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善救人?
徐明菲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后,不是为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笑意来。
她就说顾善怎么会突然在淮州城中高调起来了,想必没料到顺手发好心救了一下人,结果反倒弄得自己名声大噪,未免遮遮掩掩地更引人探究,干脆就大方地露在了明处。
顾善作为公主独子,在京城中交往的人大多身份显赫,等闲人轻易见不到他的,而这淮州城中其实也没多少达官贵人,只要运作得当,他的身份底细一时半会儿的旁人是查不出来的。
不过事情发展成这样到底不是顾善的本意,估计他自个儿暗地里也恼得慌。
“这么说陈家的人去向顾公子登门道谢了?”徐明菲掩下心中的笑意,抬头看着尹薇道。
尹薇点点头,低声道:“陈三少爷可是陈夫人的幼子,向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儿,顾公子说什么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不知道救人的是谁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去道谢?听说陈大人亲自带着礼物去与顾公子道谢不说,见顾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有意与对方结亲……”
“结亲?”徐明菲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挑,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尹薇道,“陈大人怎么会如此草率?”
陈家又不是什么落魄人家,向他们这种颇有势力的家族,家中的女儿就算不是用去联姻,也会寻一些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
顾善本就是偷偷隐瞒身份来的淮州,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老底透给陈家的人知道,这陈大人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事情来?
除非……
陈大人识破的顾善的身份!
徐明菲双眼微眯,脑中飞快地思索着陈大人识破顾善身份的这个可能性。
只是还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尹薇又出声解释道:“这也只是我听说的而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外人可不清楚,不过我私底下听我娘提过,说这个传闻不太靠谱,毕竟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陈家目前未婚的小姐中只有秀珠的年纪合适,其他的都太小了。”
“你怎么知道陈大人说的不是陈秀珠呢?”徐明菲故意朝着尹薇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道。
尹薇嗔了徐明菲一眼,小声回道:“陈秀珠可是陈大人唯一的嫡女,之前陈家就放出过风声,要给她仔细寻一户高门大户,怎么可能为了答谢陈三少爷的救命之恩而将她随意许人?”
徐明菲笑而不语,说不定人家是瞄准了金龟婿才故意这么说的呢!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顾公子算是彻底在咱们淮州城中出了名……”尹薇轻叹道。
不管陈家许亲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出了这样的传闻,难免会让人好奇顾善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仅凭一面就获得陈的青睐。
别看陈秀珠性子不是特别好,但她确实是在淮州城中数得上的闺秀,这么一个可能跟她扯上亲事的男人,大家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谁不想看看?
结果这么一看……
嘿嘿,顾善还真就入了不少人的眼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陈家一样挑剔,不知底细也什么关系,就冲着顾善那周身的气度,那就不是小户人家能够养的出来的,再差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陈秀珠也挺有意思的,外头都有关于她和顾善的传言了,她不但不避嫌,居然还这般大方的去水榭看画。
想到这里,徐明菲不禁再次怀疑陈大人已经识破了顾善的真实身份。
正待徐明菲还想再跟尹薇多说几句之时,一个身材略显丰盈,嗓门也比寻常人大一些的小姐从外头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花厅,一边跑还是一边喊着:“哎呀呀,不好了,陈大小姐和范五小姐在水榭那边吵起来了!”
范五小姐?
那不就是范玥儿!
意识到这一点,徐明菲心中当即就是一个咯噔。
想起自己之所以会答应范玥儿来赴宴的原因,徐明菲也无暇注意周围的其他人,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坐在旁边的尹薇反应也不慢,先是冲着之前说过话的赵四小姐使了一个眼色,而后立马也跟着站起身,快步追上了徐明菲的步伐。
水榭离花厅并不远,徐明菲是第一次来冯家的别院,对这边的路也不熟,亏得有尹薇带路,两人没花多少功夫就赶到了水榭。
“宋妍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跟她好好理论理论,我就不姓范!”还未走进水榭里面,徐明菲就听到范玥儿那充满了怒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想到范玥儿那火爆又冲动的性子,徐明菲忍住扶额的欲望,只加快脚步往里走。
绕过那颗据说被顾善盛赞过的海棠树,徐明菲终于看到了发生冲突的范玥儿和陈秀珠,和正站在范玥儿身前,拦着她不让她去挠陈秀珠的宋妍。
而在这三人之间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副画,隐隐地能够看到画上还题了一首诗。
此时的陈秀珠和范玥儿看上去都带上了几分狼狈,范玥儿的衣摆上甚至沾到了不少泥土,连发髻都有些乱了,可见两人之前不但是吵架,多半已经发生过了肢体冲突。
瞧着范玥儿就要突破宋妍的拦截,徐明菲也不敢耽搁,高喊道:“玥表姐!”
听到徐明菲的声音,范玥儿不由动作一顿,随即扭过头,冲着徐明菲大喊:“明菲,快点来帮我!”
“玥表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弄成了这样?”徐明菲快步走到范玥儿身边,伸手一拉,就帮着宋妍将人给重新拦了下来。
她先是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除了看上去有些狼狈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来得还不算太迟。
“还能怎么样,都是陈秀珠搞的!”范玥儿重重一哼,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向陈秀珠。
陈秀珠也不理会范玥儿,看了一眼徐明菲和跟着一起来的尹薇,嘴角微抿,伸手抚了抚有些凌乱的鬓角,这才不屑道:“呵!范玥儿你也就这点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