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不过几息的功夫,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山贼,就在地上倒了一大半。
奇怪的是,与他们战斗在一处的徐家护院们,确实一点异样的反应也没有。
与刀疤男交手的陈护院见状,不等剩下的山贼反应过来,就大吼一声,招呼着其他护院冲向了还未倒下的山贼们。
剩下的山贼看到自个儿的头儿突然就毫无声息地倒到了地上,以为对方被陈护院给杀了,当即吓得双腿一软,心生怯意。
这心中一怯,自然就乱了章法。
徐家的护院们一拥而上,没过多久就将剩下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没让一个山贼跑掉。
眼前的山贼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护院们下手时也没有客气,也没管在打斗中已经死了的山贼,直接找出了绳子,将地上晕过去的那些山贼都给捆了起来。
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的护院动手将地上的刀疤男困成了粽子,冲着对方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抬头对着身边的刘护院道:“刘头儿,刚才你扔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咱们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些山贼一下就倒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刘护院的神色有些恍惚。
之前徐明菲把油纸包给他的时候,他就猜到那纸包里面的东西,以为多半是石灰粉或者辣椒粉这类普通人带着防身的东西。
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在仓促之间不过就这么朝着山贼一洒,居然就这么大的威力!
想想,那药包也不过就是只有他掌心大小,就一下子放倒了那么多人,若是剂量再多一点……
刘护院身子一抖,这大热天的,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
徐明菲可不知道刘护院心里头的那些小揪揪,待到护院们将剩下的山贼都给捆起来之后,她便让红柳和云儿从马车上取了伤药出来。
要凭着自己去京城,徐明菲也没有天真的认为这路上一定会平安无事。
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就偷偷地制作了不少伤药来。
这短时间内弄出来的东西,其效果可能比一些百年老店的祖传配方要稍逊一些,可就算这样,也比外头寻常药铺中所售卖的伤药要好得多。
护院们身手不错,加上有徐明菲药粉帮忙,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简单用药包扎一下就行,并未出现伤亡。
陈护院对着山贼的头儿刀疤男,也只是在胳膊上被划了一条浅浅的口子,抹了伤药之后立刻就止住了血。
“小姐,这些剩下的山贼,咱们该怎么办?”陈护院将沾着血的长剑擦干净后,便走到了徐明菲身前。
其实以他的意思,最好是直接将剩下的山贼全都杀掉。
毕竟,一来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二来这里还算是淮州的管辖范围,他们目前正是偷怕出来忙着赶路去京城,若是将山贼送去官府的话,耽搁时间不说,指不定还会被范府的人寻到踪迹。
到时候要是被范府的人追上来,那他们这次计划的偷跑,就算是彻底白瞎了。
只是想着徐明菲是娇滴滴的官家千金,他也不好直接将这种血腥的事情说出来。
“地上的山贼都中了我的药粉,不晕个一天一夜不会醒过来,我们也没时间他们往衙门里送,你让人把领头的杀掉,剩下的就这样不管了,等走到前头看到人烟,就给那边送个信儿,让他们自己去找官府。”徐明菲眼带冷意地扫了一眼地上被捆成一团的山贼,想起刀疤男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模样,又道,“这等亡命之徒,多半也是在官府那边挂了号的,肯定也没少骚扰附近的人,想必肯定有人愿意接下这等活儿。”
陈护院想归想,可还真没料到到徐明菲居然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让他杀人,不由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徐明菲敢胆子大地让他们几个护院护着就偷跑出范府去京城,就让他知道自家小姐,虽说看上去娇滴滴,但也是心有丘壑之人,可真的听到了对方这种决定,还是不禁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了解到徐明菲并不是那等害怕血腥之事,陈护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咱们怎么不全部把他们一起杀掉算了,也免得剩下的人醒过来透露咱们的行踪。”
“不。”徐明菲摇头,“把人全都杀掉的话,反倒是更加引人注意,与其后面被人发现一地的尸体而报官,引得官府的人胡乱猜测,还不如剩点虾兵蟹将给他们,让他们忙着抢功,没工夫想那么多。更何况,我们出逃,防的也不过是范府的人罢了,再往前头走一阵,就出了淮州的地界,往京城去的路又不只有一条,范府没有那么多人手和精力来追咱们的。就算运气不好被追到了,我有这么多的护院在,能跑得了一次,还能跑不了第二次?”
陈护院闻言楞了一下,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们一行人逃跑,又不是被官府通缉,只需要注意范府那边的人追上来就行了,其实并不用顾忌那么多。
而且……
陈护院偷偷地瞄了一眼徐明菲挂在腰间的香囊,想起刚刚刘护院拿着药粉一洒而出现的威力,心中立时就安定了下来。
有这等厉害的东西在,就算范府那边有人追了上来,他们也不用怕。
打不打得过先不说,把人给放倒保证逃跑估计是没有问题的。
想清楚这一点,陈护院便决定就按照徐明菲所说的做,不过念着徐明菲主仆到底是女眷,之前情况紧急也就罢了,现在要动手杀人,到底还是另外招了几个护院低调行事,没搞出什么血溅三尺的场面来。
晕倒的山贼就跟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护院闷头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很快就将事情给办妥了。
徐明菲也察觉到了陈护院的体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护院们重新整装一番后,就在红柳的搀扶下,带着还有些惊魂不定的云儿再次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