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人庄”三个字的时候,顿时,我只感觉后背冒出丝丝的冷汗。
“什么是死人庄?”我对着这个老大爷又问道。
讲到死人庄,这下子,彻底打开话匣子,正巧这个时候,老大爷的摊位前也没有什么生意,老大爷便开始给我讲起了死人庄的事情。
大概十十几年前,小刘庄村一村村民全部在一夜之间死个精光,由于小刘庄村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交通不便,信息通信也不达,所以,外界一直不知道小刘庄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死村。
当年八月份的时候,一个在外乡工作的小刘庄村民回家省亲,等到了村子里,却现整个村子已经荒废了,各家各户院落里的杂草都已经没膝。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尸臭味。那个村民回家以后,却现自己的四口家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不知道死去了多长时间。
蛆蝇遍布全身,场面极其恶心,那个村民惊慌失措地跑到其他邻居的院子里,却现了一样的场景,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而且全部都躺在床上,像是在睡梦中被一夜之间杀死了。
那个人都眼前的场景吓傻了,疯疯癫癫,到了警察局报案,说死了,都死了。
警察当时认为这个人是个疯子,只把他赶出了警察局,但是这个村民依旧整天在警察局门前疯疯癫癫,见人都说死了。最后警察没有办法,于是查到了这个村民的户籍,想把他送回家。但是当警察把这个村民送回小刘庄村之后,这个村民却迟迟不敢进村,像是极度害怕这个村子似的。
警察看到这个荒村,也心生疑虑,等到几个警察一起进村查看究竟的时候,见到各家各户屋子里的时候,都忍不住呕吐,急匆匆地跑出村子。
当下,墨阳县警局便封锁了整个村子。
据说,但是现这个村子的死尸时,距离这些村民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外人都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村民的死亡。警方为了避免大众的恐慌,封锁了消息。只有隔壁几个庄子里的村民知道这件事情。
我一边听着这个老大爷讲述死人庄的事情,一边暗自唏嘘,可是我突然想到刘娟,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刘娟,只见她依旧睡眼惺忪的模样,无聊地望着车窗外,当我们的目光对视以后,刘娟对着我微微笑了笑。
我顿时身子一震,心想,也许这个小刘庄村变成死人庄肯定和刘娟脱不了干系。
老大爷见我听完他讲述死人庄的事情以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于是又摆出一副更加神秘的表情把凑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你猜这个小刘庄村最后怎么着了?”
我迷惑地看了一眼老大爷,问道:“怎么着了?”
老大爷眯着眼睛,看着夕阳,像是再想一件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缓缓地说:“一些在外打工的小刘庄村民知道自己老家生这样的惨案以后,都纷纷从外地回到小刘庄料理家人的后事,可是,这后事没有料理完,从外地回来的那些村民,也在一夜之间,全死了。”
我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大爷轻轻笑一声,接着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啊,小伙子,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劝你别去小刘庄村了,免得遇到什么邪乎的事,反正,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对着小刘庄村是避之不及。”
我又给这位老大爷递过去一支烟,我这次和刘娟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能在小刘庄村找到一个能和刘娟比较相像的女人,来个偷梁换柱,如今已经到了墨阳县城,虽然听到了小刘庄村变成一个死人村以后,我还是不想半途而废,于是追问道:“大爷,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还是想到小刘庄村去看一看。”
老大爷见我指着要去,于是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往南的一条马路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约莫十多地,过了一架桥,第一个路口,再往西,一直走。过了两个山头就到了。”
我千恩万谢地谢过了老大爷,便转身上了车。只听身后的那个老大爷,喃喃地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要命。”
我听到这话,为没有理会。
夕阳的余晖在天上所剩无几,我上了车,问刘娟:“小刘庄的村民是你杀的?”
刘娟神色自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副悠闲的模样,“我杀了太多人,不记得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让我心里突然对她又开始产生一种憎恶。
“你真的没有一点人性了吗?”我有点愤怒的冲他吼道。
刘娟突然笑了一声,“人性?我倒是该问问他们究竟有没有人性,他们把我父母活活的烧死,他们有一点任性吗?”
