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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驭一出差,依兰也跟掉了魂一般,经常对着手机就发呆。不敢太过打扰他,数着日子,隔三差五地关切上一句,每次,不管他回几个字,她都能开心上很久。
这天,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无意识地,依兰又翻出了手机,不自觉地就叹了口气:
“哎~”
“兰姐,你最近是怎么了?伤春悲秋的,动不动就好像…嗯,很忧伤的既视感!”
林黛玉式的拈花指比划着,许莉莉还禁不住‘咯咯’娇笑了下:“兰姐,都不像你了!该不会老公不在,深闺寂寞,所以…思春了吧!”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呿了她一下,依兰一边改着设计图,脸却也禁不住红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的缘故,这一次,她真得特别特别想念他!
“想就想呗,想自家男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还是黎少这么让人着迷的男人?想,去看就是了,也没人拦着你!用得着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的吗?都翻了几天了!不看都知道肯定又翻聊天记录了吧!不对,我怎么可以没品地觊觎朋友的老公呢?还是二少更迷人!二少!二少,嗯!”
“莉莉,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打算嫁人了?几个男人敢娶你?”口没遮拦,还真是百无禁忌。
摇了摇头,将设计图审核处签了字,依兰推着甩给了她:“去,去,别打扰我…”
敢走了她,依兰的心里却越发空落了。
看手头的工作结束了,心里阴影还在,暂时也没接单子,她便早些收拾了东西。出了公司,一阵心慌的难受,隐隐地,她就觉得好像是饿的,转身,便去一边的便利商店买了包饼干,拆开,一股油腥的甜腻味飘来,顿时,食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反胃的恶心:
“呕~”
捶着胸口,依兰又把饼干丢进了垃圾桶,一阵难受地就停靠在了一边:怎么回事?
一阵干呕的冲动,捂住嘴巴,依兰的眸光一顿,转而落在了自己的肚皮之上:
她不会是有了吧!
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转而又被一种隐隐惆怅的失落而取代:如果真的有了,这个时候…他会不会怀疑、不相信她?
抚着肚皮,依兰拳头紧攥了下:这个孩子是她希冀的,近来,其实一直是她故意让他避孕出现疏漏,私心里,她其实总感觉他似乎不是那么情愿!
偏偏在这个档口,还出了这么一茬!
上车,依兰直接去了医院。
拿着检查单走出的时候,她真是又哭又笑,莫名的激动澎湃:她真的有了!她有了黎天驭的孩子,她要当妈妈了!
走出医院,依兰兴匆匆地还是掏出了手机,刚要拨打他的电话,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许莉莉的一句话:
‘想,去看就是了,也没人拦着你!’
握着手机,依兰突然就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转而,她按下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钱秘书——”
***
州城,这天,考察完项目,回到酒店,黎天驭就跟康骏去洗了个桑拿,正准备去喝一杯,刚下楼,就见柳思姗已经等在一边了:
“驭——”
见状,康骏便道:“驭哥,你们谈,我去喝个咖啡,有事儿喊我吧!”
因为已经遇到几次了,前面都有安排,黎天驭也顺势都推了,这一次,见她又来了,他都不好意思再赶他走了:
“有话,去包间说吧!”
转身,黎天驭便走向了一楼里侧小型酒吧,转而进了先前预定的包间,很快,一瓶红酒便送了进来,他又点了一些水果。
倒了一点红酒给她,黎天驭便道:“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今天就该回去了,遇到你…就把票退了。驭,靳的新闻,我看了,他…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策划了一场,最后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全部搅黄了,柳思姗气得肺泡就要炸了的感觉。
“就是报上说的那么回事!”
一听,便知道他是不想说,端起酒杯轻抿了下,柳思姗也没再提:原本想借着步依兰出轨,再引出当年的事儿,双管齐下,一定事半功倍,突然变成了栾太太,柳思姗也不知道该如何切入了。
“如果没事,就早点回去吧!女人出门在外,不容易!”
黎天驭的话一出口,柳思姗一股气就窜到了嗓子眼:“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你是不是很怕我缠着你?”
