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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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文蕙被挤得疼痛难忍，对面的那个家伙不知道是男是女迫不及待地往外钻，挤得文蕙身体很疼，文蕙为了摆脱疼痛便用手推了他一把，那个家伙忽的一下子出去了，忽然空间里空阔起来，文蕙还未来得及高兴一会儿便被一只手伸了进来将文蕙拉了出来。

新鲜的空气一下子窜进鼻子里，文蕙暗道这是被生产出来了吗？

“恭喜太太，您生的是龙凤胎！”产婆喜庆讨好的声音响起，抱着那个家伙哭得很大声，董氏哄着都哄不住。

董氏抱着乱哭的男娃，吩咐丫头给产婆们十两银子，产婆乐得合不拢嘴。

产婆看了眼文蕙，眼神呆愣，别是个傻子，又看见文蕙使劲儿动弹，心里舒了口气，亏得不是傻子，赏钱没了不说，有损自己的名声，谁家还肯请自己来接生？

文蕙正在努力地捂住耳朵，她可不想被那个家伙的哭声烦恼死，产婆不理解文蕙的想法，还以为她没哭声，被憋死了呢，抓起文蕙的小腿，用力打她的小屁屁，文蕙很疼，不想哭就得挨打，便哭了。

“姑娘哭了，也是个身子强壮的，太太不用担心。”产婆又将文蕙抱在董氏身边。

这个时候的董氏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保养得也好，看着文蕙笑了，“老爷说想要个姑娘呢，你这个丫头片子就来了。”董氏放下儿子抱着文蕙，逗着。旁边那个男娃或许是被冷落而难受，一下子哭了起来，看着太太只抱着姑娘哄着，奶娘李氏看不过去了，抱着小少爷小心地哄着，看他哭得大声定是个长命的，心里更加高兴几分。

当家人顾泽听说妻子生了个双胞胎，急匆匆地从衙门赶回来，一进门就喊道，“卿卿，辛苦了。”就凑上去看孩子。

产婆和丫鬟的恭喜声不断，顾泽心情大好，“每人赏二十两银子。”产婆高兴得脸变形了，道谢就去领银子去了。

“哪个是女儿？”顾泽看来看去，看不出性别来，便只好问妻子。

董氏一笑，“这个。”又笑着打趣丈夫偏心闺女。

顾泽一抱文蕙，笑着用胡子扎文蕙，文蕙“咯咯”笑着躲闪。

“文蕙？”顾泽看了眼妻子，“就叫文蕙怎么样？”又想了顾家这辈都是从玉从文的，便又道，“玟姐儿吧。”

“顾玟，还是文蕙好听些。”董氏执意叫文蕙，顾泽只好叫着女儿文蕙，记入宗祠的是顾玟。从此文蕙就有名字了，傲娇地看着一边在喝奶的那个“大小子”。那个男娃也甩甩手不示弱，哼，人家的名字需要长房大老爷取，人家身子娇贵着呢，人家可不是个丫头片子，随便一个名字就被打发了。

董氏忘记了问产婆到底谁大，顾泽倒是不在意，“那个小子就排第六吧，老六的名字还得是长房起。”

董氏点点头，唤了奶娘给文蕙喂奶。

那个孪生弟弟喝着奶很高兴，文蕙想起在董氏肚子里那个家伙还打了自己，便伸出不利索的小手去拉他，或许是太过用力，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得文蕙赶紧往回缩手。

“哈哈哈！”完全没有读书人的斯文，顾泽不管不顾笑了起来，“这个丫头，你得懂得爱护弟弟知道吗？”

文蕙松开奶嘴，伸出不听话的手让顾泽抱，结果伸错了方向，被董氏抱了去，哄着一起睡了。哎呀，小孩子就是不方便。

顾泽官运亨通，十七岁中了探花，娶了董氏，八年的功夫成了户部尚书，可惜早死真是英年早逝，顾家人个个惋惜，董氏更是心疼得白了头发，在文蕙七岁那年撒手归西了，文蕙成了孤儿和妹妹瑾姐儿养在长房，这一世一定弄明白父亲的死因。

顾泽轻手轻脚地出了董氏的屋子看到八岁的长子顾文珏站在院子里向里面张望着，便笑着道，“你娘睡了，等着明天你下学回来就能看到弟弟妹妹了。”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吗？”说话的是次子琼哥儿，是庶出，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说话不中意，如今终于说了句对头的话，顾泽也不好落他的面子，道，“当然，明儿你们给母亲请安就见到了。”带着两个儿子去了长房报喜，长房大老爷起名为“玺”。

文蕙和那位不怎么受宠的“玉玺”弟弟吃了睡，睡了吃，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年半。

文玺长得白白嫩嫩的和另外两个兄长都不像活脱脱地像个姑娘家，董氏便让下人做了成对的姑娘家穿的衣裳来，于是顾泽老爷家的龙凤胎变成了双生姐妹花。文玺在郁闷，穿上裙子直皱眉头，文蕙也是在郁闷，自己没人家长得好看。

顾泽夫妇倒是高兴得很，每次见客都带着，客人都夸那个长得好是文蕙，这个时候董氏讪讪道，“那个是我家的六公子。”客人惊讶抱起文玺来稀罕半天不说还得了不少好东西，文蕙只抱着一点儿薄礼坐在那里看着人家众星捧月。

文蕙一直郁闷，奶娘李氏总是哄着，却不见姑娘高兴，问了文蕙说了却是说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李氏告诉她，多吃饭，吃饭多了皮肤好能变俊，向六少爷那样，文蕙猛吃起来。

于是大家在以后见到的文蕙便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那是后话。

二婶蔡氏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姑娘，看到董氏生的龙凤胎不知道有多羡慕，一有空便带着三岁的文琬来串门子，顺便送些文琬小时候穿过的衣裳什么的，董氏很高兴应下了。

蔡氏的出身五品知府长女出自官家，董氏娘家乃是手艺人，属于士农工商中第三者，地位低下，由于是继室，进门生子，便没有那么多忌讳，反倒是蔡氏的地位尴尬。

“玺哥儿，到二婶这里来。”文玺本来还想着过去的，看着蔡氏手里的女装，又看看好不容易还回来的男装便犹豫着往文蕙身后躲。奶娘王氏还以为他拉粑粑了，便告罪前去查看。

“娘不是教你在拉粑粑的时候找奶娘来着，”顺便将文玺拉了出来，让李氏查看，“这是怎么了，你躲什么呀？”

文蕙断断续续道，“他不爱穿女装。”

董氏一愣，看着文蕙，呆了半晌，高兴道，“还以为你只会叫人，没想到就会说话了。”文蕙一脸傲娇，扑到董氏怀里撒娇。

文玺撇撇嘴，想要说什么，说出来的话都只是“爹娘，哥哥”之类的，很是沮丧一会儿。文蕙躲在董氏怀里偷笑，这下子总算是找平了。

蔡氏更加爱不释手，听到侄子不爱穿女装，便扔下了，过去抱着文玺，磋磨了还一会儿，看着文玺困了才放下。

“我娘嫂嫂进门多年生了三个丫头，吃了林大夫的药，昨儿个生了个大胖小子，要不我联系联系，让那位林大夫给你瞧瞧？”

蔡氏一喜，“谢谢大嫂，还请麻烦大嫂去请请林大夫来府上，这个就当谢礼。”说着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

董氏一看，那是长房老太太赏下来，便不想要，“哪里还要什么谢礼，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你好还不是我好么。”说着又为蔡氏戴上，哄着她回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