我气呼呼的不再说一句话,而是咬了咬牙,开着车按照刚刚那个老大爷的指示朝小刘庄驶去。
由于心里很难受,我始终沉默不语。刘娟像是这一路睡足了精神,见我一直不说话,打开了话匣子,说道:“高阳,你何必这么帮我,把我杀了交给阴司,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没有在接刘娟的话,之所以想帮助刘娟,逃脱阴司的惩罚,主要是我心里一直郁结着一个情绪。当我知道,和刘娟的所谓的前世情劫以后,尽管我已经不记得了前世的事情。我总会不自觉的把对刘娟的感觉嫁接到小沫的身上。
如果,如果是小沫犯了这样的错误,我该怎么办?
当在某些事情上掺杂人类的感情。黑白对错是非都已经悄悄地生了一点改变。我知道这样的感觉很蠢,我知道自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就这一次,我对自己说就帮刘娟这一次。
刘娟看我面色凝重,知道我不想再跟她说话,但还是忍不住再一次追问道:“高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瞟了她一眼,“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做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刘娟突然笑了,是那种自内心的笑。笑完之后也不再吭声,开始独自一个人想着心事。
晚上八点多,车子终于到达了小刘庄村。
山脚下的村子黑压压的看不到一丁点的光。
车上的大灯出的两条光柱明晃晃的把村子里的一条主干道,一直照到了尽头。
这个村子不大,但真的已经荒废了,连主干道上的都杂草丛生,没有下脚的地儿。我和刘娟相继下车,突然旁边树梢上不知名的鸟儿受到了惊吓,扑棱棱的从枝头飞进了夜色里。
整个村庄安静得很,没有一个人影,当然,我们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找人,而是为了找阴魂。
本以为这个村子里,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没有被阴司收割。可是,当我打开阴阳眼以后,在村子里面却没有现哪怕半只阴魂的存在。
我顿时感觉到有一点不可思议,即便这村子里面所有的阴魂都被阴司收割完,这个村子都荒废了十多年了。那么平时在这一个荒郊外,路过的阴魂,也没有一只留下来吗?
下了车之后,刘娟直村子里面走去,我带着疑惑跟在刘娟的身后。
磕磕绊绊,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了一处宅子跟前。
眼前的这一处宅子有点古怪,主要是跟其他周围的房屋做了一个比较。其他周围的房子虽然早已经没人居住,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但是仍旧是红砖绿瓦,看的出来,它们曾是一栋栋房屋。
可是,眼前的这一处宅子,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了房屋的结构,散落一地的砖瓦都像是被烟熏过似的,黑乎乎的。
“这就是我家。”刘娟表情淡然,声音平稳地说。
我这才意识到,怪不得,这些砖瓦为什么都黑。
刘娟又走到院子里的一处地窖跟前,说道:“我那个时候,就躲在这个地窖里,亲眼看着我爸妈被活活的烧死,我们家的屋子也被付之一炬。”
我走到那个地窖跟前,地窖早已经塌陷了。像是一个深深的土坑,凹下去一块。
“我随着年龄的长大,慢慢记起前世和阴司的事情,但是,我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件就是找你,一件就是复仇。我高中那一年,杰威尔顿先生离开了,不在国内现了,虽然他对于我的资助始终没有断过,但是开始一个人生活的我,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靠山一样。那一年,我失落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回到了小刘庄村。把这些村民都杀了……”刘娟语气平淡,像是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刘娟突然苦笑了一声,“我看到他们死在自己的手里,我特别的兴奋,像是着了魔一样,便一不可收拾,最后所有和小刘庄村村民有关系的人,都得死。我一下找到了生活的目标,还有活着的意义。”
我听着刘娟的话,只感觉非常地心寒。
我也明白是生活把逼到了这个地步,可是她的心态早已经扭曲。
