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份。
几人打开一愣,这是君临寝宫周围的布局图。
“上面的红线是安全路线,不然的话会启动阵法,明赫和满老回头便在我寝宫内办公居住,这样安全点。”
明赫一愣:“家主你是要?”
“我有事要出宫一趟,会对外宣称在寝宫处理事务无需上朝,韫玉,蛮荒。”
“师父。”
“我主。”
君临认真托付:“你们这几日清点好军队,仔细注意皇祖母那边的势力流动,我会尽量赶回来。”
两人领命点头。
“满老。”
“哎,老夫在呢。”
君临看他半晌,最后真心实意:“注意身体。”
满脸期待会给他安排什么任务的满川:“……”
老爷子不高兴了,扭过头不去看她。
明赫轻笑:“家主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正巧,明日我要去说服乌老将军,可顺路?”
君临笑开:“乌老将军吗?那倒是顺一段,明早就一起吧。”
明赫眸光温润:“如此甚好。”
她拍拍手:“好了,我离开的这几天宫里就靠大家了。”
近日她总是心神不宁,催促着回趟鬼谷找师父,这事耽误不得。
众人颔首应下,随后君临又去跟君烬辞别,君烬发愣:“那这几日不用练武了?”
君临莞尔:“开心吗,没人折磨你了。”
他默默的瞧着她,却是没回答,话语在喉咙滚了半天最后溢出唇齿:“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知道了小叔叔!”
然后她便走了。
她好像一直都很忙,在哪儿待的时间都不长,君烬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
留不住的。
没人能留住她。
天光变暗,久违的君临去看望了野渡,看着男人变得稍微柔和的棱角,指腹在他已经蔓延到耳后的金色纹路上轻轻摩挲。
野渡没有抵抗任由她随意动作,只是不疾不徐的问:“我快死了吗?”
君临的目光看着那纹路,嗓音带了些沉闷:“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每天都把死挂在嘴边。”
闻言野渡弯了弯唇角,深邃的双眼缀着零星笑意,大概是锦歌也在她面前提了吧。
她道:“那事确认了吗?”
“嗯。”
“恨他们吗?”
“不恨。”
这回答弄得君临狐疑看他:“你脾气是真好,要是我他们必然要没命。”
野渡许久未和她单独相处了,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可是一点不恋旧情,他动了动嘴皮:“只是以后见面我和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君临鼓励他:“再加把油,成为敌人也未尝不可。”
野渡:“……”
他看起来是个狠厉的主,可实际远远比不过君临,儿女情长他没那么好斩断,对于他的父皇,他做不到像君临对待皇祖母那样,野渡还差人再推一把,差一个蜕变。
君临的话多了几分真心:“要是走投无路,便向我求救吧,至少能让你最后快乐一段时间。”
她这话很讲究,向她求救意味着归顺于她,彻底站在她这边,成为大景的一员。
野渡忽然缄默,就在君临等的没耐心要走时,他温着声,鸦羽似的长睫下一片柔和:“谢谢。”
第99章命悬一线
翌日。
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还没有暖意,秋日的清晨寒凉的不得了,但君临依旧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青衫,头上戴着帷帽,她策马来到左相府前,看着那眉眼温润的男人走了出来。
明赫一抬眼便瞧见了她,赶忙走到马边,微微仰头看向高坐马上之人:“可是久等了?”
君临笑吟吟:“没,也才刚来。”
视线落在那轻薄的衣衫,明赫担忧:“一早寒凉,多穿些。”
她显然是心情极好,话里总带着笑音:“练武之人体质都不错,更何况这内力衬的我暖烘烘的,别担心了。”
明赫无奈:“倒是难过自已从文了。”
君临挑眉:“想学武以后我可以教你。”
明赫压着嗓音笑了:“那要提前谢过了。”
她谁不教啊?
韫玉、小叔叔、再加个明赫,也就除了满川她谁都教罢了。
只有满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两人聊了几句明赫撩开车帘进了马车,前面只有一个小厮驾马,君临不太赞同:“多带些人,路上不安全怎么办?”
明赫掀开窗帘和她闲聊:“此事不宜声张。”
这次是要去乌老将军府上说服他,要是走漏了风声给敌人就不好了,人多嘴杂,所以他就挑个自已信任的小厮。
马车轮缓缓滚动,君临斜眼看向前面的小厮,小厮眼光一颤,不知是不是认出了君临身份惊恐的。
君临策马跟在马车旁,同明赫闲聊了许多,明赫看着她高坐马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忽然变得柔软。
乌老将军住的偏僻,前面的路并不好走,右边是小径,左边尽头还有断崖,人要直走到最前方穿过小镇才可到达。
很快车行驶到了岔路日,明赫需要往前,而君临要往右。
她扯着缰绳,马的前蹄抬起长“吁”一声。
头戴帷帽的帝王同他分别:“你的安全最重要,谈不妥就撤。”
明赫眉眼温和:“好。”
说完空气一阵沉默,君临不解的看他,他轻声:“你先走。”
她了然,点点头叮嘱着小厮:“照顾好你家主子。”
大概是她猛的突然和小厮说话惊到了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声。
君临一夹马腹,马匹朝着右边驰去,她抬起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作别,直到那身影彻底看不见,他才放下窗帘,叹息一声:“走吧。”
马车飞快动了起来,猝不及防的左拐使得马车剧烈摇动,他没坐稳一下子撞到四壁,明赫高声:“怎么了?”
没人理他,马儿已经像疯了般嘶鸣狂暴着向左边冲去。
冲速颠簸的吓人,明赫心里顿时一沉,撩开窗帘,尽头的断崖寸寸逼近。
风很大,马车剧烈颠簸,死亡的恐惧像突然涌来的潮水叫嚣着吞噬他。
他的手在发抖,跌跌撞撞跑向车门要跳车,可是倏地一声有匕首狠狠从远处刺入了马的大腿,马儿长长嘶鸣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因为冲速太大马和车竟然分离开来,显然是有人一早就动了手脚。
正是这一变故让他身体四处撞击疼的闷哼一声,人被甩到了最里面没有逃出去。
他的乌发散乱,一身青青紫紫,红着眼眶咬着牙拼命向出日扑去。
不可以死。
怎么可以死。
还没有看到她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明明还有很长的路没有陪她走。
“……”