,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样一个儿子,也不知道你那根弦抽筋了……”
自从老爸今天早晨从县城里回来,反对我和小沫继续交往开始,我就没有再跟老爸试过使过好脸色,但是现在我要回洛川市,他说了这么重的话,老妈也开始有点生气,碰的一声,直接关掉了院子里面的大门。然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阳阳,你别多心,你爸说的那是气话。”
我往院子里瞄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妈,你在家照顾好身体,也照顾好我爸,另外一鸣我就不带回去了,你帮我在家也好好照顾着。”
老妈眼神落寞的冲我点点头,说道:“儿子你路上慢一点,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小沫的事情,你心里要有个谱,我在家也劝劝你爸。”
老妈说着又揉了揉眼睛,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因为我和老爸的脾气很像,两个人都很倔,有的时候,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我们两个人总会闹得不可开交,有时候也会冷战的谁都不理谁,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我妈在中间调节。
我点头应着,然后开着车,离开了家。
当车子驶到了省道上,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抽了一根儿烟。想着这一次回来能把乐乐安葬在七村山,如果这个时候回去了,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干成,还把小沫弄丢了。
我坐在车子里思考了很久,然后又把车子掉头,开向了七寸山的方向。
宽阔的马路,两旁边没有路灯,路上的车辆也比较少,我一路开着大灯,快的驶向七村山。
车子里播放着聒噪的音乐,一路上我冲着空旷的原野大喊了几声,只想让自己烦闷的情绪宣泄掉。
车子到了七寸山之后已经是午夜,我把车子停在山脚,然后一手抱着黑猫乐乐的尸体,一手举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艰难地朝半山腰走去。
很长时间没有来七寸山,因为已经深秋,所以七寸山上的树木,多半已经掉落了叶子,光秃秃的,已经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种枝繁叶茂的景象。
夜空中一弯弯月也不是太明亮,浑浑噩噩的像是根本没有睡足精神,山里的夜格外的冷,山风吹的呼呼作响,树上所剩不多的叶子也跟着山风又掉落的许多。
师父住在那个茅草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修葺,我本以为那几间屋子已经落败不堪,但是,当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现,屋子里零星的亮着几点烛火,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
我第一反应是这里住的有人了?
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踏着坚定的步子,朝里面走去。
吱呀一声,我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透过烛火,一只满身灰白毛的黄鼠狼,带着猩红的眼睛把目光移向了我。
“高阳,你怎么来这里啦?”那个黄鼠狼,出一阵苍老尖细的声音问道。
当我看到它的时候,心里也有相似的疑问,它怎么在我师父的房子里?
见我一只手里抱着一直黑猫的已经僵硬的尸体,老黄鼠狼似乎明白了我此行的目的,然后缓缓踱步到我的跟前,指着我怀里的黑猫说道:“这只黑猫应该就是你那个去世的朋友吧。”
我点了点头,把乐乐的尸体,放在桌子上。仍旧满心疑惑的看着老黄鼠狼,老黄鼠狼突然对我嘿嘿笑了一声,然后解释说道:“我回到七寸山,见你师父这几间茅草屋没有人居住,听你说你师父也已经过世,所以我想着就先在这安了家。”
因为小沫的事情,我心里仍旧不舒服,所以勉强对老黄鼠狼挤出一个微笑,算是表达了好感。
“因为我这个朋友是在七寸山修行,所以在她过世之后,我想把她安葬在这里。”我缓缓地说着,就坐到院子里找出来一把铁锨,准备到屋后面为乐乐挖一个墓穴。
老黄鼠狼见状,也跟着我的身后,在我一铁锨一铁锨刨土的时候,老黄鼠狼站了一会儿,想要帮忙,你是就弓着腰,用两只前爪跟着也慢慢的往外面翻着新鲜的泥土。
“黄大仙,就不劳烦你了,就这一点体力活么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我把铁掀往地上一插,说道。
老黄鼠狼,怔怔地站起身,看着我忙,自己又没事可干,所以有一点局促不安。于是开始站在一旁给我聊起天来,“高阳啊,你师父这几间茅草屋?”
他话说一半儿,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住都住了,再问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吧,我于是随口说道:“我师傅都已经过世了,这几间房子,你留着住吧,我们肯定也不常回来。”
老黄鼠狼这一下安心了。笑眯眯的一个劲儿的跟我鞠躬。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他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