正当我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刘娟突然又开口对我说:“但是,我在小八爷的d工作室遇到你了,我相信这是命中注定。老天并没有完全摒弃我,所以才让我遇到你。”
我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留情面地说:“你错了,老天让你遇到我,不是没有摒弃你,而是为了惩罚我。我上一辈子一定是造了孽,才让我遇到你。”
我的话让刘娟很难堪。
刘娟把头别过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质问我,“不愿意遇到我,为什么还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帮我逃脱阴司的惩罚。”
“为了还还你一个人情,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你好歹等了我千年,让我杀了你,我于心不忍。”我如实地回答。
刘娟破涕为笑,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突然这个时候,只听见从面前的被大火熏的漆黑一片的宅子里,传过来一声声的渗人的呼喊声——“娟娟,娟娟你回来了。”
我顿时心头一惊,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相貌清秀的女人,慢慢从夜色里走了出来。
进村之前,我还再纳闷,还以为这个村子里没有阴魂了,却不想,这个阴魂竟然藏在了这里。
慢着,娟娟?我突然心头又是一震,这个阴魂认识刘娟。
“妈,我来看你了。”刘娟突然对着那个阴魂说道。
这下,我总算明白过来了,面前的这个阴魂,是刘娟的妈妈,怪不得,但我们来到这处宅子里以后,这个阴魂就突然出来,还口口声声地喊着“娟娟”。
我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往面前这个阴魂身上照了一照,顿时又吃一惊。
这个阴魂还是她生前的模样,眉宇之间和刘娟极其的相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除了衣着有些分别。
也难怪,再我们父母的那一带,结婚的都早,想必这个刘娟的母亲,在刘娟9岁那一年被村民烧死的时候也不过3o岁左右的样子。
想到这,我突然有有一点疑惑,算下来,这刘娟的母亲死了有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年轻,我记得当初因为赵晓敏的事情,把赵晓敏的骨灰送回赵家庄的时候,遇到了赵晓敏的妈妈。当时看赵晓敏妈妈阴魂苍老的模样,着实下了我一跳。
听赵晓敏妈妈的阴魂说,她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也没有吸食过一个人的阳气,所以才会变成那么苍老的模样。
可是,这个刘娟的母亲,为什么还是刚刚去世时3o多岁的模样?
我又把头转向了刘娟。此时的刘娟正满眼的泪水,望着眼前的这个阴魂。
单看刘娟和她母亲的两个人的容颜,我站在他们俩中间,像是一面镜子里的映像,她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我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这个时候还管刘娟的母亲为什么依旧这么年轻干嘛,不管刘娟有没有帮她吸食过活人的阳气,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刘娟母亲的阴魂,不正是我要找的吗,于是脸上也开始下意识的挂起了一抹笑意。
刘娟给她妈妈的阴魂抱了一下,然后给我介绍说:“这是我妈妈的阴魂……”
不过她话刚说了一半,就突然停住了,伸手把她妈妈的阴魂拦在了自己的身后,说道:“高阳,我可警告你,不许你拿我妈妈的阴魂,给我命格对调,企图把她送到阴司。”
刘娟像是一下子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
我连忙收拾脸上的微笑,正色道:“如果,我不到其他更适合的阴魂,我不排除你说的这种方法。”
“你……”刘娟突然急了,“你敢。”
这个时候躲在刘娟身后的阴魂,慢慢走上前,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们两个,不知道我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娟娟,这个人是?你们大晚上的又回到这个荒村干嘛?”刘娟妈妈迟疑了片刻,伸手指着我,问刘娟道。
刘娟刚要解释,抢先一步问那个阴魂:“你真是刘娟的妈妈?”