扭头,黎天驭没有否认:“我已经结婚了,我们能少见,还是少见吧!”
倏地砸下酒杯,柳思姗就站了起来:
“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你以为我愿意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你不觉得我们遇到是一种缘分吗?我只是想借着这点时间能跟你多呆一会儿…哪怕一会儿都好…”
说着,柳思姗的泪也下来了。
“思姗,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起身,黎天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我爱你啊!你的爱可以放得那么潇洒?可我放不下!我们曾经那么深爱,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你叫我怎么放下?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离开?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打掉那个孩子?你以为这几年我为什么漂泊他乡?这些我都愿意吗?还不是因为你拈花惹草,我不打掉孩子,我跟孩子都得死!不离开,看到你,我就会难过!你以为这几年我不想回来吗?还不是因为你花天酒地,新闻天天都是报纸的头条!即便相隔千里,我都一样不舒服,想回回不来…你也知道女人在外不容易,我在国外一个人,我就那么容易吗?”
一愣,黎天驭明显恍惚了下:“你说什么?”
她这话,为什么像是另有苦衷?
见柳思姗哭得稀里哗啦地,整个人都在颤抖,黎天驭也有些激动,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推开她,哭哭啼啼地,柳思姗转身跑了。
“思姗!”
虽然没去追,但这一刻,黎天驭一池心水全被搅乱了。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一天的场景,她怒气冲冲地回家,跟他大吵了一架,甩了他一份终止妊娠协议书!
他清楚地记得那上面有她的签名!
他气得夺下摔下,还踩了几脚,两人大吵了一架,她说,是他卑鄙,是他先不守信用,让她有了孩子,她不要,她打掉了,她这辈子都不生,她要跟他分手
他也怒气腾腾地,第一次同意了:“分手!”
为什么不打掉孩子,她跟孩子都会死?
孩子有问题?
不,那个时候…应该还看不出什么吧!
脑子里一团乱糟糟地,这一天,黎天驭彻底失眠了。
***
隔天,恍恍惚惚地结束了一天的行程,黎天驭整个脑子还是混沌的。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进门,一名服务生就匆匆跑了过来:“黎先生吗?”
“有事?”
“昨天跟您一起的那位小姐,是您朋友吗?从下午就在包房里,唱了一下午歌,点了一箱子酒,我刚刚进去,她又叫了一箱子,喝点有点不对劲了…这个,您是不是过去看看?我们也弄不走她?也不好动!这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随即,两人便转向了一侧。
柳思姗包的还是昨天他们呆过的那个房间,进门,音乐撼天,浓郁的酒气刺鼻,上前,黎天驭拉了拉她:
“思姗?你怎么喝这么多?我送你回去!”
回眸,黎天驭一个示意,康骏便道:“我去查下,顺便拿房卡!”
喝得软瘫瘫地,柳思姗的身体死人一般的沉重,黎天驭刚拖起她,脚下一动,又被她挣扎着整个扯着跌坐进了沙发。
“行了,你醉了,别喝了!”
夺下她手中的酒杯,黎天驭也有些气闷。
“我没醉!我没醉!驭,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我也爱你啊!很爱很爱!我不是故意打掉我们的孩子的…我是宫外孕,医生说孩子生不下来,让我早点打掉…越大手术越危险…为问了很多医生,跑了很多医院,全是同样的答复…我虽然怪你,可真有了,也是我的孩子,我没想打掉…可是医生说保不住,我若不打,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了…呜呜…”
听着她的哭吼,黎天驭整个惊了,半天没说胡话:那她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他?
而且,隐隐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不记得那份协议书上有‘宫外孕’几个字!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会跟她分手?怎么会不同意打掉?她完全可以跟他说啊!
好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柳思姗继续哭诉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让你拈花惹草,让你去看什么玫瑰…我就要说我故意打掉孩子的!不告诉他…是宫外孕!嗯…对…呜呜…”
“不,要告诉他!告诉他,他是不是就不生我气了?为什么要跟他赌气?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远走国外…疗伤?我想要个宝宝!呜呜…我想念我的宝宝,我是想要个宝宝的…我不想打掉的!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