“我妈妈那还有假?”刘娟气呼呼地说。
我笑了笑,然后对那个阴魂说道:“现在刘娟有麻烦了,阴司想要了刘娟的命,要救她,得靠你了。”
我没有丝毫的掩饰,我也确定刘娟的妈妈听说这件事情以后,肯定会心有不安,急需询问刘娟到底生了什么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刘娟妈妈的阴魂,马上带着一脸的恐慌。
“妈,你别听他胡说。”刘娟想要再安慰她妈妈一句。
我脸刘娟在这旁边插嘴,很碍我的事,但是又怕把刘娟当着她母亲的面把她装进阴阳袋里,会让她母亲难以相信我的话。
于是从阴阳袋里掏出打鬼鞭,先把刘娟捆住,然后在她的嘴巴上贴上一道黄符纸,以防她再说话。
可是,我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刘娟的妈妈还是对我起了防备之心,趁我不备,想要用手撤掉刘娟身上的打鬼鞭,可是双手刚刚接触到打鬼鞭以后,却突然听到滋啦一声,打鬼鞭把她的手掌蚀的钻心的疼,不觉得皱着眉头,咬着牙,后退了几步。
“妈,你别碰这打鬼鞭。”刘娟突然对着她妈妈的阴魂喊了一声。
打鬼鞭,想她妈妈死去的这二十多年,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阴魂,这打鬼鞭肯定是听说过的。只听她在嘴巴里喃喃地对我问道:“你是捉鬼门的人?”
我点点头,“没错,我是捉鬼门的人。”
刘娟妈妈的阴魂顿时又后退几步,有点抱怨地对刘娟说:“刘娟,你怎么能带个捉鬼人回来呢?”
刘娟的嘴巴被我的黄符贴着,说不出来话,只能咿咿呀呀个不停。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麻烦的。我只是想给你说一件事,现在只有你能救你的女儿了。”我手里拿着阴阳袋防备着她,说道。
“刘娟到底怎么了?”面前的这个阴魂问道,但是气势上没有丝毫的松懈。
我慢慢给她讲述了有关于阴司想要把刘娟置之死地,以绝后患的事情。也把自己想要通过偷梁换柱,私下里把刘娟救下来的想法也阐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解释,刘娟妈妈的阴魂,顿时陷入了沉思,苦苦的想了好长时间,最后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呵,我就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所以目前来说,你是救刘娟的唯一办法。”我说道。
“我能信得过你吗?”刘娟妈妈的阴魂问我一句。
我走到刘娟的身边,伸手揭掉刘娟嘴巴上的黄符,说道:“如果你信不过我,那你就问问你自己的女儿。”
刘娟只顾着着急,当我的黄符从她的嘴巴上拿掉以后,刘娟就着急地说:“妈,你别听他瞎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真被他送到阴司,肯定会没命的。”
刘娟的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彻底暴露我刚好对刘娟妈妈说到的阴司要刘娟性命的真实性。
自己的闺女,当妈的依然一眼就瞧得明白。
“娟娟啊,妈妈早就没命了,因为挂念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四处躲避鬼差的搜寻。如今你大了,能力也强了,甚至为了给我和你爸爸报仇。杀了一村的村民。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你爸爸被鬼差捉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咱们得宅子。你这些年又经常回来看我,还帮我喂食阳气。够了,我也该为你做些什么了。能保你一命,我愿意。”刘娟妈妈的话句句对刘娟充满着爱恋和不舍。
刘娟被我妈打鬼鞭捆着,动弹不得。
当下,我便给刘娟妈妈的阴魂讲了一些注意的事项,然后画出两张改命符,在符纸的背面把刘娟和她妈妈的生辰八字都各写到了两张黄符上。
然后把写有刘娟生辰八字的黄符交给了刘娟的妈妈。
把写有刘娟妈妈生辰八字的黄符塞到了刘娟的身上。
刘娟哭喊着,不让她妈妈就这么自愿被送进阴司,还口口声声对我咒骂着说一旦脱开身,便要活剥了我……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能把刘娟的从阴司的手中救出来,我只能这么做了。
等用改命符把刘娟自己她母亲的命格对调以后,我便掏出曾经谢必安给我的阴司的通行骨牌,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然后,我走到刘娟的身边,撤去她身上的打鬼鞭,说道:“你是跟着我一起把你母亲送去阴司,还是就留在这个地方?”
“我不去阴司,我妈妈也不去阴司。他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那好,来哈!”刘娟突然起怒来,一股无名的旋风,开始在我周围平地而起。刮的我睁不开眼睛。
刘娟两只猩红的眼睛像是要把人给吃了一样。
一时之间,在这空旷的荒村里面,鬼哭狼嚎声陡然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